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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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只是在看到Mark 的时候，眼神才会有些友善的笑意。
Mark兴奋地跟我介绍，这是秦，锐翔公司的开发部经理。
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桀骜的目光一瞬间滑过，却似寒冰过身，冷嗖嗖的。
我忍着高寒反应扬起笑容，说了声“你好”。
其实早就认识了，只是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正眼瞧我，虽然只是一秒钟。他肯定不记得出租车上的事情了。
Mark拉他坐下，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讲着白天的事情。
从名胜古迹讲到风景，讲到寺庙，讲到我的解说，还有那些好吃又有趣的特色菜，滔滔不绝，兴致高昂。
秦寒耐心的聆听，偶尔会瞟一眼过来，却让我浑身不自在。
“秦，你有合适的工作介绍给西吗？”Mark问。
秦寒看了我一眼，嘴边有些讥讽的笑意。我大抵能猜出他是觉得我免费给Mark做导游就是为这个目的。
我连忙说“不用。”
他讽刺的笑特别扎眼，我可不想继续看下去。
眼眸一转，他慢慢的问道“那西小姐想得到什么？”
他这话真是太过分了！
火气顿时就冲了头顶，我抬头，直视他冰冷的眼睛“我给Mark当导游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
“哦？是吗？”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
“那西小姐现在不是在要求回报吗？”他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浓。
似乎在说我明明就是，还假意想要掩饰，真正的欲盖弥彰。
我们是用中文说的，所以Mark不太明白，但是看得出来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忙问“秦，怎么了你们？”
秦寒看看他，说：“Mark你好心帮别人，但是别人并不领情呢。”
Mark 看着我：“西，为什么不愿意呢？”
“Mark”我对他笑笑，“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就算是要换，我也会自己找。”
最后一句我是看着秦寒说的，然后站起身，不顾Mark的挽留，道别离开。
霓虹初上，灯红酒绿中，形形色色的人来回穿梭，各有各的生活。夜风吹来，心底的怒气也被吹散了一些。我自嘲的笑笑，真是的，干吗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啊！
第二天Mark特意到前台，对我说“西，谢谢你陪我去了那么多好的地方，我会记得你了。”
“不用客气。Mark，”我拿出花花绿绿的钞票，递给他“这个还你。”
昨天晚上回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里多出这些钱来。我想了想，就猜到是Mark。
他连连推拒，“西，这是谢谢你的。昨天耽误了你一天。一定要收下。”
我和他推来推去了一番，最终没拗过他的好意。
“谢谢你。”我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让我的中国之行更加愉快。”他开心的笑，淡色的眼眸闪着愉悦的光芒。
没多久秦寒走了过来，好像没有看见我一般。对于这种人，我会把他当做比空气还空气。
“西，这个人偶好可爱啊。”Mark 指着桌上的摆件说道。
这是一对新郎新娘的摆件，女人穿着火红的凤冠霞帔，男人是艳丽的官帽长服。两个人笑意盈盈的样子，一副甜蜜的样子。因为新年要来了，酒店提前布置了一些装饰，包括这对人偶。
“很中国，很传统。”Mark 说道。“这个卖吗？”
“不好意思，Mark，这个不卖的。”
他有些失望，转身问“秦，这个，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秦寒一愣，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Mark，我可以帮你问问。这时酒店置办的，应该可以问道的。”
中午我满怀希望的问了问月月，她是采购部门的，这方面应该很了解。
但是她的回答瞬间就把那点希望彻底浇灭了。
她说，这是酒店特定的，每个身后都有酒店的名字的。外面根本没有。
我只好寻思着下班了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也好啊。
晚上明杰约我吃饭，我拒绝了。上次和妈妈通了电话以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挂了电话。
心里酸酸的，却不得不这样做。
匆匆吃了饭，我就开始挨着小店寻找公司那种摆件。
一家小店的出窗外，我看到很多男男女女的摆件，然后就兴冲冲的走了进去。
十平米的小店，满眼的家庭装饰用品，琳琅满目，摆的到处都是。狭窄的过道上占几个人，就拥挤不堪。我一边看一边小心挪动着步子。
看到两个大红色的人偶，可惜背对着我，看不清前面。我伸手去够，却被一只手快一秒的拿走。
有些着急的站直身体，却看清拿着那个人偶的竟然是——秦寒。
他只关注手中的人偶，并没有看见我。这种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从来不会注意到周围。
不远处一个人挤了过来，看见我，开心的喊道“西，真巧啊！”
我给他一个笑容。
对面的男人才回头注意到了我，淡淡的一眼，随即移开，对Mark说“这个，怎么样？”
“不错，但是酒店那个更漂亮一些。”
“好，那我们再找找。”
他低下头，仔细的寻找。穿着笔挺西服却置身于这种拥挤的小店，有些格格不入，只是他岂会在意。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
Mark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道，随便逛逛。然后离开。
一整晚没有任何收获，有些败兴的回家。
刚走到楼梯口，便被黑暗中的一双手拽住。
我吓了一跳，黑暗中一双清亮的眸子看过来。
“明杰。”
“还好你肯喊我。”他的眼神有一些放松，也透着点点伤感。
“干嘛不会喊你？”我故作不知的反问。
“小西，关于陈悠悠和家其的事情我很抱歉。”
自从那次聚餐以后，我开始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一方面因为悠悠的事情，我心里多少有些埋怨明杰，埋怨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可是后来想通了，就算是他阻住了，估计悠悠也不会听他的。
