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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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器上的心电图急促的跳跃着，坚强而有力。坎塞尔苍白的脸开始红润，斯文俊秀的面容缓慢的变化着，就好像有位顶级的photoshop高手修饰图片一样，截然不同又毫无瑕疵。
这种变化不仅仅发生在脸上，还遍布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艾瑞尔甚至可以想像T病毒啸叫着，带着千金万马的气势进入一个完全没有遇到抵抗的战场，然后肆无忌惮的破坏着，重组着。
T病毒给了他新的生命，而当这个无辜的小伙子再次醒过来时，他将不再是从前那个谨慎羞涩的坎塞尔，而是她的刀，她的利刃，永远的匍伏在她脚下，任由差遣——用她赋予的力量。
艾瑞尔感到无比自豪，自豪的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个她创造出来的生命，完美的生命。天才是人类献给科学的祭品，那一个瞬间，她甚至有些理解宝条，这种快感，用自己的智慧与双手缔造生命，犹如创世神一般无以伦比的快感﹣﹣当一个人开始触碰到神的领域时，所谓亲情爱情这些凡人之间的束缚与羁绊还有什么吸引力可言。
如果没有宝条的威胁，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心全意放在科学研究上，她会变成另一个宝条也说不定，艾瑞尔默默的想着，但事件的因果关系一环扣着一环，根本不允许‘如果’这个词的存在。正是宝条的才促使她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同样，正是因为宝条才迫使她竭力自保，所以她永远都成为不了宝条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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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尔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的是神经毒素。濒死的坎塞尔无法抵抗这种毒素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而被T病毒修复过的他却可以。神经毒素会摧毁他与思维记忆语言有关的脑部神经，然后那些受损的神经会被兢兢业业的T病毒修复。当然，是以坎塞尔肯定不会喜欢的方式，给他一个全新的大脑。
艾瑞尔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但也懒得去算计一些和自己不搭界的人与事，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够倒头睡去，永远都不用醒过来。
就像很久前的一个傍晚，太阳逐渐西沉，橘色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窗，薄纱般笼罩着这个精致又豪华的房间。楼外车水马龙，楼内沉谧安静，一墙之隔，却恍如隔世。屋子的男主人死在了几天前的一场车祸中，而她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散发着高架上的汽油与尘土味，一只纤细又苍白的胳膊横在外面，暗红的血液腥滑，如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浸湿了素色的地毯，晕开朵开的极盛的花。
是的，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曾经愚蠢的为了一个男人自杀。
那个傍晚斜阳残照，自诩聪慧的女人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做着这个世界上最笨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固执又任性的女人总是把感情看成博弈，她可以不计回报的付出，却不能容忍自己输。哪怕是男人把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犹如君王，她那春潮未退的眼眸里依然透着一抹不屑。
就是这种固执又可笑的自尊。
她提出分手，然后潇洒的准备转身离开，随后的画面犹如幻觉，剔去一些无关紧要的争吵与纠缠，最后定格在了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天上飘着雨，淅沥淅沥，打花了她精致的妆，还把寒冷输进她的骨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汽油味道，茫然的女人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车祸发生的时候，男人把方向盘打向右边，保护了她。
女人就是想不明白，这场她几乎投入了一切的博弈到底是谁赢了，又或者，把感情用输赢来计较的她，从一开始就错的很离谱。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么。
