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生易梦

69、第六十八章 难追忆

　　无尘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觉到对方走了……琴声？十几个人，而且是女子……无尘脑中总是闪过一个人……
　　青瑶定定地看着轿子远去，目光再落回地面，恐惧地颤抖道，“少……少宫主……”青瑶是害怕的，虽然她也是秋水宫的人，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恐怖……血肉白骨……人仿佛就是一滩肉和骨，如同肉铺案板上堆积的肉，浸泡在血水中……刚刚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这样……
　　无尘放下玉箫，侧脸点了青瑶的穴道。
　　青瑶带着哭腔和恐惧扑进无尘怀里，“好恐怖，少宫主。别走这儿……我们绕路吧！”
　　“好。”无尘道。
　　青瑶带着无尘绕路回了梨花舍，已经早饭后了。
　　黑白无常在屋内候着，沁心也早早醒了，看起来似乎很健康一样，三人见无尘和青瑶都忙出门迎上来。
　　“宗主。”
　　“少宫主。”
　　青瑶还抓着无尘的袖子在发抖，沁心看了过去，“青瑶？”
　　无尘对黑白无常点了点头，之后对沁心道，“沁心姑姑，你带青瑶去休息会儿吧！她受了点惊吓。”
　　“是，少宫主。”沁心带着青瑶去休息。
　　无尘和黑白无常上了主厅议事。进屋后，无尘问了第一件事，“墨轩呢？”
　　“他没回来过。”黑无常一脸肃穆地道。“这次有些不寻常。”
　　“白长老，你觉得呢？”无尘转向一脸思绪重重的白无常。
　　白无常转向无尘，嘿嘿一笑，“白老头我觉得那小子应该没事，但也绝对被什么绊住了。”
　　“能绊住无常左使，这个人必然也不简单。”无尘勾唇轻笑，“两位长老没想过是什么人才可以吗？”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后，彼此都是摇头，黑无常一脸没好气地道，“那小子武功或许不济，用毒也不精深，但逃命保命的招数绝对没人能出其左右。”
　　白无常笑脸无言，无尘依旧是淡笑的模样，好似一切都无法撼动他的安静。
　　“少宫主……”门突然被推开，沁心在门口对几人行了下礼，“少宫主，你用过早膳吗？”
　　“还没。”无尘淡笑道，“急着回来，倒是忘了。”除了无神的眼眸，无尘淡然的模样实在出尘得仙风欲飘。
　　沁心忙到，“还有热粥，少宫主不嫌弃的话……”
　　“麻烦沁心姑姑了。”无尘诚心底道，“青瑶姑娘怎么样？”
　　“她睡下了，估计睡一觉就会没事。”沁心说完关上门离开了。
　　无尘转向黑白无常，问起另外的事，“我爹怎么样了？”
　　“他醒了一次，又差点发疯跑出去，所以我又打晕了他。”黑无常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打的是个惹了他脾气的人，而不是眼前他的宗族——无尘的爹。
　　“今天起，我会随时保持阎罗鬼灭的身份。”无尘又转向别的事，“两位长老最好尽快查清左使的状况。下一步计划不能没有他。”空气骤然凝结。
　　“是，宗族。”黑白五常都敛色道。
　　“你们用过早膳了吗？”无尘又换了话题，气氛松回了自然的模样。
　　“用过了。”白无常道。
　　“那两位长老先下去吧！”无尘道，“帮我看看我怕爹，我今天又是和他商量。”
　　“好！黑白无常告退。”
　　黑白无常出门，沁心也恰好端着粥和一小碗的佐菜进门。
　　“沙雪镇偏远，餐食简陋，还请少宫主多担待些。”沁心将膳食放在桌上，之后将无尘扶到桌边坐下。
　　“沁心姑姑多虑了。”无尘端起碗，“多谢！”之后安静地用膳。
　　“少宫主，昨夜去哪儿？”沁心忍不住问道。
　　“一个故人那儿。”无尘用饭有些心不在焉，是思虑重重的模样，“沁心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宫先生。”无尘只能排除宫蠡和沙绮娅是被师芸姬抓走。除了秋水宫，沙雪镇还有那些人有实力抓走这两个人。无尘突然想起什么。无尘停下碗筷，“沁心姑姑，我屋内有两个信号弹，你待会儿帮我放一次出去。我需要找人来帮我们寻找线索。”
　　“是，少宫主。”沁心忙点头，看着无尘，总觉得有些不同了。
　　无尘又继续用饭，脑中还有些东西盘桓不散，但暂时没理出头绪。
　　“少宫主……”终于是沁心忍不住出了声。
　　“沁心姑姑有话请讲。”无尘也恰好用好了早膳，放下了碗筷。
　　“少宫主，你现在怎么和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沁心有些不安地问道。
　　“你说黑白长老？”无尘淡淡地笑道，“我现在不是秋水宫的少宫主了，我有别的身份。抱歉，沁心姑姑，这件事是我门派的机密，我不能确切告诉你。”
　　“没事。”沁心摇头，见无尘用完了，就问，“少宫主，还要吗？”
　　“不必了，已经好了。”无尘站起身，自己收拾碗筷。
　　“还是奴婢来吧！”沁心抢走无尘手中的东西，“少宫主眼睛不方便，而且不见得会做这种粗活。”
