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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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胜祖刚停好车，后座的恩祖就打开门冲了进去。
哈尼跟在他身后，“恩祖好像很担心呢。”
“嗯。”
“喂，胜祖啊，若美的爸爸和妈妈去济州岛出差了，他们马上赶回来，先拜托我们照顾，妈妈马上就过来。”妈妈打电话过来。
“嗯，知道了。”
恩祖赶到急救室外，守候着的两个警察就走了过来，“请问，你是白恩祖先生吗？”
“我是。”恩祖还在喘着气。
“李若美小姐在绿灯的时候穿过马路，不小心被汽车撞到，肇事者我们已经带到了警局，由于李若美小姐昏迷前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你的电话号码是她的1号快捷键，所以我们直接通知了你，请问你是她的男朋友还是丈夫？”警察先生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虽然高大清秀看起来很稳重，但是应该没有到结婚年龄吧。
“我是她的……”
“男朋友，恩祖是若美的男朋友。”随后赶到的哈尼插嘴。
胜祖瞪了她一眼，这时候还在想这些。
“若美怎么样了？”恩祖并不理会，紧张的看着警察。
“我们还不知道，好像很严重，现场有很多血呢！”旁边的年轻警官说着，那样柔弱的小女生，满身的血，被撞碎掉的小提琴远远的躺在路边，而她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小礼品盒，最终一直在念着，“恩祖，恩祖……”，看着就让人心碎啊。
“对了，这是李若美小姐车祸时手里拿的东西，这个是她当时被撞碎的小提琴。”警察把放在凳子上的大大的正方形白色礼品盒和地上完全被血浸湿的小提琴袋子拿给恩祖。
恩祖看着手上半边染着殷红鲜血的礼品盒，眼睛被那样深的血红刺痛了，他缓缓打开盒子，一件乳白色的毛衣静静的躺在里面，衣角沾染了一丝沁进来的血迹，妖艳似朵朵红梅。恩祖的脸色变了变。
哈尼轻轻咬着指尖，害怕自己哭出声来，原来那么早之前若美小心的问过她恩祖的校服尺码是为了给他织一件毛衣，那时候就想要送他生日礼物了吗？那样乖巧的若美是为了赶来恩祖的生日聚餐才闯了绿灯吧，若美，怎么这么傻呢？
“傻瓜，哭什么。若美会没事的。”胜祖递过手帕，拦着她的腰。
手术室在这时候突然打开，英姬走了出来。
“英姬，若美怎么样了？”哈尼和恩祖忙冲过去。
“哈尼，里面的小姐因为车祸大出血，现在血库的AB型血不够，我们正在从别的医院调，但是时间可能比较长，我想问谁是家属，可不可以马上献血。”
“我是她的家属，我也是AB型血，我马上献血。”恩祖站出来。
“那好，我们现在先去检查，如果合格就马上为患者供血，可能要提供600cc以上的血量，那边的血才能调过来。”
“好。”恩祖跟英姬去消毒，穿上消菌衣被推了进去。
若美小小的身躯毫无生气的躺在手术台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小小的脸颊上满是擦伤，手臂上大块大块的血迹。她的肋骨断了两根，其中有一根差点戳破脾脏，大腿动脉割断造成大出血。
恩祖的床被推到她旁边，血袋插上进出管，恩祖看着自己的血慢慢被吸上去，然后从另一根管道里倒入若美体内，心里有些情愫渐渐成形。
“如果有不适感一定要告诉我。”英姬调整好输血速度后跟恩祖说道。
“嗯，拜托你了，一定要救回若美。”恩祖真诚的看着她。
“嗯，医生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恩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若美抢救的全过程，血压突然降低，血流量越来越大，心跳变弱……每一次护士的数据都让他惊出一身汗，心紧张恐惧的七上八下。
输血量达到600cc的时候，恩祖赶到强烈的晕眩感，但是血库的血还没有送过来。胜祖因为最近身体状况不佳，被阻止献血。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输入O型血吧。”英姬看着他惨败的脸色，担忧的说道。之前的手术已经输入一定量的O型血，因为害怕病人会溶血才采取了活体供血。可是这个男孩子好像也不行了呢。
“不用，我还能坚持，赶快抢救若美吧，拜托你们，一定要救活她。”恩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有医疗的常识，一定不能让若美冒这样的危险。若美，一定不要有事。
“英姬，血库的血调过来了，可以停止白恩祖的输血了。”调血的同时拿来了血浆袋。
恩祖被抽掉了输血管，他坚持自己下床走到若美的床边，医生已经缝合了她的大腿动脉，但是血流量还是持续增加，他们正在艰难的仔细查找其他的出血位置。
“李若美，我记住你了，所以，不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有胆你就试试看。”恩祖持续输血已经超过了700cc，身体一斜倒下去，脸刚好对着若美的脸，唇吻上她的唇。原来你的唇是这样的味道，有点像妈妈做的草莓蛋糕，恩祖晕了过去。
恩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窗外直直的射进来，在少年白皙俊秀的脸上染上淡淡的光晕，勾勒出线条优美的侧脸。
“恩祖啊，醒了吗？”胜祖照顾了他一晚上。
