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生易梦

93、第九十二章 爱杀

　　无尘因为莫念的叫声而睁开眼，胸口依旧闷得难受……“念儿。”
　　“爹，你怎么样？”莫念蹙着眉头，用小小的手掌在无尘背后轻柔的拍着，“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无尘起身，口中的腥咸味道让无尘知道刚刚自己发生了什么。
　　梦？模糊不清，白衣服的人，似乎是个男人……很温柔、很温柔，说不清真假的那样一个人……却似乎像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无尘一面想着一面站起身，思绪纷乱。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少宫主……”
　　无尘擦去嘴角可能残余的血迹，走上前开门，“绿娆。”
　　“少宫主，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绿娆担心的盯着无尘看，目光又瞟向屋内，却只见莫念穿着单衣坐在凳子上，一脸迷糊的模样。
　　“没事！”无尘淡淡一笑带过，“绿娆，早饭后，我们就上路吧！你先收拾一下。”
　　绿娆收回视线，“好，少宫主。奴婢这就去收拾。”
　　无尘转身光上门，“念儿，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儿了。”
　　“爹，我们要去哪儿？”莫念跳下凳子，跑回床边穿衣服，“阿嚏。”
　　“念儿，着凉了？”无尘心疼的走近，忙着帮莫念穿好衣服，又拿自己的披风给莫念裹好，“还冷吗？”
　　“热。”莫念别扭的扯了扯披风，嘀咕道，“我又不是粽子。”拿出床上的包裹，“爹，你昨晚睡觉没脱衣服吗？不冷？”
　　“不冷。”
　　店小二送来热水，无尘帮莫念和自己洗漱完后，拿过包袱，无尘抱起莫念，“念儿，你要跟着爹吗？这一路，可能会有些辛苦。”
　　“念儿不怕。”莫念揉了揉自己粉红的小脸，贴在无尘胸口，“念儿要和爹在一起。”
　　无尘温柔的笑开了，不管是朔夜还是莫念，都是让人不禁要放在心口疼的孩子。自己这个爹为他们做得太少了……还有……无尘不禁想到另外一个人，心头略微一痛，有些遗憾和怅然……乔展……无尘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明明乔展和莫念、朔夜一样是自己的孩子，但为何心底却无法亲近？对于乔展的歉疚很多，却不知道如何去补偿他。
　　“爹，你在想什么？”莫念伸出肉肉的手指按住无尘蹙起的眉心，“娘说，不可以蹙眉。”
　　“是吗？你娘说不可以就不可以，那爹不蹙眉。”无尘笑着轻揉莫念的头，“念儿，你喜欢吃什么？”
　　“兔肉。”莫念道。
　　“兔肉？”无尘笑道，“其余的不爱？”
　　“最爱兔子肉而已。其余的肉也都喜欢。”莫念咋咋小舌，“不过娘说五谷杂粮，蔬菜瓜果，都得吃。明月姐姐总是给我一大碗青菜，难吃！”
　　“不能挑食。你娘说得对。”无尘抱着莫念下了楼用早饭。“明月是为了你好。“
　　“嗯……”莫念闷闷的嘟起嘴，“可是人家不喜欢啊！”
　　莫念抱着肉包子用筷子挑出肉馅吃掉，包子皮统一放回。无尘用筷子头敲了下莫念，“别以为爹看不见。不许浪费。”
　　“呜……”莫念蹭啊蹭，“人家不喜欢嘛。”鼓着两腮帮子，憋屈的盯着包子皮。
　　“不能太挑食。”无尘喝完粥，淡然的等着莫念。
　　莫念憋了许久，“好嘛。”闷闷不乐的吭着包子皮，砸吧砸吧的响。
　　许久，无尘拿起包子皮，陪着莫念。绿娆盯着无尘和莫念看了许久，一时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什么。
　　早饭后，三个人买了两匹马，趁着积雪已经被扫开上了路。
　　“爹，尘缘河还没结冰额。”莫念在马上大呼小叫道。
　　四野银白，不见有人来往，天地间一片苍茫，两匹马在雪中渺小而明晰。
　　无尘放慢马儿，任由莫念在自己怀中东张西望。
　　“爹，听说这条河是天下唯一永远不会结冰的河哦！”莫念往后仰头望着无尘，“爹，其实这条河不叫尘缘河，叫沉冤河。”
　　“什么沉冤？”无尘不解。朔夜已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孩子，以前一直觉得普普通通的莫念也似乎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就是怨气。传说被朔夜王枉杀的人怨气不散，他们认为自己是冤枉的……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怨气沉于水底，有了这条河，所以这条河就叫沉冤河了。”莫念似乎也是很努力才凑好这么一句话。
　　“又是朔夜说的？”无尘望向河面，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想象到河中流水潺潺，白雾飘荡……
　　“娘说的。”莫念嘻嘻一笑。
　　无尘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说，一直到莫念看够了，这才又上路。
　　“爹好厉害。”……
　　半个月后，无尘和莫念、绿娆才到了安王的十万大军驻扎所在的十里外的小镇。
　　令无尘意外的是，明明安王的军队救灾十里外，这儿的百姓却还在热热闹闹的准备过新年，没有丝毫被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乱所影响。
