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锦衣染

6、第 6 章

　　“啊，姐姐！”虽然被爸爸抱在怀里，但小家伙看到苏锦书还是眼睛一亮，张开双手就挣扎着要她抱。
　　“唉，锦锦啊，小不点儿也太黏你了吧！”苏昊天有些吃醋，不过拗不过小女儿，还是乖乖的把她放到苏锦书怀里，然后张开双臂，把两个女儿都揽在怀里。
　　“呵呵，小不点儿当然最喜欢我了！”苏锦书一个人是抱不动妹妹的，所以乖乖的靠在爸爸怀里，用小手点着妹妹的小鼻子，“小不点儿最喜欢姐姐是不是？”
　　“姐姐，嘻嘻”苏锦琳不知道姐姐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姐姐身上的奶味很香，很好闻，自己喜欢！所以乐呵呵的傻笑着，小手拨弄着姐姐软软的头发。
　　柳云琴端着菜一进屋子里就看到父女三个抱在一起，笑道：“吃饭啦！”四处看了看，又问：“锦鸿呢？不是放学了吗？”
　　“啊，刚刚发现小熊的作业本在他书包里，给他送过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苏昊天说。
　　“哦，那我们等他回来再吃吧，我先去拿碗筷。”柳云琴把菜放在桌子上，转身去了厨房。
　　“我帮你。”苏昊天把苏锦琳放到她的专用小椅子上，又把她的衣服包紧了点，就去厨房端菜了。
　　“我回来啦！”苏锦鸿刚进院子就大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人已经冲进了屋里，手撑在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上还渗出了汗。
　　“真是的，跑什么啊？一出汗，很容易感冒的！下次别这样啊！”柳云琴放下手里的饭盆，左手拉过苏锦鸿，右手抓起一块干毛巾，伸到他的衣服里，把背上的汗都擦掉了。
　　“嗯。”苏锦鸿点点头，乖乖站着不动，让妈妈给自己擦汗。
　　“好了，吃饭吧！”柳云琴把毛巾顺手丢到旁边一张椅子上，轻拍一下苏锦鸿的屁股，赶他去吃饭。
　　苏昊天把饭都盛好了，苏锦书已经乖乖坐在椅子上。柳云琴把苏锦琳抱到腿上坐好，用小勺子喂她吃米糊糊。
　　苏锦琳现在已经可以吃一些煮的很细碎的食物。米糊是把阴米炒熟，再用磨子磨成粉，吃的时候加水调成的，很是方便。
　　柳云琴慢慢的喂着苏锦琳，趁空隙的时候吃上一口饭，四个人边吃边聊天。
　　“日子过得真快啊，这都进腊月了。”柳云琴感叹。
　　“妈妈，快过年了是吧？”苏锦鸿想着过年有很多好吃的，不觉有些兴奋。
　　“嗯，快过年了。现在得慢慢办年货了。”说到这里，柳云琴有些发愁。
　　苏昊天一直认为种田没有出路，也不耐烦一年四季蹲在几块泥巴地里下功夫，结果还入不敷出。所以今年没种地，把村里分的大部分地都让给了同村几家关系比较好的农户。
　　那时候农业税还没取消，种地也是有风险的，年成不好的时候不仅没有收入，还得欠账。因此，苏昊天跟那几家讲好，地给了他们就是给了，也不要别的什么，只是种了地也要负责交上那块田地的税就好。农村人实诚，口头上谈妥了就行，也不用担心赖账啥的。反正村子就这么大，哪家有点什么事，大半个村的人都知道，如果真有人不守信用，全村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给淹死！
　　既然没地种，那就得找别的门路了，一大家子人吃饭，也是很大一笔支出啊！
　　在农村种地是主业，既然不想搞主业，那就得想办法从副业上想路子。苏昊天的高中学历在当时还是很少见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仔细想了想，又跟柳云琴好好商量了几天，决定搞养殖业。
　　家里地方不大，不方便养猪，鸡倒是可以。年初养了两百只鸡，不到一年就都长到两三斤重，卖了个好价钱，收入还不错。不过苏昊天想承包村里的一个野生鱼塘，卖鸡的钱全部贴上都不够，家里还等着米下锅。认真想了几天，咬咬牙从信用社贷了一大笔钱，决定大干一场。
　　承包鱼塘的合同签好后，苏昊天迅速处理了池塘里的野生鱼，有了一笔不错的进项，但还是远远比不上贷款。反正没打算立即还清贷款，苏昊天也不急，从鱼苗贩子那儿购进了几千尾生长快速的鲢鱼、鲫鱼等鱼种放养到鱼塘里。又请人在鱼塘边用红砖水泥建了一排猪圈。
　　苏家没有田地，猪粪就没用处了，苏昊天听过别的地方有人这样“套养”，把猪粪排到池塘里养鱼，废物利用，觉得可行，就想试验一下。
　　猪圈建好了，就得有人在那儿守着，不然被人偷了那损失就大了。
　　那个鱼塘以前虽然没人承包，但毕竟是公家的财产，打渔的季节，村里也会派人去照看。照看的话，得有个地方住啊，村里又花了点钱在池塘边用大块的水泥砖搭了两间房，大点儿的住人，小点儿的做厨房，虽然分了个大小，实际上面积都挺小的。
　　苏昊天想把全家都搬过去，这样五个人住的话就太小了，十平米都不到。反正手里的贷款还有剩余，干脆在大点的房间旁边又加了一间，前后跟以前的房间平齐，只拉宽了点。现在房子基本上可以住人了，苏昊天跟柳云琴商量后，决定过了年再搬，反正猪崽也是要等着明年再去买的。
　　把这些事都弄妥了，贷款还有点剩余，过个好年是没问题的。可柳云琴毕竟是个女人，考虑的东西总要多些，虽说现在手头不紧，但那么大一笔债务压在身上，难免就会有各种担忧，心里总是不安稳的，有钱也不敢随便花，总想着能省就省。
