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星耀

4、4.饭局

　　虽不是从希望到绝望，但这一个月的等待却差点耗完了陈灵所有的心神。他选择了自保，将那段回忆埋藏心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心变得空落落的。
　　推门而进的瞬间，陈灵只觉得一阵恍惚，早已遗忘的人居然端坐在里，还朝着他浅浅微笑。那个男人依旧顶着那张俊俏的脸，那浓眉，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型，即使已经隔了一个月他却依旧能清晰的同心里的印象完整重叠，因为只要有一眼的印象，他就足以让他记住一辈子。
　　陈灵恍然大悟，即使是诚心想丢开那些记忆，他却无力忍心丢彻底。
　　“好久不见，晚上好，小灵。”一句话拉回了陈灵的思绪，陈灵回头一看居然是中村先生。
　　中村先生今年都快要60，一头花白的头发，前面有些秃顶，圆脸大肚子，还有一个明显的双下巴。
　　中村先生之前来酒店的时候是由陈灵接待，听的陈灵说的日语特别流利就随便问起了陈灵的身世，一问不知道，竟然发现两人是半个老乡。
　　陈灵8岁前都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爷爷奶奶早年迁居到日本住在千叶县，陈灵出身没多久就被带到日本，所以陈灵先学会的语言不是中文而是日语。
　　中村先生出生在千叶县，许是一人在中国也算是孤单，见着陈就特别亲切，拉着陈灵就扯气家常，一顿饭下来，他俩也熟悉了。
　　“中村先生不是去北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陈灵也客气的问了起来。
　　“有事情请人帮忙就回来了，这飞机飞一下就到了，又不是难事。来来，小灵坐这里，特意为你空着的位。”中村现在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示意陈灵坐。
　　陈灵也大方的坐下，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去越过中村先生去打量那位先生。明明上次与中村先生聊的很开心，但这一次陈灵却发现自己早已不能静心的去听他在说什么。
　　久违的重逢另陈灵激动难耐，只是从进来之后他再也没看过陈灵，自顾自吃着菜，毫不客气，一脸的冷漠，看起来与那日的他判若两人。
　　“小灵，你这一学生也够辛苦的，我在中国这么多年也第一次遇上你这么上进勤奋的学生，这些菜什么的也别说了，我今天就是找你说说话的。”在陈灵不经意之时，中村先生已经擅自说了起来。
　　陈灵干这行也才干了几个月，回头客是有不少，但向中村先生这么热情的是史无前例的。陈灵对这种人并不反感，8岁之后就很少有机会能这么开口说日语，所以这种机会他总是倍加珍惜，只是对方是中村先生这种大老板，他陈灵也能握清自己的分量，说话不得不三四而出口，诚惶诚恐。
　　中村先生先说了他在北京吃烤鸭的事情，陈灵没去过北京，也只好认真听着不说话，一桌的人似乎只有中村先生一个日本人，而且个个不懂日语，大多都是对着说的兴高采烈的中村先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唯独那位先生，仿佛只是同桌人却不是同行客，对着他们不理不睬。
　　他到底是谁，陈灵好奇不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却不知该如何发问是好，同在一个空间居然不能同他说话，这让陈灵焦躁不已。
　　耳边虽是中村先生滔滔不绝的话，而心却早已越过台面，真想向他道谢，和他说话，又或者只要能坐在他身边就够了。要是能再靠近一点点，能多感受那位先生的气息就好了。
　　“怎么，你们认识？”中村先生忽然中断烤鸭之言，转而反问了一句，扰乱了陈灵的思路。
　　许是目光泄露了心思，陈灵紧张的收回视线，有点发窘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那位先生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鸡汤，陈灵恍然大悟，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吊大了胆，试探性的问中村先生：“那位先生从我进来的时候就不说话，有点好奇罢了。”
　　“你说这位谢先生，他本来就这样不要在意，今天也是我硬拉着着他带群人来吃饭的，你们酒店不是有规定么，一个人不许开包房的。”
　　“哦，原来如此。”嘴上这么说着，陈灵心中却窃喜，至少知道了他姓谢。
　　中村先生一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说了近15分钟，陈灵大多时候是在听，带着微笑难得敷衍的说几句。只是精力怎么也集中不了。
