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这么殇》岑寂颜

64、结婚纪念日

　　白胜祖睡醒后，习惯性的伸手探向旁边，却扑了空。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睡一觉了，她什么时候起床的他都不知道。
　　她生下妮妮后，身体弱，刚开始有些微的光就睡不着。他特地换了厚重的窗帘，即使大白天房间里密不透光，她才能安睡片刻。
　　对着满室的黑暗，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伸手打开床边的小灯看向闹钟，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套上长裤和T恤，拉开厚重的窗帘，六月的阳光热情的扑面而来。他眯了眯眼，用手遮住突然而来的强光，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窗下的小院子里传来阵阵熟悉的欢笑声，他的目光顺着声音寻过去。
　　哈尼在阳光下洗着被套，满满的一盆泡沫，小八似乎是趁她不注意喝了泡沫水，现在一阵一阵的打喷嚏，打出一串一串的泡泡，哈尼笑的直不起腰来，小八被吓到了，绕着她的腿打圈，鼻子里还是吹着大大小小的泡泡，在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她大大的眼睛笑成一条小缝，脸上也沾了些泡沫，双手在盆里捞起泡沫抹在小八身上，把它弄成一团可爱的小雪球。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哈尼结束人狗大战，晾好被单，清理好自己，一转身就看到白胜祖站在廊下，一手插在裤袋，一手端着咖啡，懒懒的靠在柱子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45度角洒在他的侧脸，如希腊雕塑般优雅，哈尼晃了眼。
　　“吴哈尼，又对着我的脸发呆吗？阿依古，怎么办，这么多年对我的脸还是没有免疫力，吴哈尼，你彻底的陷入白胜祖的魅力里了。”他笑着打趣她，低头啜了一口咖啡。
　　哈尼愣了一下，受不了的斜了他一眼，“切！自恋的家伙。”粉拳捶上他的肩头，白胜祖向后一退避免咖啡泼到身上，“呀，吴哈尼，咖啡泼到衣服上了。”
　　“啊，哪里？对不起，有没有烫到？”哈尼紧张的停下脚步仔细的看他有没有被烫到。
　　“骗你的，傻瓜。”他抓住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小手，顺势一拉，哈尼就依偎在他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见他半饷没有说话，讷讷的开口，“胜祖啊，你不热吗？”
　　“嗯。”
　　“那放开我啊。”
　　“明天是结婚纪念日，记得吗？”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低沉富有磁性。
　　“嗯。”她记得，只是他一直很忙，在他看来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都一样，每年都有不必花心思去过，所以这几年她也学会了不开口去提。她们的婚姻如大韩民国千千万万对夫妻一样，日子平淡幸福，刻意的浪漫反而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我们去海边吧。”
　　“诶？”
　　“不去就算了。”他松开她，径自转身回屋去。
　　“去，一定要去啊，胜祖啊，我们去海边好不好？”
　　身后的小女人不出意外的追了进来，拉着他的手臂软软的撒娇，白胜祖低头勾起嘴角。

