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一》周尘

4、第 4 章

　　“我回来了！”
　　彦一一边脱鞋子一边对屋里的母亲打着招呼。
　　“彦一回来了，快来看新装的电话！”
　　母亲帮彦一拿了书包。
　　“今天刚装好，刚才打到爸爸办公室去，效果还不错！彦一吃完晚饭也和东海打个电话吧，你走的时候东海那么伤心，这么久没联系东海一定很想你。”
　　“嗯，我知道了妈妈。”
　　家里的东西已经添置完毕，家具都是清漆漆过的原木材质，便宜而又没有空气污染，和白色的墙壁搭配看起来似乎有些单调，但放置在各处的生活用品却透出温暖的气息。
　　父亲回来后，彦一帮母亲一起将厨房的饭菜端到餐桌上。
　　一家人在明亮的橘黄色灯光下吃着晚饭，母亲会不时提起一天中发生的趣事趣闻。虽然年界四十，但美丽温柔的母亲有时却流露出少女般俏皮的表情。彦一有时会想以后也要娶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妻子，温柔娴淑。
　　吃完饭彦一拨通了东海家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东海母亲的声音。
　　“你好！阿姨，我是彦一，东海在家吗？”
　　“是彦一啊！你能打电话来真是太好了，这一阵子没有你的消息东海真是急死了！”
　　东海的母亲显然很高兴儿子唯一的朋友能打电话来。
　　“自从你走了以后，东海就一直没精神，每天盼着你的电话。我也一直想和你们联系，但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你们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去叫东海来，你好好劝劝他，他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你一定不要抛弃他啊！”
　　东海母亲伤心的要哭出来了，说话也显得语无伦次，彦一突然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是我不对阿姨，我该早点打电话给东海的!"
　　“不！不是彦一的错，你刚刚搬到A市肯定有很多事要忙，彦一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能打过电话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等一下我去叫东海，他知道是彦一打来的一定很高兴！”
　　没等多久电话那边就响起了东海浓浓的寂寞的声音。“喂！”
　　“喂！东海吗？我是彦一。”
　　没有彦一想象的惊喜的回应，对方忽然没有了声音，过了没多久彦一听到东海快要哭泣的声音“彦一。。。彦一。。。”
　　东海反复着叫着自己的名字。
　　彦一突然心痛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转去现在糟糕的贵族学校的。
　　“对不起现在才打给你，家里刚装了新电话第一个就打给你了!"
　　彦一解释道，其实还是有别的办法可以联系的，但对深陷在校园暴力中的彦一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这些事了。
　　“我好想你啊彦一！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一个人在学校很孤单，学习什么的也一塌糊涂，干脆退学算了！”
　　东海自暴自弃的说着。
　　“这怎么行，以后竞争这么激烈，没有学历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彦一立刻打消东海退学的念头。
　　“嗯，。。。。”
　　东海知道自己太任性了，对于彦一严厉的提醒沉默不语。
　　“新学校怎么样？彦一过的还好吗？”
　　“嗯，老师都是教学水平很高的优秀的人，环境也很好。”
　　“可是为什么声音不开心呢？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东海虽然智商不高，但对于别人的情绪却很敏感。
　　“没什么，只是刚转学，有些事情还没适应！咱们学校还好吗？这个学期的班主任还是魔鬼朋子吗？”
　　两个人聊了一些学校的事情，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两个年轻的男孩子的话匣子慢慢的打开，气氛也变得愉快起来。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还要预习明天的功课。”
　　“。。。”
　　“那我挂电话了哦！”
　　“。。。彦一！”
　　“嗯？”
　　“我明天打给你，早点睡觉！”
　　“知道了，晚安！”
　　“晚安！”
　　本来还要打给其他同学的，但时间已经太晚了，只好明天再联系了。
　　回到房间的彦一打开台灯，看起书来。不论如何功课也不能落下，如果成绩下滑，学校不可能会资助自己免费完成学业的。

　　最近一直采取回避策略的彦一继续贯彻着自己的方法，而对方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天诚晓在学校里很有名，一方面是因为他极其显赫的家庭背景，另一方面是因为他那种暴戾的性格。
　　男生们没有人敢惹他，但是他身边却聚集了一批愿意追随他的人。女生们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既害怕又喜欢。
　　他的模样虽然凶狠，但外貌却很出色，对于女孩子们有种威胁的吸引力。有些害怕却又脸红心跳，这种微妙的心态下也有大量的女生爱慕着晓。
　　晓在学校有个少主的称号，是追随他的男生们对他的称呼。对此晓没有承认也没否认，男生们以为晓默认而擅自决定了这个称呼。曾经有男生因为得罪晓而被打成残疾，男生的家长为自己孩子的遭遇痛不欲生，最终还是被晓强大的家族轻而易举的压下来。从此以后学校里没人敢招惹他，就连老师们也不敢对晓不敬，可晓却觉得无聊透顶。
　　同龄的女生虽然可爱，却愚蠢而幼稚，总之现在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
　　对于新来的转学生，抱着实在很无聊所以找人发泄的态度踢倒了他的板凳。彦一的反映让他有些惊异，不过在教训了对方几次后仍然觉得无趣。
　　一开始对方还会反击，但几次过后既不哭着求饶也没有继续反抗。像死人一样没有反映，进入自己视线范围的次数好像也减少了，存在感也很弱，没劲，一点都没意思。就算教训了他也没有成就感。
　　渐渐对那个人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