　　苏昊天一看柳云琴脸上的愁云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给她夹了一筷子烧土豆，安慰道：“别担心，日子总是这样过的。现在手头还有点钱，你就大胆用，横竖年都是要过的，不如安下心来过个好年！明年咱俩多辛苦点儿，把贷款还了，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快吃吧，别想太多！”
　　柳云琴想着：“也是，反正都到这份儿上了，担心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农村有句土话，有钱没钱，好好过年。还是不操心了，好好过个年得了。”
　　遂点点头，转头开始问苏锦鸿什么时候放寒假，期末考试怎么样等等，话题渐渐转到别的地方。
　　苏锦书貌似在专心致志的吃饭，实际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爸爸妈妈聊天。虽然他们说得不清楚，不过苏锦书倒是都听懂了，毕竟家里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
　　苏锦书记得在前世，爸爸就是从养猪、养鱼开始创业的，虽然后来负债累累，但是一开始是很成功的，还作为养殖专业户上过当地的电视台。所以，苏锦书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起码最近几年家里的经济状况会越来越好。等到时候再想办法不让爸爸走弯路吧，何况自己年龄还太小，就算想做什么也会觉得力不从心啊。
　　打定主意，苏锦书也就不再理这事了。专心想着快过年了，心里还是蛮期待的。说实话，苏锦书重生之前的那几年，已经越来越不期待过年了，因为年味越来越淡。现在重新变成小孩子，对过年也变得比较期盼了。
　　人忙起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转眼都到腊月二十二了。
　　家里的卫生基本上都打扫完了，厨房准备吃过年饭再清理。今天天未亮苏昊天就挑着两桶泡好的黄豆去豆腐坊做豆腐了，等豆腐做好拿回来晾几天就可以做炸豆腐块和豆腐圆子，这是当地家家户户过年必做的东西。
　　冬天的早晨很冷，苏锦书越来越不愿意早起，即使醒了，也要赖到日上三竿才不情不怨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苏锦鸿放寒假后也开始赖床，把两个孩子从床上挖起来成了柳云琴每天必做的一项艰巨任务。
　　早上八点多，天还很冷，苏锦书和苏锦鸿正在被子里闹着玩，他们已经玩了好一会儿，被子里的热气早跑光了。
　　院子里传来苏昊天的声音，“咦，俩孩子还没起床？”
　　柳云琴有些无奈，“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起码得到九点多才会起来。”
　　“啊，可是我给他们带了豆浆，再等就冷了。”苏昊天有点着急。
　　“没事，冷了我放锅里热热，让他们睡吧，天气确实太冷，冻着就不好了。”抱怨归抱怨，其实柳云琴也是个很疼孩子的主。
　　听到爸爸妈妈的对话，苏锦鸿和苏锦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爸爸，我们起来了，我们要喝豆浆！”说完，开始“嗖”“嗖”的穿衣服，动作那个迅速啊，让听见声音进屋的柳云琴不觉莞尔，“真是俩个小馋猫！”
　　穿衣，洗脸，刷牙，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心满意足的喝着豆浆，苏锦书咂咂小嘴巴，心里感叹：还是这时候的东西好啊，虽然有点涩涩的，但是豆味很浓，闻起来就很香，不像大学里喝的，寡淡的都尝不出豆浆的味道了。
　　接下来几天，柳云琴和苏昊天一直为过年忙碌着。杀鸡，腌鱼，炸豆腐，采办年货，等等，每天都有事做。
　　苏锦鸿上学之后，比以前更懂事了。看见爸爸妈妈整天忙碌，就乖乖待在家里陪两个妹妹玩，有时候也拿出纸笔练字。小学一年级的学生还太小，老师没有布置寒假作业，估计就算布置了作业也没几个会真的完成。
　　虽然苏锦鸿最初上学的目的是为了以后给妹妹讲故事，不过也许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没多久就真正喜欢上了读书，也是学校里极少数的能认真学习的孩子。所以，就算老师没有布置作业，苏锦鸿也坚持每天练习写两页汉字，还把家里的旧书找出来看，虽然有很多字不认识，但这样连蒙带猜，居然常常看得废寝忘食，让村里人唏嘘不已，直叹着“苏家只怕又要出个大学生”。
　　苏昊天夫妇听了自然很高兴。毕竟能考上大学，在当时看来是很了不起的大事，能光宗耀祖的。再说了，能考上大学的都是公认的很聪明的孩子，有什么比夸孩子聪明更能让家长高兴的吗？
　　苏昊天学习的时候，苏锦书通常会把妹妹带到一边去玩，不让妹妹吵到哥哥。偶尔她也会在苏锦琳睡着的时候安静地待在苏锦鸿身边看他练字，心里还会偷偷点评：嗯，很整齐的字，一笔一划写得很规整，跟印刷体似的，不过就是写得太慢了。