　　无尘依旧住进了客栈，让绿娆打点，自己先抱着莫念进了屋子。这几日大雪纷飞，屋外都是银装素裹，无尘生怕冷着了莫念。
　　“爹。过年了哦。”莫念似乎是提醒无尘。
　　“嗯。”无尘摸了摸莫念的头，“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爹爹。”莫念抱住无尘的手臂，撒娇道，“念儿好想一家人过年，念儿要爹爹陪念儿过年。”
　　“嗯……好！”无尘点头，
　　“爹不许说谎哦。拉钩钩。”莫念瞪着无尘道，似乎在说无尘一定会说谎。
　　无尘伸出手，和莫念拉钩，心头想看来得今晚去军营了。
　　莫念盯着无尘，拉玩勾就乖乖的睡下了。
　　两个时辰后，莫念起了床，无尘已经不再客栈，莫念趴在窗户上叹了口气。
　　很快入夜，无尘趁着黑暗混入军营，逐渐靠近了主将的帐篷。
　　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无尘还是轻巧的靠近了帐篷，正当无尘打算进帐的时候，帐内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真的确定他会派人来？”
　　“……应该说人已经到了。”
　　无尘心有一惊，寒光一闪，剑刃已经刺破帐篷刺来，无尘感觉到寒芒，退后避开，剑气已经跟着杀来。无尘纵身一跃弹开十步远。
　　周围的巡逻已经被惊动，数千人登时围了上来。
　　“就他一个人？慕容于彦还真是小看我慕容于斐。”
　　无尘听这人说话的内容，估计他就是安王了。
　　“就他一个人，你这几千人只是虚设。”
　　倾云公子？无尘记得这个声音，而且还记得自己曾经把他弄错成另外的人。“好久不见，倾云公子。”无尘道。
　　“好久不见，宁王殿下。”
　　“宁王？就是他？”安王似乎很惊讶。
　　“对。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倾云公子冷笑道，黑色帷帽挡住了容貌，声音柔软却似乎句句都是杀人的刀。
　　“倾云公子，请不要妄言。”无尘根本没想过自己和皇位有关系。
　　“我有没有妄言，你大可以去问慕容于彦，或者，你可以问那个左右了皇位继承的人。”倾云公子挥了下手，一个人被拖上来，扔在倾云公子眼前。“慕容傲天，你可以说说，皇位是传给谁的？”
　　“他是太上皇？”安王很震惊，脸上完全是不相信。“太上皇？”
　　“皇兄在哪儿？”地上的人伸手抓向倾云公子，只听到一声痛叫。
　　倾云公子踩着慕容傲天的手，冷笑道，“慕容傲天，你的皇兄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吗？怎么需要人提醒。”
　　“不是我！不是！我是为了皇兄好。”慕容傲天争辩道，“是那个男人，是他是他勾引了皇兄。”
　　“哼！”倾云公子冷冷的笑着，脚一抬，狠狠的踏在慕容傲天背上，几乎能听见肋骨断掉的咯嘣声。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没有了声响。
　　“住手。”无尘再也沉不住气，怒而出剑，剑刃扫过，直逼倾云公子。虽然不知道慕容傲天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自己的爷爷，但至少他还算是自己的亲人，无尘不能放任他被人欺辱伤害。
　　只听到沙沙的声音，倾云公子手中也多了一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铁剑，无尘的剑是软剑，如同银蛇一般的缠上了铁剑。
　　“好剑。无为剑在你手上倒是没辱没。”倾云公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完全是在和无尘玩。
　　“只有今天，我绝不让这把剑被辱没丝毫。”无尘剑一抽一挥，剑气仿佛化为数百道白光飞溅，密不透风。不论如何，无尘知道自己必须安然无恙的回去，还有人在等他，她的女儿在等她，明天要开开心心的和女儿过年。
　　倾云公子手中的铁剑画出一道圆弧，如同盾甲将剑气挡下。
　　哧哧的声音伴随着剑刃火光，无尘的软剑再次绕住铁剑，咯嘣一声，软剑再一挑。
　　哐当一声……“嗯……咳咳……”
　　无尘心头不自然的一痛，慌忙抽剑。
　　“军师。”安王担心的问道，下令道，“拿下他。”
　　“滚开！”倾云公子冷哼的喝道。手捂着左边眼睛的伤，鲜血顺着白玉如瓷的手滑下，“你赢了，宁王。”
　　“你……”无尘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因为她的声音像师父，所以心疼？因为之前是朋友，所以担心？
　　“不过，你想以你根本看不见的情况下带走慕容傲天，未免太自大了。”倾云公子道，“拿琴来。”
　　一名婢女送上琴，倾云公子接过，扯下琴囊，左手五指一抚，鲜血染上琴弦，咚的一声，一道血光杀来，宫商角徵羽，五音齐发。
　　无尘感觉到杀来的杀气已经没办法完全避过，一纵身飞起，手臂被擦伤，虽然是无形的琴声，杀伤力却比有形的剑刃更加惊人。
　　无尘收剑，玉箫从箫囊中吐出，箫声化为盾牌挡住了接连而来的血刃魔音。无尘自知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刚刚的剑能伤了他，几乎可能是偶然。
　　无尘不再恋战，箫声弹出一道屏蔽之后，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