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笑嫣然(44)》春风晓

73、进宫

　　走水路慢得很，这运河上行驶如此巨大的御舟，不仅前面需要牵引船，沿途还需不断招募纤夫，其实这御舟一路基本上就是靠沿途的老百姓拉着走的。一路上不时会有地方官员率领当地的百姓沿河欢迎，处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如过年一般。

　　康熙时常站立于船头笑看秀丽河山，接受自己的子民叩头膜拜。我从船上目睹这万民簇拥的盛景感觉如腾云驾雾般，看得我热血沸腾，想来康熙作为最高首脑心中更是何等激荡。那种万民景仰，俯瞰众生的感觉一定是超好，无怪康熙的儿子都想争那把龙椅，我要是他儿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争夺，立于紫禁之巅号令天下，世间至高的荣耀莫过于此，不想当皇帝的阿哥绝不是好阿哥。

　　这次南巡康熙率领的阿哥阵容十分整齐，除了大阿哥三阿哥缺席，从太子到年仅六岁的十八阿哥都随行。成年的阿哥肩负护驾的任务，经常骑马在两边岸上巡视护卫。康熙的儿子基因还是不错的，个个身材高大健硕，立于马上风姿绰约，在这春意浓浓的季节非常容易引起少女春心荡漾。坐在船上看型男骑马也是不错的视觉享受，偶尔赶上雍郡王当值，马上的他一袭骑装竟衬托他那原本略显平淡的五官英气十足，年愈三十身材也不输于十三十四阿哥，在这一大群阿哥里虽不是十分出挑倒也差强人意。

　　巧巧从小就没被拘束过，德妃也没过分约束她，我时常能听见她从德妃的仓房呼喊“阿玛！阿玛！”惹得满船笑声，岸上的雍郡王听到叫声虽不出声回应，但他也会应声转头看向大船并挥挥手表示听到，然后惹来巧巧更欢快的叫声。从未有人出声呵斥过巧巧，从康熙到雍郡王都默许巧巧这有些放肆的行为。

　　我想也许这样对巧巧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虽说她从小就很幸福，可现在的她很明显幸福指数更高。

　　我只见过雍郡王和弘晖相处时弘晖有些怕他，明明只有五六岁，一到他面前就老诚得比实际年龄大好多。他虽然很在乎弘晖，可从不在孩子面前表现得过分关心，甚至让人觉得他对孩子十分冷淡。所以我对于让巧巧有爹不能相认并不觉得非常内疚，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巧巧即使留在府里也享受不到多少父爱。我想康熙和雍郡王对于巧巧可能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只是不知这份欣喜可以维持多久。

　　我是属于编外人员，沏茶倒水这类近身伺候康熙的细致工作都有固定的人员，根本就用不上我。一路上我完全就是观光客的角色，吃饭赏景睡觉，偶尔接受李德全的指派与船上的御厨房管事太监商议康熙的饮食。也许因为我是女人，又经常有些歪打正着的点子，几次合作下来，我已经和几名随驾的御厨打得火热。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我是厨师的女儿当然会做饭，我时不常小露身手，做几道充满异国风情的小甜点，康熙吃不了两口，我基本上都拿去孝敬了德妃，当然也就可以顺便看看巧巧。还未到北京随驾的几位妃嫔都已经成为我的忠实食客，如果康熙能让我在宫里开个甜品店估计我能成为紫禁城最受欢迎的人。

　　走水路本就慢，再加上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五月二十才抵达通州。弃舟登岸，直郡王诚郡王率领朝中官员在岸边迎驾，御乐喧天，旌旗招展，明黄的龙旗延伸十几里。

　　由于身份特殊，不好将我和普通宫女安排一起住，李德全特意调整了住宿安排，把我和乾清宫的大宫女淑惠安排在同一个小院子居住。推开红色的院门，院子不大但也算是清净优雅，两株石榴树开满红色的花朵，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中间是客厅，我住东屋，淑惠住西屋。进到我的房间，很宽敞，非常干净整洁，家具一应俱全，千尘不染，显然已有人给收拾过了，条件的确比其她几人一间的宫女宿舍要好很多。

　　不大会儿就有小太监把我的箱子抬进来，我看了一眼忙叫住领头的小太监。

　　“这位公公慢走。你们几位是否弄错了，这两个箱子不是我的。”

　　小太监忙回身对我道：“这位姐姐，错不了，这两个箱子是雍郡王叫我们抬过来的说这是姐姐您的行李。”

　　“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可我还有两个楠木箱子，下船时我亲自贴的封条眼看着放到马车上的，怎么还没送过来。”