　　海边

　　白胜祖拎着香草冰激凌从便利店出来时，那个一路嘴馋的女人已经扔下他奔向大海的怀抱了。
　　海浪一阵阵涌过来又退回去，蓝天白云之下穿纯白及脚踝长裙的女人一手按住快被海风吹走的大帽子，一手撩起裙角，光着脚丫欢快的随海浪进退欢呼。裙角在阳光中随风飞扬，笑容明丽剔透。
　　哈尼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如此纯澈的大海和阳光了，身心瞬间放松下来，顾不得帮她去买冰激凌的胜祖，脱下单鞋就奔向大海。
　　被阳光炙晒的脚背一接触到凉凉的海水，身心舒爽的想尖叫出来，她撩起牵绊脚步的裙角，孩子气的追逐着一小股浪花，来来去去的踩着浪尖不亦乐乎。忽然身子一轻，双脚离地，她尖叫着抓住来人的衣服，惊魂未定的对上他微笑的眼，嘟着嘴打了他一下，“呀，白胜祖，干嘛吓人家。”
　　“旱鸭子吴哈尼，一个人玩水，溺水了可别喊救命。”他一如既往的掀她老底。
　　“刻薄的家伙，这么浪漫的时刻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嗯，你的冰激凌要化了。”
　　“呀，怎么不早说，快放我下来。”哈尼从他怀里跳下来抢救自己的冰激凌，而他却因为怀里突然空出来有些小不爽。
　　“呀，等一下我。”她咬了一口冰激凌抬头，那个小气的男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她心急的光着脚丫跑过去。
　　“哎呀。”脚下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她吃痛的蹲下来。前面的男人听到她的叫声紧张的回过头来，几步走过来，“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哈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真是笨，走路都会伤到脚。”嘴上刻薄着，身子却已经蹲下来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低头看她的脚板，被海滩上的石头硌了一下红了一大片，幸好没出血。
　　“还站得住吗？”他小心的扶她起来。
　　哈尼试了一下已经不疼了，回头看到牺牲在地上的冰激凌，瘪瘪嘴看向他，“都怪你，我只吃了一口。”
　　他眯眼看着她，勾了勾手指，哈尼不情愿的挪过去，“干嘛？”
　　长臂伸过来拿走她的大檐帽，“傻瓜，这里还有。”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角，哈尼吃惊的张开嘴，他的舌趁机而入，在她的唇齿间扫过，寻找着她的小舌，缠绕间果然尝到香草的味道。
　　哈尼推着他的胸膛，眼睛瞪得大大的，海边有很多人再看呐。他停下来，抵着她的唇轻笑，“小傻瓜，闭眼。”引导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有力的手臂环紧她的腰。哈尼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脚尖，被他吻的不断向后仰，腰都快被他的手臂折断了。
　　餍足之后，放开迷糊糊的小女人，一把捞起她软下去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大口的喘气。
　　“吴哈尼。”
　　“嗯？”
　　“不会用鼻子呼吸吗？”
　　“呀！”她追着跑在前面的白衣男子，扔出去打他的鞋子也故意失了准头，打他她可舍不得。“白胜祖，不要跑！”
　　“呀，白胜祖，水都弄到我头发上了啦。”
　　“胜祖啊，衣服都湿了啦！”
　　“呀，我要杀了你！”
　　“胜祖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老公，饶了我吧！”
　　……………………
　　晚上玩的又累又饿的白妮夫妇回到租住的民居。
　　哈尼洗好澡出来，胜祖已经铺好了被褥和凉席，她一躺下就进入了梦想。白胜祖宠溺的笑笑，帮她盖上薄毯后拿了衣服去洗澡。
　　胜祖洗完两人的衣服，又去帮民居老奶奶做好晚餐，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去叫你媳妇来吃饭吧。”罗奶奶高兴的拍拍小伙子的肩膀，真不错的孩子啊，陪她这个老太婆做了一个多小时的饭菜，还帮她修好了那个坏了很长时间的微波炉，不厌其烦的回答她的问题，那个小丫头真幸福啊。
　　“嗯。”
　　胜祖打开西厢房门，这个傻丫头睡觉还是不老实，毯子在身上胡乱绞成一团。
　　“吴哈尼，起床吃饭了。”
　　背对着他的哈尼听到声音，嘀咕了一声，声音里压抑的情感让他觉得不太对劲，蹲在她身边扳过她的肩，被她一脸的汗水吓了一跳。“哈尼啊，怎么了？”
　　“疼。”她微微睁开眼，咬着牙轻哼。
　　他冷静的看着她蜷缩在一团，额头的汗噌噌往外冒，手捂着小腹。
　　“肚子疼吗？”
　　“嗯。”
　　他能听到她牙齿碰在一起的咯咯声音，心疼的抹去她头上的汗，“我看看。”
　　“不要。”她伸手捉住他探像她小腹的手，惨白的脸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眼角不经意间瞥见她白色睡裙上一大团的血红色，瞬间明白过来，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微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我抱你去清理一下吧。”
　　“别动，等一下，我…没有带那个过来，它提前了。”她的声音如蚊吟一般，害羞的低下头。
　　“谁让你白天吃那么多冰激凌，我去帮你买，你躺着别动，我回来清理。”他迅速的换了衣服，拿上钥匙冲了出去。
　　哈尼觉着小腹越来越频繁的绞痛，疼的她直哼哼，迷迷糊糊间房门好像被打开了，小腹上被贴上热热的东西，老奶奶的声音那么近有那么远，“这是你老公让我送过来了，好点了吗，小姑娘？”
　　抱着热水袋，她慢慢的感觉不像之前那样子绞疼了，快要沉入梦魇时门又被打开，软绵绵的身子被抱起，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他帮自己清理。终于干净清爽的回到床铺上，小腹上又被贴上热水袋，她终于能舒心的睡觉了。
　　半夜里，哈尼被轻轻摇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对上他担心的眼神，“胜祖啊，怎么还没睡？”
　　“好点了吗？起来喝点这个。”他扶她坐起来靠在他身上，递给她一碗红糖水。
　　“胜祖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有这个？”哈尼一点点的喝下去。
　　“刚刚请教老奶奶熬得，睡吧。”
　　他出去不一会后又回来再她身边轻轻躺下，哈尼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现在异常清醒，翻身偎进他怀里，他的手伸过来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
　　“对不起。”
　　沉默良久，他突然开口就说了这样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哈尼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他亲吻她的额头，满脸的歉疚，“对不起，丫头，那时候没能好好照顾你。”
　　哈尼终于明白他是因为她坐月子时没有好好照顾，现在看着她来MC疼的死去活来而愧疚，心底升上一股暖流，握了握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是我身体不好，回复的不好猜落下病根，医生说了好好调养就会没事了。胜祖啊，我不疼的。”
　　“傻丫头，下次疼的时候要告诉我。”
　　“嗯。”
　　“呀，白胜祖。”哈尼突然想起一件重大的事情，一下子坐起来。
　　“怎么了？”
　　“今天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之夜吗？”
　　“吴哈尼，已经过去25分31秒了。”
　　“可是，可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啊。”哈尼失望的垂下眼，丧气的叹气，一年一次的结婚纪念日啊，这是他们结婚四年以来第一次过纪念日，还是在这么浪漫的海边，都被她搞糟了，天啦！要疯了！
　　“睡吧。”他笑着拉她躺下来。
　　“胜祖啊，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啊。”
　　“傻瓜。”你在我身边每天都是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