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祭》地猫

71、游湖轶事

　　白水心觉得他像在搞旅游规划似的，不过想想也好，因为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必操之过急。二人皆是心情愉悦，闲聊一些彼此的见闻，封朴说话并不幽默，但是有头有尾，她就当有声武侠小说来听了。
　　直到小船对面出现一艘华丽的画舫，船头的男子出声，“封兄，果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白水心见封朴眉间的不耐一闪而过，扬眉浅笑，她有些好奇，那人是谁？竟能让几乎如自己一般冷淡的他露出这种表情。白水心缓缓回头，只见那华丽的画舫船头，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身金褐色的衣衫十分鲜明，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长相虽不及封朴俊美，但是看起来似乎……很可爱的样子。女的看来只有十五六岁，一身火红的纱裙十分张扬，漂亮的小脸蛋上原本是乖巧温柔的笑容，只不过在看到白水心的瞬间僵硬了，出口的话也鲠在喉头，“封——”白水心无视女子僵硬的表情和不友善的眼神，淡淡地朝二人点头，便又回头看着封朴，封朴抬眼看着二人，亦只是淡淡点头，并不打算搭理。“封兄，已过午后，不如上船一起用餐？”那男子并不受四周压抑氛围的影响，语气仍是十分愉快，似乎是——习惯成自然。封朴皱眉，看了看白水心，白水心耸耸肩，笑道：“不要看我哦，客随主便，我跟着你就是了。”封朴纠结着俊眉，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发出一个音节，“好。”
　　画舫比起小船大了两倍有余，船舱中垂着鲜艳的纱幔，让白水心想起了秦淮河上青楼女子的花船……“封大哥，这位姑娘是哪家青楼的花魁？”声音甜腻腻的，却是一开口就侮辱人，封朴的脸已经黑了，白水心玩心忽起，一把挽住封朴的手臂，娇声道：“封大哥，这花船是哪家青楼的？也忒俗气了！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纱帐——”封朴被白水心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了半天，随后又险些因她的话失笑。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红衣女子见侮辱不成反被奚落，恼羞成怒，右手在腰际一抽，迅速地一鞭挥了过来。白水心倒真的没想到她也是个练家子，正要放开手躲闪，封朴已抽出被她挽住的左手改为揽住她的肩往后一歪身子，自然而然地挡住了她，与此同时，右手已经握住了鞭子。旁边的男子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女子，轻斥道：“妹妹，别胡闹了！”“哼！”封朴甩开鞭子，白水心盯着他的掌心愣了半响——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很厉害！那红衣女子倒是很会看脸色，立马就丢掉鞭子低泣起来，“封大哥明明从来不让女子接近，如今却为一个青楼女子这样对我！哥——”还配合着扑进那男子怀里大哭起来，最厉害的是——她居然还有越哭越寒心的趋势……“封兄，呃——这位姑娘，实在抱歉，舍妹无礼了。”白水心笑着摇摇头，“不要紧。”她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封朴又一次惊讶，她就这么原谅人家了？自己心中偏偏十分不快，只对那一脸尴尬的男子冷冷道：“告辞。”便揽着白水心离开了画舫。
　　上了岸，二人一同散步回封神山庄。“封庄主，那对兄妹是——”“是岐峰城主南荣韩的一双子女，南荣代真和南荣傲兰。”“那位公子倒是和气，不过那个小姑娘，就太野蛮了。”“你就这么原谅她了？”封朴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她——怎么看她都不觉得是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我跟一个小姑娘记什么仇？更何况她也被我当场教训了一下。”她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子，封朴对她又多了一分欣赏，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又道：“可是她动手打你。”“但是被你挡下了啊！我可没空去在意这种无聊的事。”封朴无奈地摇摇头，忽地想到什么，声音轻轻淡淡地道：“不如，你以后就叫我封大哥吧！”“好啊！封大哥，不过以后你就要罩我哦！你也知道，我只会些拳脚，完全没有内力，万一又遇到今天这种状况，你可要救我！”封朴微笑着点头，“我会的，水心。”“话又说回来，那个小姑娘很喜欢你呢！我开始还以为你是讨厌那个南荣代真，虽然他的话实在是有点多，但是人似乎还不错。”“他与我倒还有些交情，只是那南荣傲兰，着实让人头疼。”“那是因为你有魅力！对了！你和西门大哥——谁的女人缘好一点？”不小心提到西门夕，白水心的声音弱了下来，也没那么有兴致调侃封朴了。封朴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异常，他想问她与西门夕的关系，也想说些话令她开心，却不知怎么说出口，只得沉默，二人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