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情》酷酷的荔枝

33、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一只令天地失色的五爪金龙，看到他降生的那一刻，璀璨的华光映照天地，那漫天龙气带来的霸道的压迫感，连我都不禁有种膜拜的冲动，可谁会想到这仅仅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龙？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我的孩子，将来必会成为绝对的上位者，无人能及的霸主，他会站在云端，不，是天阶尽头，俯视众生，所有人都会被他的魅力所征服，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匍匐于他脚下，只因，他是那独一无二的五爪金龙，天生的王者呵！
　　我给他取名“胤”，意为后代，我想他以后一定会有更出色的孩子……呵呵，瞧我，胤才刚满月啊！小小的他自出生就可化为人形，胤很乖，总是安静地窝在他母亲的怀里，饿了就可爱地蹭他母亲，如愿的吃饱喝足后又甜甜入睡，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我的心就会被满满填充，我的孩子啊……
　　然而，好景不长，幻都九长老竟然同时预言他渡不过心劫，还是因为他是五爪金龙，以前不是说没出现五爪金龙，可越是金贵的物种，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低，胤……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即使让我放弃一切！
　　几百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我潜心修炼，成为了十长老之首，当我拿到象征最高长老的玉牌之时，我知道，我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蓉儿，你可想好了。”我沉声问着我的妻子，双手负后，无意识地拽紧宛龙匕。
　　“青，你又何必多此一问。”蓉儿淡淡笑开，主动解除护体真气，一袭白衣无风自动，嫣红的嘴唇泛着明亮的色彩，左眼明亮异常，似乎所有的生命力都集中在那。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蓉儿完成她的使命，然后出手，宛龙匕很轻易地宛下那颗龙眼，一股刺眼的鲜血从蓉儿的左眼中喷涌而出，宛龙匕此时却焕发出诡异的红光，而我，只是随手把匕首扔在了蓉儿的身边，她的眼睛，被我好好地珍藏在空间戒指里。为什么，心，一点也不痛，呵呵，原来我已经如此心狠手辣了。蓉儿……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怪我，你安心地去吧！
　　“娘——”胤稚嫩而凄厉的喊声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看着胤趴在蓉儿的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我的脚却灌了千万重的铅，一步也动不了。就那样无言看着胤，等他哭得睡着了，我才把他抱起来，一抬手，青色的火焰倏得在蓉儿的尸体上燃烧起来，转身，毫不留恋地往聚灵台走去。
　　给胤下了催眠咒，让他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我神色复杂地看着胤被聚灵台上巨大的灵力悬空，看着他瘦小的身影逐渐淹没在白光里，我眯起双眼，在白光的中心开始出现金耀时，猛地甩手，手中的物体化做一道红光直射向只剩下淡影的胤，只听见一声巨响及与之相比甚微的呻吟，白光瞬间破散，四周陷入令人窒息的无声无形的领域，我紧锁眉头，心头滑过一丝不安……
　　不行，还是不行！该死！我愤怒地扫落铺满书桌的上古秘籍，什么破解之法，什么心死心痛，什么骨肉至亲精魄，都是骗人的！胤那该死的心劫根本没到！我双手紧紧抓住桌沿，大力翻起，毁掉，通通毁掉！理智已经被愤怒烧得一丝不剩，红了双眼，我眼里只想让一切毁灭！发泄般地，不用自身的神力，只想单用血肉之躯去砸，去抓，直到手上再无完整的地方，脸上也因破坏木制器具，被细屑划伤留下细密的伤痕，青衫也污浊不堪，到最后一个不支，颓然倒地。不够，或许是伤心还不够，心劫才未到，我还要继续，继续让我的双手染上鲜血。
　　“父亲……”带着惶恐，带着安抚，带着依赖，胤白皙细嫩的小手摸上我的眼睑，小心地擦拭我脸上的血污，就在我缓缓闭上眼的时候，胤却异常激动起来，“父亲！！不要！父亲！呜……不要死，不要留下胤一个人，快醒醒！醒醒啊！”真不知道胤年纪虽轻，力气却不小，我被他摇得头昏眼花，苦笑地睁眼，不出意外地看到胤欣喜的扑到我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抓住我的前襟。
　　我晃悠着抱胤站起来，没去看他那清澈的眸子，语气淡漠而轻缓：“胤，我的孩子，你要变得更强，强到有一天亲手打败我。”
　　“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
　　“父亲……和我一起活下去吗？”
　　“只要你赢了。”
　　“是！我一定会变得更强，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要再失去父亲了！”那坚定的声音猛烈地敲击我的大脑，呵！如果你知道我就是亲手送你母亲上路的人，并且之后还会继续伤害和你亲近的人，你还会这么说吗，胤……
　　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胤，你还会这么信誓旦旦地想和我一起活下去吗，心脏抽痛着，我的脸上依然风轻云淡，你才是我的一切，就算以仇人的方式相见，我还是会那么做，什么也比不上你，我的孩子。
　　胤在慢慢长大，手脚变得修长，容貌也越来越艳丽，怕是天上人间第一人了，那神诋般的风姿也深深吸引着周围的神兽，我嘲讽地看着他们傻傻地围绕在发光的胤身边，无知的爬虫，你们的触手怎能，怎敢碰胤，就是一点点贪婪的眼神都不行，那是对胤的亵渎，所以，你们都要下地狱，反正你们会为了胤奉献牺牲的吧，就当是帮助胤成功渡过心劫的祭品好了。
　　死了，一个个都死了，那些和胤称兄道弟的虚伪的祭品死了，是我亲手干掉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内心的肮脏与丑陋，每当看到你们那迷恋和压抑的欲望就让我恶心，胤是我的孩子，我的希望，你们这些该死的蝼蚁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胤，你为什么要哭，为了这些无耻的家伙，不值得，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我会帮你成功渡过心劫的，等你成功了，就是无敌于世的强者。我轻轻地拥住胤，用依旧冷漠的语调说着：“你只要活着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彻底变成黑色，那浓郁的化不开的感觉让我既厌恶又安心，我最终还是把灵魂卖给了恶魔，但我不后悔，这是力量的代价，身上的青衫也变成死一般的黑色，但在胤的面前我还是会幻化出青色的长衫，因为还不是时候让他知道我就是凶手，一切事件的主导，不过总是有例外，我小心翼翼地不让胤发现，还是在一次绞杀羽族的行动中被匆忙赶来的胤看见我杀了他的青梅竹马翎，不是没看见他的痛苦，我还是残忍的开口对他说：“你来了。”
　　就此切断了胤对我的依赖，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胤再也不看我一眼，离开我们的家，逃离了一万多年，居然不来问我为什么，我讥讽地想着，自我放逐般让自己进入了虚无，暂时停止了杀戮，我还是密切关注着胤的成长，看着他把心层层封闭，表面上没心没肺的活着。可我还不能出来，时间还没到……
　　九长老找到了我，我想他们是了解我的，我们相望无语，在他们眼里我或许已经无可救药了，但又无力阻止我，虽然九长老联合起来封杀我是绰绰有余，但他们知道，五爪金龙的重要性。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契机一到，就看你们的了。”
　　沉重地点头，九长老明确知道我说的契机是什么，闭眼，我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着那一天，我会为我的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做……最后一件祭品。

作者有话说

　　心血来潮，写写胤的父亲，青龙的心情~~~挑战有点悲伤的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