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just a joke》何*寒

1、Chapter 1 路易（一）

　　倘若有一天，一名陌生人无端的闯入了你的生活并告诉你说，你最爱的人已经死去了，那么，你会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题记
　　如果站在世界的顶端，你会发现，其实天空，很蓝。
　　可惜，你现在无能为力，只能在这座名为拉斯维加斯的罪恶之城里徘徊。与自己刻意想象的模样，越来越疏离。
　　不过是沙漠中央的绿地，却不自量力地流淌着雨滴。
　　四月的拉斯维加斯，深夜。
　　城市南部的弗朗西斯公园里，有一个女人总是在深夜里游荡，神秘与焦急。
　　雨水轻轻洒落在她纤瘦的身躯上，嘲讽又刻意。
　　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
　　抬眼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却被酸涩的雨水溅入了眼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微微合上眼，叹息。
　　已经多少次了？
　　算了，无论如何也数不清的。
　　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随意地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又下意识地向另外的口袋摸去。于是，僵在原地。
　　居然没带打火机……

　　这时候，远远的，一个黑影缓缓地向这边走来，即使天色很暗，也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
　　与女人几乎相同的黑色大衣，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身体，他的左手上拖着一个深色的匣子，右手握着一柄几乎要融入夜幕的深色雨伞。他优雅地前行，一如钢琴上漫步的波斯猫，高贵无比。
　　只是……
　　女人的表情却不再像起初那般从容。
　　细长的眉眼微微皱起，轻轻吐掉嘴里那根被雨水打湿的香烟，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步子。
　　下一刻，她一个急转身，踏着漫过脚底的雨水，向另一边逃窜开去。
　　闪电，很合适宜地乍现。
　　那个黑影顿住脚步，纤薄的嘴唇和着雨水往上勾了勾，牵扯出一抹微笑。卷曲的发丝被雨水黏在嘴角，在这诡异的雨夜，竟然显得格外温柔起来。
　　黑影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紧了紧手中拖着的匣子，缓步跟了上去，不慌也不忙。

　　转过街角，到达小巷的最里层。
　　那里有一扇黑色铁门，在岁月的腐蚀下已经显得锈迹斑斑，触手间不再有滑腻的感觉。
　　女人咬了咬唇，推开。粗重的呼吸声久久萦绕在自己耳畔。
　　不是他，不是他！那不是他！
　　急速的奔跑过后，她的脑海中只留下了这句话。
　　她极力地想克制紊乱不堪的心，却发现，越来越忤逆自己的本意。
　　不，不会的。也许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样子，又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对，就是这样，只要关上门，什么都不去想，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
　　反之……
　　不，反之是不存在的。
　　她连忙去掩那扇铁门……
　　却还是迟了一步。
　　一只修长的手，在这个时候扣上了铁门的边框。
　　“啊！”女人惊呼一声，显然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按住铁门的手也忍不住松懈了几分。
　　“Eleven？”黑影低沉而温软的嗓音，叫出这样一个名字。并没有掺杂太多的情感，甚至不像是在疑问。
　　女人愣了愣，然后皱起眉头，偏执的回应：“叫我艾斯，不要叫Eleven。”
　　而这样的偏执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眼中的神色便渐渐转为了悲哀，然后她又问：“你是代替他而来的对不对？他不会出现了对不对？”然后她像泄了气一般颓然地收回手，又紧紧地攥了起来。
　　男人轻轻推开门，又将之前靠在门边的雨伞拿进来。嗓音依旧低沉地说：“这是你和他之间的约定。作为他的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说完，男人明显的看到艾斯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只是被她强烈的压制着，才并没有多么明显。
　　艾斯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看。那样的眼神，放在如此的深夜里，却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反而带着不知所措的迷惘。
　　饶是深夜，她也清楚的看到，男人那卷曲的发丝被雨水淋得透湿，却丝毫不见狼狈的样子。
　　闪电，又一次乍现。
　　艾斯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和众多白种人一样，他有着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肤色，许是因为天凉，性感的双唇泛着淡淡的紫色，向上微微挑起，似笑非笑。而这些并不算是他的特征，最吸引她的还是男人的那一双眼睛。
　　如天空般湛蓝。
　　不同于‘那个人’的幽深，一眼望不到底。他是属于那种一眼就能令人看透的琉璃，并且闪烁着无法言语的光芒。
　　即使闪电的光芒只能维持一秒钟，即使深夜早已经掩盖了那一抹湛蓝，即使那种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也再没有将视线移开分毫。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男人耸耸肩，问道。
　　艾斯回过神，收回了异样的目光：“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