　　无尘不禁苦笑，“沁心姑姑是取笑我不沾阳春水？”
　　“不是，少宫主你别多想……”沁心没料到无尘竟然会开玩笑，和秋水宫内的凤如卿的拘谨完全不同，而且那一抹苦笑，想必是为了眼睛。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无尘只是淡淡一笑。
　　沁心忙又出口转移话题，“少宫主喜欢吃什么？以前秋水宫，少宫主都是自己用饭，只在自己生辰时候和宫主用过饭，宫主才知道少宫主的口味。奴婢的手艺恐怕不比宫主。”
　　“师父以前会为了我下厨？”
　　无尘略有吃惊，永月无尘觉得没什么稀奇，但师芸姬这般高高在上的女人会厨艺实在有些让人意料之外。转念无尘想起桃花谷山洞中的那一夜，师芸姬确实是懂厨艺的，而且手艺实在不差，应该说好得出乎意料。而且，师芸姬不止厨艺，女工也不错……但凡武功高强的女人，多是心高气傲，疏于打理这些琐事……师芸姬真的例外得厉害。心高气傲是，武功高强是，却连这些生活琐碎也精通，实在完美得离谱了些。
　　“对。”沁心道，“每年少宫主生辰那日，宫主会有一个时辰在厨房，专心为少宫主准备晚上的膳食。”
　　无尘心头有些温暖和甜丝丝的感觉，入口的苦茶都仿佛浸了蜂蜜般得滋味。想着她专心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的模样，不禁心动。难怪自己会沉迷于她，她那么好不是吗？
　　“每年少宫主的寿宴，那几样菜剩下最少，必然是宫主做的。”
　　“是吗？”无尘依旧是淡淡地笑着。
　　“少宫主……”沁心端起的碗筷又放下了，专注地望着无尘那沉醉的神情，“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吗？关于宫主的事也？”
　　“对！”无尘点了点头，“譬如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可少宫主的表情……”沁心不知道当不当说，无尘的神情比当初的凤如卿更加明显。
　　当初的凤如卿是隐忍的，所有感情都不敢表现出来，而无尘不同，他不吝啬于将心头的幸福溢于脸上。
　　“我不记得她和我的事，但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无法取代和消除的。”无尘说的是真的，自己对师芸姬一见钟情的理由，是自己从未忘情。
　　“可惜宫主不在人世了，若是她知道，一定……”沁心叹了口气，略有失神地低头道，“少宫主不记得了也好，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无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师芸姬没死的事情。只是问道，“沁心姑姑，你也觉得我不记得以前比较好吗？”
　　沁心忙笑问，“难道还有人这么告诉少宫主？”
　　“对！一个很好的朋友。”无尘说到这儿，感觉漏了什么。
　　沁心问道，“莫非是冷公子？”
　　“是！沁心姑姑也认识？”无尘转念一想，青瑶也知道，那沁心知道就不意外了。
　　“见过几面。”沁心笑道，“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说来奴婢当初还有些讨厌他。他和秋水宫有些格格不入，但少宫主能和他成为朋友是好事。”
　　“沁心姑姑这么认为？”无尘觉得沁心说得恰到好处。
　　“嗯。宫主也说，你该从冷公子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沁心道，“还有水姑娘，倾云公子，也是公子的朋友，只是感情似乎不似冷公子那般。水姑娘和宫主更亲近。说来也很奇怪，宫主对水姑娘一直另眼相看。倾云公子似乎和宫主关系不是很好。”
　　“……”无尘想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姑娘，倾云公子。”水姑娘，难道是现在的秋水宫宫主，那倾云公子呢？冷墨轩说，他拥有完整的藏宝图。
　　无尘始终找不到丝毫这些人的记忆。对于水碧绿，无尘甚至隐隐有种嫉妒，她可以陪在她身边，自己却不能。
　　根据之前所了解的秋水宫的状况，师寒衣因为少宫主师红绡死，所以传位小宫主师芸姬，师芸姬病重，传位于亲传弟子凤如卿，而凤如卿呢？水碧绿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为什么秋水宫宫主成了她？
　　江湖传言是凤如卿为师芸姬寻药，不慎中毒而亡，而师芸姬病重而死……可现在是……师芸姬没死，自己……是凤如卿，也没死。
　　这些看似并没有太大不自然的事情之中，有多少事情发生过。
　　无尘想了一阵，还说不得最后的答案，问道，“倾云公子叫什么？”
　　“传闻叫慕天。他还说是宫主的弟弟。”
　　慕天？师芸姬其中一个身份叫……慕云。听起来确实像是姐弟，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