《谁，能陪谁一辈子！》楞小严

12、第十二章

　　辅导员下达了学校的一个通知：离校之前，搬宿舍！

　　我们的宿舍还是在这栋楼上，也还是在这个单元，但是，丫丫个呸的，竟然是从一楼搬到五楼。

　　严肃知道这个消息，问我要不要帮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要，我的嘴和我的反应是同步的，也把“不要”这俩字说了出来。他老人家说：那行，你忙着吧，晚上等你吃晚饭。

　　挂了电话，我问宿舍其他几个女人：“你们说严肃是在追我吗？”

　　几个女人都用看白痴的表情对我说：“你说呢？”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啊，追人不应该殷勤点吗？

　　得到通知后，该打包的打包，该收拾的收拾，等东西差不多都拾掇好了，就差一步了，搬！

　　这个时候充分显示出男人的强大！

　　学校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平时宿舍门口挂着的牌子“女生宿舍，男士止步”也被拿了，这两天男生进来只要登个记，出去再登个记就可以了。

　　木子是老虎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帮着搬的！

　　朱宝是王楠帮着搬的！也就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因为王楠被我临时叫上陪朱宝的那顿饭促成了一对兄妹。王楠已经认朱宝当妹妹了。虽然我一直觉得认得哥哥妹妹之间的关系给人感觉很暧昧，一直对这种关系持保留态度。可是经过这次搬宿舍事件之后，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认一个哥哥了！！！

　　就连小美也有他们社团的师兄帮着搬!

　　天哪！我是有多不济！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都没想过要给严肃打电话，潜意识里总是想着能不麻烦别人就别麻烦。

　　有什么了不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天，我从一楼爬到五楼，五楼下到一楼，统计15趟，如果上下都算的话，总共30趟！

　　把东西搬到楼上，实在懒得收拾了，太累了，浑身都散架了，铺好席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停尸了！

　　宿舍来来回回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也不管进来的是男的女的，实在是没力气搭理了，几个女人跟我说话，我也没力气回，闭目养精神，竟然也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真舒服，睁开眼，怎么也不开灯啊，心里想着，这时候应该有六七点了吧，准备约几个女人吃晚饭去。才注意到身上什么时候盖了个毯子，拉开毯子，支起身子起来，睡得时间有点长了，头晕。不过看到床下坐着的人，虽然天有点黑了，不过这个人我还是看清楚了，这下我醒了，彻底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

　　“等你吃晚饭啊，不是约好了吗。”严肃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走到门边去开灯。

　　“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刚来，打你电话关机，现在你们宿舍号码我还不知道，问木子，说你在睡觉，我就过来等你啊。”

　　“哦，那行，走吧。”

　　严肃这个人特别能出汗，现在虽说是夏天，可毕竟是晚上，也热不到哪去啊，他的汗还是出得厉害，头上的汗珠豆大豆大的，身上的白T-shirt也有好几处泥，我问他：“你今天干吗去了？”

　　“今天啊，累死了，搬宿舍的。”严肃有点抱怨道。

　　啥？搬宿舍？他们系不是不搬吗？

　　“哦，不是你们系不搬吗，而且男生那边好像都不搬吧，要换宿舍的就是我们这一届的女生吧？”我不动声色地说。

　　“是啊，给我们学生会几个小师妹搬的，累得要命，你们女生东西怎么那么多啊？”严肃接着抱怨。

　　我现在的火气就跟烧热的开水似的咕噜咕噜的往上窜，靠，我舍不得用的竟然去给别人当劳力，怒了我！

　　我一言不发地往食堂去了，严肃在旁边还是喋喋不休地说帮女生从哪边搬到哪边，东西多，累啊。我心理面却在嘀咕，这什么男人啊，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

　　打好饭菜，严肃把他的饭卡放在刷卡器上，我取出卡递给他，然后把我的卡放在上面刷。刷好之后，才自顾自地去了个角落吃饭。

　　估计这时严肃也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坐定之后，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啊，赶紧吃饭吧，饿死了。”我就是不想告诉他怎么了。

　　“你肯定有事，别憋着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了。”