　　又一想，现在又没有字帖，哥哥肯定是照着书本上临摹的，能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可是比自己当年强多了。何况，现在笔画写得很到位，以后有机会练字帖，应该也很容易写出一手好字吧！
　　想到这里，苏锦书就有些羡慕了。前世苏锦书的字就写得很不好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字体总有点倾斜。苏锦书的耐性也不够好，总想很快完成作业，更不耐烦一笔一划的写，结果有时候字迹潦草的自己都不认识，为此，没少被老师批过。
　　记得初三的时候，有一次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拿了一张她的试卷，又把其他地方都遮了起来，让她认一个字，结果愣是没认出来。当时苏锦书心里那个惭愧啊，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写得字自己都不认识，也是很了不起得了。之后有一段时间，苏锦书都下意识的认真书写，可没多久就固态萌发了。后来又试了几次临字帖，可都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最后所幸自我安慰：反正以后用电脑打字就行，字写得不好也没啥。
　　其实苏锦书心里很清楚，就算电脑打字很普遍，但能写一手好字也是很重要的，毕竟不可能全部都用电脑打字来代替手写吧。
　　所以，看到苏锦鸿很认真的练字，苏锦书突然也想练一手好字。而且自己的性格有些浮躁，练字也是培养心性的好途径啊！再说自己年纪还小，现在慢慢修养身心，认真练字，哪怕比别人多花点时间，相信就算成不了大家，起码也能拿出去见人吧！
　　想到这里，苏锦书就有点按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找来纸笔开始练字。苏锦鸿早就注意到妹妹越来越炙热的眼神，再仔细一看，发现她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正在写字的手。
　　微微笑道，“锦锦看得这么认真，也想学写字吗？”
　　苏锦书使劲点点头，“嗯！”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撒娇道，“哥哥教我！”
　　苏锦鸿很开心，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啊！”
　　他把苏锦书拉到怀里，用双手环住，又从铅笔盒里找出一只削好的铅笔，放在苏锦书手上，用手轻轻握着苏锦书的手，帮她调整好握笔的姿势。
　　然后两只手一起用力，在苏锦鸿练字的本子上慢慢拉出一个横，苏锦鸿嘴里同时念到，“锦锦，这是一个‘一’字。”
　　苏锦书见哥哥兴致勃勃，也不好意思反对，只得跟着他一笔一划认真练习。过了好一会儿，苏锦书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在苏锦鸿怀里微微挣扎了几下，嚷道：“哥哥，哥哥，锦锦要自己练！”
　　苏锦鸿想了想，自己等会儿还要看书，就让妹妹自己写吧。反正她还那么小，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很快就忘了的。于是同意了，看着她练了一会儿，又叮嘱她千万小心，不要让铅笔伤了眼睛，就把昨天看得那本书找了出来，接着看，很快就投入到书中去了。
　　苏锦书见哥哥看书去了，松了一口气，心想旁边有个人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受。啊，现在没人看着了，好好练字吧！横竖撇捺，苏锦书一笔一划练得很投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鸿总算把那本书看完了。说看完不太确切，其中有好多字苏锦鸿还是不认识，不过大概意思看懂了，是本很有意思的传奇。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苏锦鸿一抬头，发现妹妹好像还在桌边练字。此时，妹妹笔直的站在小凳子上，身体略微前倾，小手握着长长的铅笔，很认真的写着字。她的小脸上没有一贯甜美的笑容，而是微微有些严肃，不过看起来更可爱了。
　　苏锦鸿放慢脚步，悄悄走过去，看到妹妹还在练习自己刚刚教她的笔画。可能是力气不够，“横”“竖”都不够直，不过比起最开始的已经好了很多，可见还是有进步的。苏锦鸿见妹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微微点了下头，心里很满意，看来妹妹挺认真的嘛！
　　苏锦鸿原本以为苏锦书只是一时兴起，就算这次兴趣比较大，顶多也只是多玩一阵子，也就没怎么关注。直到开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铅笔和本子都少了，苏锦鸿才知道妹妹竟然一直在坚持练字。翻出她刚刚写好的字，比起上次看到的又进步了不少。苏锦鸿这次相信自己不到四岁的小妹妹对写字很有兴趣。跟爸爸妈妈说了这件事，争取了他们的同意后，苏锦鸿开始了每天和妹妹一起练习写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