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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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阳光猛烈的午后。行走的生物都在高速蒸发。汗水逐渐陈列出来。
幻乔戴着新买的草帽，不规则的边缘竭力遮挡阳光。她感到身躯太沉重，于是出来走走，想把体内过多的水分蒸发掉。这几天她喝了大量的水。夏天的热总让人头脑变沉。喝水能令人变清醒。
她经过一间书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忖度了一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她从手挽袋中拿出一支笔及一迭便条纸，撕了五张便条纸。写下了两行字。走进书店。
她找到了英国名著那一栏，随手拿了五本书，在每本书的某一页贴下纸条。
纸条上的第一行写：「交个朋友」，第二行是她的MSN地址。
然后步出书店。
这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因为无聊而引起的恶作剧。她大概只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找到一个说话的人。在虚拟世界里。因为那是没有顾虑的。谎言与实话都相容。那是种未知的刺激与探索，对方或许是个诚实的人，或许是个骗子。要不互相交融，要不两败俱伤。是与否，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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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森白色的灯光，更加感到空洞。
她在地铁站游荡。闻到俗艳的香水味，闻到运动后的汗臭味。看见目无表情的脸，看见倦怠的脸。还看到有着与渡边身高与背影相似的陌生男子，但那古龙水的味道与青草的清新味道迥然不同。
地铁班次很频密。上一班遗下的余响未曾消散，下一班已打开了车门，放出无数条鱼。依然是那些迷茫，不知去向的鱼。白天与黑夜，都在游弋。却始终到不了终点。
人群散了又聚。她一直坐在那里。没人多看她一眼。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站起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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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时间如何打发，幻乔把所有动作都以慢动作进行。一顿饭由半小时延长至一小时。只是一碗面。行走，洗澡亦如是。她希望缩短清醒时的时间，延长睡眠的长度。面吃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泪从面颊流下。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意义何在，她的放逐是不是没有期限。她希望了结，算是对自己的交待。
她打开计算机，找渡边。
寂：你想念她吗？
渡边：想。想她回来。
寂：她回来以后呢？
渡边：就跟以往一样，别再分离。
她心里一寒。跟以往一样，别再分离。那是要她永远把这份感情放在阴暗的地方，一旦长成便切断，而且看着他结婚生子吗？切断的不止是那份感情，还是她的心。他怎么能！
寂：不要这么执着。当她消失了不好吗？
渡边：她消失了，那么我呢？二十多年的感情也要随之消失么。
寂：她或许有苦衷。你为甚么不想想她。
渡边：她为甚么不说。
渡边：她连回信也只是写了勿念两个字。我要如何去猜度她的苦衷？
寂：你希望她活得快乐么。
渡边：嗯。
寂：那么你让她走。让她有新的圈子，新的生活。不好么？
渡边：怎么你总是与我立场相反。
寂：总不能要所有人都站在你那方吧。
寂：早点睡。晚安。
她只想开解他。她不愿委屈自己，也不愿看见他鬰结的样子。
她叹气。为甚么要这么固执。他们都需要走出来。就当他们是一条相交线。曾经相交，然后愈走愈远。远得连回头，也看不见对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