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祭》地猫

59、绣中仙子

　　华绣独自在临安大街上游荡，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毫无生气。灰蒙蒙的天飘着细雨，一如华绣此时的心情。老天爷是故意作弄自己吗？先是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如今又知道仇人竟是西门无极的儿子，西门夕的哥哥……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报仇吗？可那是西门夕的哥哥啊……难道连老天爷也觉得自己喜欢西门夕是错的？事到如今，与他更是再无可能。
　　到鸣剑山庄未见到人的司徒逍急得独自当街寻找，而他看到的，却是那个原本意气风发、叱咤一方的巾帼女侠失魂落魄的身影，那身影是如此的落寞、孤单、脆弱。被莽撞的行人撞得退开好几步，华绣依旧无知无觉。司徒逍皱紧俊眉，疾步跟上去。“华庄主？华庄主……”轻轻唤了几声，华绣却恍若未闻。司徒逍又急又气，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转回来面对自己，本想斥责，却在看到她脆弱的表情时愣住了，只剩心疼。“华庄主，你……”“不要再叫我庄主！”华绣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已经不是庄主了！我的山庄已经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声嘶力竭，仿佛想喊出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化成泪水，簌簌滑落。司徒逍慌了，笨拙地伸手去试她的泪。脸颊上冰凉的触感令华绣一怔，退开两步想转身，却被司徒逍紧紧抱住。“绣儿，想哭就哭吧。”司徒逍轻轻搂着她，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华绣僵直的身体慢慢软化，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庄主，南王来访……”华叔还没说完，司徒逍已径自绕开他走进来。西门无极、西门夕和白水心围坐在石桌旁聊天，独孤鸿站在一旁背对着众人，淡淡的眼神飘向远方。此刻的他一身青衫，像极了西门夕。“南王。”三人站起身来，礼貌地颔首施礼，只有独孤鸿依旧一动不动。“漂亮”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气，司徒逍没有见过独孤鸿，也没有去管他，只是盯着西门夕冷冷道：“麻烦西门公子和白姑娘随本王走一趟。”并不是在商量，语气中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傲人的霸气。众人还待疑惑，独孤鸿已转过身来，一把将白水心拉至身旁，冷冷地盯着司徒逍。司徒逍微微惊讶，看了看独孤鸿，又看了看西门夕，沉声问：“你就是独孤鸿？”独孤鸿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白水心掰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正是犬子西门风，不知南王驾临，所谓何事？”西门无极走到司徒逍面前，态度谦恭地回答。“本王倒想看看，武林大会上，江湖中人会如何处置他！”独孤鸿眯起狭长的星眸，双手缓缓握紧。白水心急忙向西门夕使眼色。西门夕跨前一步挡在独孤鸿面前，抱拳道：“不知南王要在下去何处？”“东王府。”司徒逍冷冷地拂袖转身，不再看独孤鸿。“夕儿，你与白姑娘随南王去一趟。”“是，爹。”白水心正要提步离开，独孤鸿却又拉住她。“喂！我出去一下而已。”什么时候自己要去哪儿还要他同意了？独孤鸿看着她一脸的不满，皱眉转头看着西门夕。“不用担心。”西门夕微微点头，独孤鸿这才放开她的手。
　　司徒逍带二人拜见东王司徒遥，三人便随着他到了一间厢房外。“姑娘，两位王爷来了。”华绣坐在桌前，勉强喝着素粥，听到丫鬟的话，便放下碗抬起头来，却看到西门夕和白水心也站在门边。呆呆地望着西门夕，忘了说话。白水心再迟钝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以前倒是自己疏忽了，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尽量不打扰到他们，轻轻转身准备离开，司徒遥倒是有趣地挑眉看了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水心，你要去哪儿？”西门夕自然是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转过头疑惑地望着白水心。“哦……我随东王参观参观王府，你和华庄主慢慢聊。”“这……嗯，好吧！”不是看不出华绣眼中的情意，也想到锦绣山庄的事，西门夕觉得有必要给她一个交代，虽然他自己是偏袒独孤鸿，但是从小的正义思想，也不禁令他有些为难。“南王……”华绣心绪纠结，哪里静得下心来单独面对西门夕。“我就在院子里。”司徒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带上门随二人离去。
　　“去沏壶茶来，准备一些点心。”“是，王爷。”司徒遥看着兄长温柔的脸上难得一见的怒容，只得打消了带白水心参观王府的念头，“白姑娘，请到亭中小坐。”司徒逍眯着漂亮的丹凤眼盯着白水心，隐隐有些敌意。白水心抿了口茶，视而不见地望着司徒遥，“两位王爷是双胞胎吧！长得真像！”司徒遥悄悄撇了兄长一眼，不自然地笑道：“是。”白水心扬唇一笑，“南王殿下看了小女子这么久，不知道看出些什么了？”“你可知本王为何找你过来？”司徒逍的声音很冷，白水心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本王以为白姑娘聪慧过人。”“王爷不是找我喝茶的？”白水心故作惊讶地望着司徒逍。司徒遥憋着笑，见兄长的脸色变得铁青，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哼！”司徒逍冷哼一声，“你既看出华庄主喜欢西门夕，就该离他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