　　“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这样就是有事的样子，说吧，小心闷出病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没事就没事呗，你吃不吃，不吃我打包回宿舍吃了啊。”

　　接下来，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埋头苦吃，一顿饭吃的飞快。

　　吃完饭，端餐盘，出食堂，往宿舍走的那只脚刚准备踏出去，就被严肃硬攥着往相反的方向——网球场走去。

　　来到网球场上，他才停下来，问我：“你到底怎么了？不说清楚，不准你回宿舍。”

　　“我没怎么，就算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儿啊，你谁啊，该干嘛干嘛去。”我的火气又上来了。

　　“对啊，我是谁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原来谁也不是，不过今天我也赖上了，你不说清楚了，就不准回宿舍。”严肃也跟我来硬的了。

　　严肃这个样子我还真没见识过，他跟我的感觉一向是温温柔柔的，即使有时候说话油了点，可从没用这种气势跟我说过话。这情形，看样是有点火了。我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想快点回宿舍，不想跟他多做纠缠。

　　“我就是有点累了，今天体力消耗太大，火气大，回去歇歇。”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小山，你为什么就不肯表露出来呢，你生气，生气我没去给你搬东西，是不是？”严肃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逼着我看着他。

　　“好啊，既然你知道，我就告诉你，我是生气了，怎么着，我就生气了。”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啊，你明明知道，那我也不用装了！

　　“那你生气，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天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

　　“我不叫你，你自己不能来啊，你就不能主动点啊，你有没有追女朋友的样子。我舍不得你上上下下的辛苦，你倒好，给别人去当免费劳动力。”

　　“追女朋友？我什么时候追了？”听着口气怎么有点揶揄。

　　“你？好！算你狠！算我自作多情！再见！”我不管不顾地就挣脱开他，往回走。

　　“哈哈，你终于肯承认我是在追你了。”严肃笑着搂着我，被他这么一搂，火气是下去了，心里立马突突的。

　　“你干嘛？耍流氓啊？”我没办法转身看他此刻的表情，可他力气真的是大，挣脱不开。

　　“如果耍流氓可以这么抱着你的话，那我承认，我就是在耍流氓。”

　　“要不要脸啊你，你给我放开，赶紧放开。”我挣扎着，想远离。

　　“我傻啊，现在放了，你不就跑了，不放。”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样拉拉扯扯的，你不嫌难看，我还嫌丢人呢。放开！”

　　“不放，就是不放。”

　　。。。。

　　坚持了很长时间，两个人还在焦灼着，各不相让。

　　“那个，严肃，商量一下，你放开，我不跑。”没办法，我只能让步了，当然是假装。

　　“谁信啊？”

　　“骗人小狗。”

　　“真的？”

　　“真的”

　　“我不信，你把手给我。”

　　“你要干嘛？”

　　“你别管，你给我，我才放手。”

　　无奈，我把左手伸了出去，严肃用他的左手握着，放开了我，我立马往前面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要我把手给他，这家伙力气太大了，根本挣不开。他见我要跑，右手也过来拉着我，“哼，小狗，看你跑哪去？”

　　“哪有，我没跑，我是想拉着你走两步。”我真佩服自己的反应力，就是快。

　　“哦，是吗？那行，那我们就拉着手，走几步吧。”

　　严肃拉着我就往操场走，被他这么拉着，心里面有种异样，就好像有小电流围着心脏做圆周运动，抖抖的。

　　“小山”，严肃顿了一下，口气也不复刚才的轻松，真的是有点严肃了，“现在我牵着你的手，以后我都不准备放开了。”

　　没想到他突然的说这个，倒叫我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了。

　　“我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我和张雯雯以前是在一起过，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对你的心意我想你不可能没有察觉，你只是不往那方面想或者说你根本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今天既然话已经到这份上了，我就不会让你在装着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继续下去，你的手现在已经放在我的手心里了，我希望你的心也能慢慢交给我。”

　　“严肃，你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这我不信。咱们认识也就几个月，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咱俩还没有深交到那个地步吧？”