另一方面，就是心中有些模糊的东西被彻底显露了出来。不可否认的，明杰很吸引人，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能够和这种多金帅气有温柔的男人在一起，尽管只是吃吃饭，却已极大地满足了心里的虚荣感。可是理智却告诉我说，远离他。
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却势均力敌，胜负未分。
“小西….”他又叫了我一声。
“那个….其实悠悠的事情也不是你能阻止的，所以不用抱歉。”我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要回了，不送。”
我面无表情的转头往楼上走。
“能请我到屋里坐坐吗？”
身后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我心下一软，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凉开水。”刚推门走进房间我就说到。
我往厨房走去拿杯子，却被他挡住去路。
“小西，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好得很。”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疏远我。”明杰问。
“我没.....”我刚开口辩解，脑袋突然转了个弯，索性承认道“是啊。你是经理，明氏集团的公子，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交集，不是吗？”
“你怎么.....”他紧蹙眉头，盯着我的脸“小西，我从来没有觉得把你当做下属看待过，还是我有这样表现过高人一等....”
没有，从来没有，可是......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吧。
我扭过头看着窗外，心里暗想。
今晚有星星，很多的星星，又大又亮，还有一个快圆了月亮，只差一点点就全部圆满了。只差一点点，可是就是独独缺了这一点，永远不圆满。
“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可以做吗？”
他的话很轻，轻轻地飘在耳边，落在坚硬的心上。
朋友。
只怕是连朋友都没有资格吧。我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结交别人的人，但是很奇怪，遇见你了以后，就很想跟你多见见面。可能因为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简简单单的，所以我真的很很想结交你这样的朋友。真的不行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略略失望的语气。
我抬头，看见他站在冷冷的月光中，仿佛是清辉感染了一般，他的身上流泻出浅浅的忧伤不浓烈却让人的心牵的微痛，好像天上挂着的冷月，美丽却孤单。真想抚平他眉头的褶皱，抹去那丝淡淡的哀愁。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铁石心肠，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妈妈之前的话，小西.....那位先生是有钱人，我们这种家庭配不上的....就算嫁进去，也不会好的......”
我不奢望在一起，只是朋友，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虽然也不相称，但至少会轻松容易许多吧。
压下头脑里复杂的思绪，我说：“对不起，只是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并没有针对谁，你别介意。”
他看我，眼里的忧伤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这才是我认识的明杰啊。温文尔雅，笑意连连。他就是应该是这样轻轻浅浅却永远开心的样子，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
“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拉着我，不松手“我不渴。就这样说会儿话。”
我突然想笑，今晚的他像个讨到了糖不肯撒手的小朋友。
“你最近很忙吗？为什么心情不好？”坐在沙发上的他问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但随即说道“没什么。就是工作有点忙罢了。”
“哦，如果真的觉得累了，就请假休息一下好了。”他说。
“不用不用，我现在完全好了。”然后我开始转移话题的跟他讲了和Mark出去玩的事情，末了我问 “你不知道吗？”我就不信月月和悠悠没有给他透信的。
“最近和家其聚了一次，他从悠悠那里听来就转述给我听了。”
“那你还问？”
“听你说比较有趣。”他笑着说，“可是你竟然工作都不做去陪那个老外出去玩啊。也不怕我开了你。”
“你现在可不是人事经理了哦。”
他摸摸鼻子，有些无奈，然后转开话题“今天忙不忙？”
“还好。前台嘛，就是那些工作。明杰，你到客关部，挺忙的了吧？”
印象中天天在外面联络客户，应该是很辛苦的事情，而且我总觉得客关部的经理应该是那种笑面虎型的，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滑头。他这种的，还真是很难想象。
“其实还好。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助理，如果遇上什么喝酒之类的都是他上。”
“哦。那他岂不是很惨。”
“客关部的助理就是用来干这个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岗位要求是男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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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明杰才起身离开，但是坚持让我送到楼下。
他坐在车里看着我，一言不发。
“快点走，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终于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扬起细小的灰尘离开了我的视线。
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是明杰的短信。
“小西，晚安。祝你好梦。”
“晚安，好梦。”
又一条短信回复过来“晚安。今天和你聊的很愉快。”
“我也很愉快。”
………
漆黑的房间里，隔一会儿又一会儿闪过亮光，明明暗暗交替了好久好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人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