　　“姐姐所说的那两个箱子被雍郡王抬回府了。”

　　“什么！他！他……”我狠狠一跺脚，“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几个小太监显然是听出我口中无耻之人是谁，互相看了看，对我行礼道：“我们还有事情，姐姐慢慢忙。”说完就出了小院。

　　我打开箱子，衣物还在，还有些新的衣饰。可是我的那些宝贝全都不翼而飞了，那都是我挑出来准备以后送礼用的，最重要的还有我这几年做生意积攒的血汗钱全都兑换成大通钱庄的全国通行的银票装在一个上了锁的木匣里，木匣也没了。

　　我这人虽然贪财但不小气，到了新环境我总是会努力去适应，这次自然不会例外，还没到北京我就和康熙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确立了友谊关系，随驾的嫔妃也都向我伸出橄榄枝。当然这和谐的局面少不了银子和食物，我这人虽然贪财但不小气，更何况银子是用来花的，食物是用来吃的，能让我以后的日子好过我是不会吝惜的。

　　谁知我这一系列亲善行为惹得某个人极为不满，还特特地跑来质问我，说我对谁都大方唯独对他小气。那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想抄我的家吗？

　　刚刚下班的淑惠见我在厅中生闷气，走到我跟前弯腰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我打开她的手道：“你从皇上那儿回来？”

　　“是呀！怎么了？”

　　“那你有没有见到雍郡王？”

　　“有，几位阿哥和和朝臣在乾清宫和万岁爷议事呢。”

　　听到他还没走，我立刻出门，我要去问他，凭什么拿我的东西！

　　我到乾清宫外询问当值的太监，说雍郡王还在里面议事，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我想了想，让小太监转告雍郡王请他议完事到我院子里去一趟。

　　我回到院子里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连个鬼影都没来。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要是心中没鬼怎么会不来见我。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上朝，我手头又有事情，便先暂且撂下这事。或许他有公务，反正他总是要来见康熙的，到时逮到他我要让他拿了我的都给我交回来。

　　康熙南巡从正月二十二出发到五月二十一回到紫禁城，小半年功夫，收敛了不少东西，都是地方官员和当地老百姓的进贡，从珠宝古董到笔墨古书字画，从绫罗纱缎到香囊香粉，还有缺不了的地方土特产什么金华火腿，高邮咸蛋，衣食住行一应俱全，要是再有人进贡几只纯金打造的马桶，就更完美了。这些贡品虽然当时都有记录可毕竟是回到紫禁城一路颠簸总得重新清点一下，皇上过目后，皇上喜欢的就入他的私库，有些东西就分赐后宫和臣子，再剩下的就交由内务府保管。

　　这宫中的太监宫女一般都没什么文化，尤其是康熙乾清宫的近侍每天接触朝政只有不识字看不懂听不懂的人最保险，所以清点贡品的差事就落到我头上。有事情做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每天除了吃还是吃也有些无聊，御膳房虽好但烟熏火燎油烟味太重非常不利于健康，我也不是喜欢天天泡厨房的贤妻良母。美食是我挣钱的工具，但我可不想当职业厨子。动动口，动动笔是最适合我的工作，还能附带观赏珍玩这个工作我喜欢。

　　清点分类造册我足足忙活了一个星期，看着厚厚十几本册子我不禁感叹，难怪贪污纳贿之风不绝，从皇帝老子这儿就没带好头儿，底下各级官员层层盘剥，吏治如何不腐败。特权，特权那！

　　册子呈给康熙看后，康熙十分高兴，夸我记录分类准确记录清晰。好歹我也做过几年会计这种简单的入库账册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我还是很谦逊的向康熙表示“奴婢愚笨，多亏李公公指点。其他工作人员非常配合”等等。康熙听后笑眯著眼睛问我要什么赏赐，我磕头谢恩道：“奴婢无他，思念小女，惟愿见上一见。”康熙点头称是，又从贡品中挑了件精美的首饰和衣料让太监备好，一会儿批完折子带我去德妃的永和宫。

　　进宫快十天了，我都有没见到巧巧。如今我们母女见一面都成了皇帝的赏赐，人生还有比这更悲哀无奈的事吗？不过转念一想能见总强过见不到，遂向康熙谢恩请求道：“奴婢想去做点小甜点给德妃娘娘带去。”

　　康熙呵呵笑道：“你哪是想孝敬德妃，分明是想给巧巧送吃食。也好，速去做来，如果朕批完折子你还未做好，朕就不带你去了。”

　　我道：“皇上慢慢批，千万别累着。”

　　康熙笑着摆手，“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