　　“小山，我不能说我现在就爱上你了，可是我能肯定的是，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自从第一次在食堂看见你，我就不自觉的注意你。我知道这学期你的课程比较多，又报了英语，我不打扰你，你每次去阅览室看书，总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背对着所有人。只要你稍微留意，向后看，你就会发现我在你的后面。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能喜欢上我，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在等一个人吗，我想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人，可是你要给我一个机会，我才能证明给你看，我就是他，是不是？”

　　听着严肃的真情告白，想着午夜牵绊我多年的梦，也许，我应该试试看，也许，真的是他呢？
　　手心里不停地冒着汗，一到夏天，我的手心就特别容易冒汗，那汗出得跟刚洗过手似地。
　　“那个。。。你能不能先把我手放开，大热天的，手拉手，不习惯，况且我手心容易出汗，黏黏地，太难受了。”

　　严肃把我的手举到面前，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看着，是有些泛着亮光，然后用自己的T-shirt擦拭我的双手，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脏陡然一窒。

　　将汗抹干净以后，严肃还是要牵着手，我赶紧缩回，嘴里面辩解道：“热，太热了。”

　　严肃看着我，也不松手：“那就这样吧。”说着，用他的小拇指勾着我的小拇指，带着我往前走，“呵呵，这样就不热了吧。小山，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等晚上回到宿舍，听那几个女人说，严肃下午来的时候，看我躺着身上什么都没盖，特意把毯子放下来盖在我身上，可我睡觉不老实，老是把它给蹬了，严肃也耐心，我蹬了他就盖，蹬了他再盖。

　　木子还不忘损我：“堂堂学生会主席看上你这么个丫头片子，对你又体贴，又温柔，还考虑什么，赶紧从了吧！”

　　我这心里本来就乱了，有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想着答应他的好好考虑更不知道从哪下手。再加上其他几个女人在那嘀嘀咕咕的，更觉得浆糊！这时电话响了：

　　“喂，干嘛？”是驴子。

　　“没干嘛，约你一起回家啊，我定了两张票，明天一起走啊？”

　　“咦，如果我不答应，你这票不就浪费了吗？”

　　“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免费的护花使者送你回家，你还不乐意啊？”

　　“乐意，一百一万个乐意，什么时候？”

　　“明早九点的车，七点在你们宿舍楼下等啊。”

　　“明天啊。。。那行，到时候见。”

　　电话挂了，才惊觉要早起，不过，没关系，回去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歇着。严肃很善解人意的没有打电话，说实话，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他可能也想给我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女人的东西还真是多啊，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这个收好了，又冒出来一个袋子，这个袋子收好了，又冒出来几件衣服，等到了熄灯的时候，我还在磨蹭。终于，十一点半的时候总算都收好了。洗了个澡出来，就躺上床了，今天真累啊，摆了个“大”字，好好享受现在的休闲。

　　可能是下午睡得多了，也可能心里纠结着严肃的事情，竟然没什么睡意。就下了床，搬了张凳子，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幸好是住在五楼，要不然这么暴露在夜色里，得孝敬多少蚊子啊。脑子里想要想点东西，可思绪飘荡着，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习惯性地摸着左手上的黑水晶，拿下来放在手心上，好好地端详着。

　　“干嘛呢？”被人拍了一下，吓了我一大跳，黑水晶都险些掉到地上。回头一看是木子。

　　“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我拍着自己的小心心说。

　　“小山，你是不是已经跟严肃在交往了啊？”木子也搬了一张凳子，和我一起肩并肩坐在阳台上。

　　“哎，我也不知道，正在为这个烦呢？”我在一边唉声叹气。

　　“严肃这个人挺不错的，况且他对你的好，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想到张雯雯。她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实际上都知道，只是不告诉我，说实话，他以前怎么样，我是真的不介意，毕竟那是在我之前，可是这样的人对感情，这么快就换人，难保我不是下一个张雯雯。”

　　“小山，严肃跟张雯雯是为什么分的，我估计你不知道原因吧。”

　　“是不知道。”

　　“严肃跟张雯雯在外面同居了半年，节假日，严肃提早回来，本来是想给张雯雯一个惊喜，可是却看到张雯雯跟另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木子的话真的是把我噎得够呛，对深怕我是下一个张雯雯的顾虑打消了，可是同居！！！这也太劲爆了吧，那他们不是什么事情都干过了吗。虽然嘴上说对以前的事情不计较，可真的是没办法做到云淡风轻。本来的一团浆糊，又被加了水，更稀释了。真的是头疼，不过对于令我头疼的事情，我还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干脆地丢到一边，不去想，到时候再说吧。