“若美怎么样了？”恩祖昏睡了一晚，脑袋里似乎一直有一个女孩子，在街角对着他羞涩的笑着，大大的眼睛含着泪水，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却挥挥手离开，越走越快，无论他怎么追赶都跟不上，最后像一阵烟一样飘散了，他一下子惊醒，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在观察室，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胜祖看着这个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弟弟，发生了这样的事，再怎么冷静的他也只有16岁啊。
“我想去看看她。”不是寻求意见的语气，是淡淡的陈述句。
“嗯，需要轮椅吗？”对对方性格完全了解的兄弟俩说起话来就是毫不拖泥带水，胜祖虽然也担心他的身体，但是他知道弟弟已经对若美有了别样的情愫，他完全了解看着心爱的人和死神赛跑，而自己却束手无策的感觉。
“不用了，我睡了一觉感觉很好了，昨晚不是还给我输了血和营养液吗，我自己去，你照顾嫂嫂。”恩祖自己下了床去重症监护室。
“嗯，不舒服就找护士。”胜祖看向还在熟睡中的哈尼，这丫头睡着了还皱着眉头，蜷缩在医院小沙发上很难受吧。
重症监护室外。
恩祖站在透明的玻璃前有一段时间了，若美的左腿被吊起来，手臂上裹着纱布，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显现出一条条擦痕。身上一堆的插管，小小的身子都快被这些仪器遮住了，心电图监视器上细微起伏的波浪线是若美还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存症。
“若美啊，孩子啊，你怎么了？妈妈来看你了。”刚从济州岛回来的李氏夫妇赶到病房外，若美妈妈哭泣不止，看到若美的样子承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
若美的爸爸强忍悲痛安排好妻子到病房后，走了过来，才注意到这个似乎一直在这里的男生。
“恩祖啊，谢谢你们一家人对若美的照顾。”李爸爸向恩祖深深的鞠躬。
“诶，您太客气了，怎么说也是我的责任，不是因为我，若美也不会出车祸，对不起，伯父。”恩祖弯下腰来道歉。
“恩祖啊，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已经知道了，是若美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才出了这样的事，来之前我已经通知警局，我们不追究肇事者的责任了。”若美爸爸声音有些哽咽，“怎么会这样呢？前天通电话的时候还很幸福的说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宴会，那孩子出生来就没这么高兴过呢，一直问妈妈穿什么好。出事前还发信息抱怨，说教小提琴的老师又拖堂了，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要迟到了，害怕他生气。这孩子，是在赶时间才穿马路吗？”
恩祖听着李爸爸的话，感觉每一句都是对自己的指责，若美，是这样吗？因为赶时间所以抱着小提琴就来了，一向乖宝宝的你才闯了绿灯吗？傻孩子，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
“她是赶来我的生日会，真的很对不起！”恩祖一直对若美爸爸弯腰致歉，身体还很虚弱的他血液倒流回脑，一阵晕眩，踉跄了几步。若美爸爸一把扶住他。
“恩祖啊，原来是你啊，不过我很高兴啊，我们搬到你家隔壁有快三年了，若美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和她妈妈都知道，这孩子羞涩，每天只敢偷偷的看着你在花园里看书的样子，你看书的时候她也不敢练琴，你能邀请她去你的生日宴会，她很高兴吧，恩祖啊，谢谢你，我的傻女儿就算……就算救不会来也是幸福的吧。”李父知道实情后并没有恩祖预料中的勃然大怒，而是高兴女儿的一番痴恋有了回应，这不是恩祖原有思维所能理解的，大家对爱都有着这样的渴望和理解吗？
恩祖一直守在监护室外两天，直到若美度过了危险期送回普通病房，他才安下心来。
他静静的站在若美的床边，沉睡了三天的若美，虽然输入各种各样的营养液，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消瘦下去，脸也憔悴的只有巴掌大一点。他伸出一只手想抚上她的脸，在将要触及的那一瞬触电一般的缩回手来。
若美缓缓睁开了眼，最先入眼的竟然是白恩祖，恩祖吗？真的是恩祖吗？她不是在做梦啊，想要抬手去触碰一下少年的脸，却拉扯到手上的针管，疼得她瑟缩了一下。
“你醒了吗？不要乱动，感觉怎么样，我按铃叫医生。”恩祖听到她细微的声响，对上她大而无神的眼睛。
若美着急的拉住他的衣角，苍白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她不想让医生进来，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单独相处，可是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着急，泪珠就滚落下来。
恩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突然泪水迷蒙的双眼，心里一疼，“你别乱动，我等下再叫，是想说什么吗？”
若美点点头，恩祖把头俯下贴在她唇边，若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甚至能看到他轻轻上下滑动的喉结，苍白的脸升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声音细弱蚊吟，“恩祖，对不起，说好6点到的，我……我……没看到绿灯亮了，你的礼物……对不起……”若美的声音断断续续，泪水从眼角滑落。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恩祖想起那一霎那吻上她的唇的感觉。