　　被发现过一次之后陈灵只能偷偷看谢先生每次都是余光掠过，却怎么也看不够。那张咀嚼着食物俊俏的侧脸依旧神采奕奕，只是稍微无神了一点。
　　忽然谢先生吐了嘴里的鱼骨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吵死了，无聊。”
　　所有人都惊的倒吸了一口气，只是中村先生依旧乐呵呵的问发生什么事。
　　陈灵怔怔的坐着不知该如何翻译是好。
　　刚才还雀跃万分的心忽然冷了下来，陈灵千盼万盼才见到的谢先生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甚至都不屑与看一眼。
　　这种冷淡，这种忽视，与一个月前的谢先生截然不同，心仿佛从高崖上被摔落，那种落差陈灵难以接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涌出来了，陈灵轻声说了一句，就去了厕所。
　　即使只是个陪客，但他却不低贱，陈灵洗了把冷水脸告诉自己冷静，镜中的自己满脸水痕，早已分不清它们是什么水，被搓的通红的脸看起来格外萎靡，陈灵伸着湿手拍了拍镜中人。苦笑着说：“傻瓜，该醒醒了。”
　　只是随着手掌的轻拍，镜面中的人影随着水渍模糊了，水珠聚集，最后滑落下来，一时真分不清到底镜内镜外谁在哭泣。
　　陈灵呆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村先生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说了一会，又吃了一阵也不再多停留，嘱咐陈灵要好好学习，不要为了生计而放了读书。
　　这几句是发自内心的话，陈灵听的出来，和别人的那些客套不同，更多的是几份关怀，所以陈灵没有要中村先生的小费，最后一直在门口目送着中村先生的身影消失才回了屋内。
　　自从姐姐出嫁以后，他一个人又待了几年，考上了大学，过上集体生活之后，每一天的时间里才算是多起了人。
　　之后交谈很愉快，陈灵听的很用心，至少让陈灵又多了一个憧憬的城市。
　　陈灵刻意回避关于谢先生的回忆，告诉自己，中村先生对自己很满意，他们可以交个朋友。
　　这种时候更衣室里一个人也没有，8点半这种时间，是大多客人散席之时，所有人都忙着打扫送客。陈灵换好衣服，锁上柜子，从更衣室的另一边的后门出去了。
　　后门通向的是一条路，旁边就是一条小河，这条路大多也是用于进货或者工作人员进出之用，陈灵除了周四上班赶时间以外大多都会选走后门，毕竟每次走进门都会有穿着旗袍的姑娘向他问好，也怪不好意思的。
　　天色已黑，陈灵还是思考着最近一班公交还有几分钟到站，以他现在的速度不知还能否赶上，忽然身后一阵推力，陈灵连晃了好几步最后终于稳住身子，只是人被压在了墙上。
　　想起了上个月的那一天，同样是从背后被推的恶作剧，看来他无意间惹上什么人。只是这一次似乎不止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粗糙的墙壁蹭的脸发疼，稍微动一下，脸就有划伤的危险，看不到身后的人，但陈灵能确定是个力气很足的家伙，至少两只手就能制住他。
　　背对着敌人对自己很不利，但是眼前那人也只能用手，天真的想着的陈灵忽然听到几个人的声音。
　　“原来是要我们治个小白脸啊，真是没劲。”
　　“就是就是，张哥一个人就制住了，要我们兄弟都出动，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
　　几个人奸笑着，却吓出了陈灵一身冷汗。即使他再怎么耐打，也承受不住几个人的拳头。
　　“光天化日的你们想干什么。”稳住嗓音，陈灵故意把声音提想希望能被人听到。
　　“放心，这里的路已经被我们拦死了，再叫也没用，我们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手痒而已，乖乖的不动的话，我们也能体谅的少大几拳。”
　　陈灵僵住了身体，以多对一，他一点优势也没用而且现在的他还处于劣势。脑子里飞转着各种对策，身后的人力道惊人，绝不是他能对付的。
　　耳边传来小混混们捏拳声，马上就要被打了，陈灵闭着眼，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拳头。
　　“啊~”显然是其中一个小混混的惨叫声，接着连身后的钳制也消失了。
　　陈灵小心的回过头，却看到地上躺了5个人，个个然着艳色的发，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显然是路边的小流氓，他不认识这些人，应该是受人之托才来训自己。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到底是谁救了他。
　　陈灵再把头向后挪一点，忽然看到了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