就好像一个被颠覆了信仰的信道者，茫然，困惑，绝望，然后觉得很累，想一躺下去，不用再醒过来，于是任性的女人做了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事情，尽管她在昏迷的瞬间是如此的轻松与安详。
‘真是蠢，’艾瑞尔耻笑一句，嘴角勾出个露骨的嘲讽。十多年来，满手血腥的她偶然想起那时的自己，这句话是唯一的评价。
艾瑞尔拿着吸足了药水的针管走到坎塞尔身边，低头翻开那只已经结痂的手，寻找合适的血管。
“唔……”本应该沉睡的人一声轻哼。
艾瑞尔抬起头，对上了双迷茫的浅蓝色的眼睛。
“艾瑞尔博士，”坎塞尔皱了皱眉，声音干哑的说，“我很难受，好像有点晕。”
“晕就睡吧，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艾瑞尔的音色柔和，像母亲的催眠曲，又像塞壬女妖的低吟。
坎塞尔艰难的摇摇头，“我不要，总觉得，如果就这么睡过去，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会的，我保证。”
“我有和你说过我老爹的事么，艾瑞尔博士？”坎塞尔自顾自的说道。
“没有，”艾瑞尔轻叹口气，把手中的针管放在一边，“你说吧，时间还很多。”
“其实也没什么，”坎塞尔的声音依然沙哑，“小时候总觉得老爹不只是一个种田的，因为他懂很多奇怪的道理。比如他说，世上有一种人，对越是亲近的人越苛刻。他说我老娘就是那种人，因为我是她儿子，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才会拿英雄的标准要求我，如果我只是个毫无关系的路人，哪怕哪天死在什么旮旯里，她都不会管。”
“这个道理我懂，”坎塞尔继续说道，“可他还有一句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老爹说，杀一个罪人是正义，饶恕一个罪人是权力，而杀戮远比宽恕简单，所以……”
“你不懂，”艾瑞尔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
坎塞尔眨了眨眼睛，有些沮丧的样子，“也许，是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的意思坎塞尔，”艾瑞尔的眉锁的死紧，“或许我们可以把话摊开了说。我需要一个保镖，知道么，比一般特种兵强一点，并且无条件的服从命令的保镖，而我能够利用的只有T病毒，1st我惹不起，有背景的我惹不起，狐朋狗友太强的我还是惹不起，所以只能选择你。”
“可是为什么，神罗让你感到如此不安，连2nd都不能保护你么？”
“你以为科学部门的人和你们特种兵一样蠢？”
坎塞尔努力的思考着艾瑞尔的话，但是没有答案，于是决定换一个问题，“那在贫民区……你又为什么……”
“为什么给你下药？那只是一个插曲，拿你做挡箭牌而已，”艾瑞尔哼了一声，“不要知道一点道理就把自己当牧师，看到一个坏人就把他当迷途的羔羊，我所做的一切既不是惩奸除恶，也不是报仇雪恨，不过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算计，所以我无论杀多少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艾瑞尔顿顿缓了口气，睨着那个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男人嘲讽道，“那么现在，高尚纯洁的坎塞尔先生还想拯救残忍血腥的艾瑞尔么？有没有觉得，喜欢过我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有没有想要报复，想把我扔海里去？”
坎塞尔好看的浅蓝色眼睛很是茫然，“我也不知道……”
“或者，你不妨用你老爸的道理开导一下自己，试着宽恕一下试试呢？”艾瑞尔有些咄咄逼人。
“好像……是有点难。”
“宽恕是强者的专利，”艾瑞尔冷冷的说着，拿起针管，“至于其他人，就等着被宽恕好了，但是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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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尔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柔和还带着凉意的光线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达她眼底的时候只剩了浅浅的一缕。
“飞机安排在五天后，艾瑞尔博士，”清冷的声音，男人从阴影里现出身影，露出眉间的一点朱砂。
“我有点累了，曾，”艾瑞尔叹了口气，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疲惫。
“博士……”
“我瞎说的，不要放在心上，”艾瑞尔摆摆手，“五天太晚了，后天就走，并且我允许你们一不小心把神罗的艾瑞尔博士要度假的消息泄露出去。”
“我知道了，”曾点着头，“到了那边，博士真的不需要……”
“不要，塔克斯目标太大，而且是路法斯亲口答应给我半年假期的，我有权利自由行动，”艾瑞尔摸摸后颈，嘴角勾出一丝无奈。
是的，宽恕是强者的权利，但她不能着等宝条来宽恕，因为在宝条的字典里，没有宽恕这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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