　　“你怎么知道的？木子告诉你的？”我岔开话题问木子。

　　“木子才不知道内情呢！王楠告诉我的。”

　　“你指的是严肃他们宿舍的那个王楠？”

　　“嗯，就是他！”

　　“朱宝，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我觉得不对劲，“朱宝，我听严肃提过，王楠有女朋友的吧。”

　　“是有，不过也差不多，快分了吧。”

　　“再差不多，可还是没分呢吧，你不会真上心了吧？”

　　“没有，他就是我认的一哥哥。”

　　“哥哥？”在宿舍人面前，我从来不掩饰我的情绪，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暧昧不明的哥哥妹妹们。“朱宝，你心里是把他当成你的情哥哥了吧。”

　　“小山，我知道你向来讨厌这种关系。我本来是真的把他当成哥哥的，大家基本上都是独身子女，有个人在你身边时刻关怀你，天气冷了会提醒你加衣，天气热了会给了买杯绿豆汤，除了父母，感觉他是你最亲的人。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感觉变了，以前看到他跟女朋友在一块的时候，我会嬉笑地叫声嫂子，可是现在看到他跟他女朋友在一起时，我恨不得那女人立即消失，我多么希望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的人是我。”朱宝越说越激动。硬要在我们宿舍排个一二三四的话，朱宝和我的关系可能更好吧，所以有什么事情，她总不会瞒着我。

　　“那他对你呢？”

　　朱宝把玩着她的手机，打开短信箱，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虽然我们宿舍在一起卧谈的时候，什么都谈，可是该注重隐私的地方我们都是彼此尊重的。我望着朱宝，朱宝说：“小山，对你，我没什么隐瞒的，你看吧。”

　　朱宝的短信箱里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从4月22日，她把他的短信都存着，而她存他的第一条短信就是：“我喜欢你！”

　　我看着这条短信，半天没翻下一条，朱宝说：“也许就是从这条短信开始，我对他的心意变了，不再是对哥哥的心意，而是对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他应该跟他女朋友好着呢吧。怎么能向你表白？”

　　“不，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分歧了。”

　　“可他在没断的时候还来招惹你，太不要脸了。”我有点气愤。

　　“小山，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他是想对她负责，毕竟他是那女孩的初恋。”

　　“朱宝，我希望你好，我真的希望你好，可是这样的他，你能好吗？他是那女孩的初恋，他要对她负责，这个我同意，可是他的责任还没尽完，他怎么能在那个时候跟你说这个呢？爱情里最重要的除了信任，我想应该还有忠诚吧，他对那个女孩尚且如此，我怕他对你。。。”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可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我想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他给我发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并没有回复他。我当时也是像你这么想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分手了，只是那个女的希望他能陪她过完这个学期，过完这个学期，他们就分手。今晚，他发信息给我，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让我暑假去无锡玩，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朱宝，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的主意都已经定了，不是吗？看到你找到一个如此喜欢的人，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心里对王楠不满。”

　　“呵呵，小山，还是你最懂我，你可是我们宿舍第一个知道的，而且我还没准备告诉她们。”小山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里透着股高兴。

　　两人就这么坐在阳台上，跟朱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数都是朱宝在诉说他与王楠的点滴，才惊觉，我原来错过了身边人这么大的变化，看着身边这个俨然幸福小女人模样的朱宝，我只能在内心深深的祝福。

　　我看着夜色里的校园，昏黄的路灯更映衬着校园的静谧，这样的安静平和，让人不自觉的全身心的放松。

　　就这样，我和朱宝坐到天明，仍是没有睡意，可我却非常享受这人生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如果时间能够就此停住该有多好，如果我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去阻止朱宝。可是，“如果”，并没有这个“如果”，现在的我再想想那个时候，两个女孩子，肩并肩相互依靠着坐在阳台，虽然心里各自怀揣着心事，可那个时候至少我们还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