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as. Am I?》流FUN

3、2·时间差

　　2.时间差
　　白大褂、白手套、白口罩、白帽子……进来的不像是医生，更像是幽灵，没有生气的机械的粗鲁的幽灵。他们拿着各种凶器，口罩遮住的嘴脸不知道会有多狰狞。

　　是在，窃笑么？

　　隔着薄膜手套的手指带着体温，不高也不低，触及额头的时候好像空气一般轻盈。

　　但一瞬间的温柔只是错觉，随即而来的是粗鲁的翻扯，强迫我睁开沉重的双眼。医用小手电的光线就那么硬生生地扎进瞳孔，濒死之光一般的错觉引发了强烈的恐惧和挣扎，他们的触手用力按住我扭动的四肢，直到十几秒钟后平静下来。

　　“看起来不错。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哈？”
　　“别紧张，我是医生。你出了点事故所以受伤了，现在是在医院里。因为头部收到轻微撞击，为了确定你的记忆和其他脑部活动是否正常所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听清楚了么？”
　　“……嗯……”我点了点头。
　　“很好，”高个的男医生用不同于刚才检查时的粗鲁的温柔的神态，转身对一旁持着写字板的女护士说道，“听力和听觉性语言中枢基本排除异常情况。刚刚四肢都有挣扎动作，脊椎部分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是——”
　　“……安……咳咳——”之前的男孩听到我的咳嗽声立刻端来一杯水，扶起我的上身并把杯口送到嘴边。一小口温润的水流立刻灌溉了干涸的喉咙，消去了方才开口时的干涩和不适。
　　“咳……谢谢。我叫安瑾榕。”说着，他还缓缓地轻抚我的背脊，以一种极其自然老练的姿势为我顺气。
　　“好的。看来自我意识还是很清醒的。那请问你记不记得你身边这位男生的名字？”

　　“很像……”
　　“很像？很像谁？”
　　“像……我弟弟。”

　　一瞬间，我仿佛从眼睛里看到了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过程。

　　“你说，我像……你弟弟？……”
　　“嗯，可是——小榆应该只有八岁啊！”

　　一阵强风从微微开启的窗缝猛烈地灌入房间，带入的新鲜空气夹杂着灰尘，附着到眼睛里的时候，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疼的不止是眼睛，双臂和肩膀被紧紧地环住，胸口的空气都快被抽干的窒息感冲击着我依然迷茫的脑袋。

　　“骗人。”
　　“？”
　　“耍我很好玩么？呜……”
　　我好像听到了哽咽声。
　　“不是像，根本就是！”
　　？
　　“别装了姐姐。我是小榆。我已经十八岁了。”
　　“！”
　　这下被吓坏的是我了。
　　“装失忆就装彻底点，装嫩干什么！我八岁？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
　　松开的手臂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一双大手继续抓紧我的肩膀。我看到那是已经成年了的手掌，纤长的手指宽大的掌心几乎可以包裹住我的肩。然后用力摇晃。
　　“拜托我的老姐你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要玩这种吓人游戏了好不好，很幼稚耶！”
　　话虽这么说，但是透过紧紧扣住的手掌传来的微微颤抖和略带哭腔的语气，我想他的内心应该不像他说的话那么轻松。

　　“安先生请冷静一点。这可能是昏迷造成的一定的记忆紊乱，脑部受过伤的病人出现这样的症状也不少见。”
　　“可是她——”
　　“总比完全失忆来得好吧。”

　　“咔嚓”
　　又来一个男人。
　　又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又把我紧紧抱住。
　　真是的，当我的人偶娃娃么！你们一个个大男人力气那么大，很痛的！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