“真的吗？可是都脏了吧。”若美仍然耿耿于怀，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啊，她花了那么长时间织的毛衣，结果还是没赶上，真是跟他说的一样，自己脑袋很笨吧。
恩祖微微侧头轻吻上她的嘴角，尝到她泪水的咸涩味道，却渐渐安下心来，这丫头真的活过来了。
若美瞪着眼睛，忘了流泪，唇上的柔软让她不敢相信，恩祖，恩祖他……吻她了吗？天啦，这是真的吗？
门外的婆媳俩看到这一幕，惊讶的看着对方，哈尼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快笑出声了，妈妈忙捂住她的嘴，掏出手机狂照。
胜祖站在这两个活宝身后，看着她们的表情还有妈妈的偷拍，就知道弟弟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同病相怜啊。一只手抓着老婆的衣领拎到身边来，妈妈他阻止不了，这个笨女人还是归他管的，恩祖啊，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自求多福吧。
“和妈妈一起就变成八卦大婶了吗？”胜祖用一贯的冷冰冰语气说道。
“哪有，我才23岁，花样的青春啊，哪里像大婶？”哈尼嘟嘟嘴，腹诽白胜祖，这么年轻貌美的老婆，竟然说是大婶！你才是大叔呢，每天冷冰冰的脸，就算说过爱她，还是改不了冷嘲热讽，虽然是对她好，但是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哎，你要是变温柔了就不是白胜祖吧。”
“是啊，所以温柔什么的，你就死心吧。”胜祖以身高优势一只手揉乱她的头发，好笑的看着她无可奈何的反抗。“走吧，吴哈尼护士，去白医生的办公室报到。”胜祖双手插进口袋，长腿迈向自己的部门。
“切，怎么会被分到你的部门，冷面的家伙。不过，我还是很幸福啊……嘿嘿……这可是我考护士的终极目标呢。”吴哈尼高兴的捂着自己的脸，傻乐着屁颠屁颠跟在白医生后面去报道。
保持把她丢在身后两米的距离，长腿的白医生背对着自己的妻子狐狸一样的笑了。
妈妈还在照着，恩祖不满的站起身回头看着她，透过镜头看到儿子的眼神，妈妈干笑了两声，“啊，若美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若美尴尬的小脸红红的都快埋进被子里了，“我很好，白妈妈，谢谢您来看我。”
恩祖按下了按钮叫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和若美，“我去上学了，有时间再来看你。”微微弯腰退出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冷面的白恩祖。
“呀，白恩祖，若美都这样了，你还上个什么学，不是天才吗，不上学也没什么吧。”妈妈看着不为所动的儿子已经走出去了，都想掐死那个小子。怎么都一个德行，老婆都要妈妈出马吗？真是失败啊，生出这两个小子。
“白妈妈，我没事，已经耽误你们很多时间了，恩祖他也应该去学校了。”若美细声细气的帮恩祖开脱。
“若美啊，你别怪这孩子，都是跟他哥哥学的，坏小子，你别气馁，妈妈会帮你的，看到哈尼了吗？可是牢牢抓住胜祖的心呢。你也可以的。”
若美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来给她做检查的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白妈妈放下营养品出去找儿子和儿媳妇，哈尼报完到就可以陪她一起回家了，胜祖不顾哈尼的反对放了她半个月的假好好静养，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兼老公，哈尼上诉的机会都没有。白胜祖，做得好，正朝着她预想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儿子发展呢。
我会成功吗？也能和哈尼姐姐一样吗？她看了胜祖哥哥和哈尼姐姐两年，他们真的很幸福，那么帅气聪明的胜祖哥哥每次都对可爱捣乱的哈尼姐姐束手无策。她和恩祖也可以那样吗？那样不可企及的幸福。
恩祖并没有去学校，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他现在心里震动很大，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吻她，他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是已经不可能了吧，理不清对若美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只有逃避。
有时候喜欢只是一秒钟的事情，有时候却是天长日久的积累。在爱情里，如果太清醒，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过，过于理性的时候也要跟随自己的心试一次，即使是错误，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桃花源就是走错路才误入的。（白恩祖的爱情第一课“像自己的心投降”）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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