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无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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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脉的手轻微地震了一下，缓缓收回。
“你是要去霜素境拜师。”陈诉的语气，好像他早就知道。
“恩。”函霜想起来他好像会读心术。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函霜鼓着腮帮子摇摇头。
“无境，先天无境。”看见她不解的眼神，他笑了笑，“就是你们所说的葬神之境。”
葬神之境有秘藏，不在六界中，有神帝埋骨于此，有进无出……
“有进无出……”函霜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天啊。
“对，有进无出。”御灵澈笑了笑，起身拉着晏炎就走。
小半刻后，函霜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嚎啕“坑爹啊，我中奖都没有这样的运气。”
“乖徒，她该不会就是……”晏炎意味深长地看着御灵澈
“你说呢”御灵澈拈花一笑。
房间里
函霜从容晶中取出一本淡银色的石板，石板上有无数刮擦的痕迹，但字迹却依旧清晰。上古的奇文与澈雪之土上的神文穿插在一起。很多字的意思在现在已经无可考证了，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可以翻译的——
神说
失去的不再归来
尚存的
终将消亡
血色中的朝阳永远如此娇媚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模糊，函霜知道这是娘留在云拓①中的法力，“孩子，苍天的游戏已经开始，落子无悔，故路无回。”
风卷携着流云从上方拂过，函霜置身于透明的湖水中，呼吸如常。湖面上的树一半开满了蓝色的小碎花，另一半则已经枯死。
“活着，才有希望。”母亲站在树边，恬静的脸上透着莫名的微笑，“除了你，谁也不要相信；只有你能救自己；只有你，我的希望……”
晃眼间，似有千万声音响于耳间，唯有一句，最是清晰“无境之路，皆在无中。”
“无境之路，皆在无中。”函霜睁眼，不明所以。
“真是，没文化，真可怕。”函霜跳下床，朝着门口走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在这里蹭吃蹭喝。”
前方一抹白色在药田间特别显眼，函霜跑上前去，谄媚地叫了一声“大哥”
御灵澈给了她一个斜眼。
函霜一抖，“大叔？”
御灵澈皱眉。
“大爷（ye） ——”函霜顿时感到一股低气压，赶忙上前拉着御灵澈的袖口，“祖宗啊，你一定要收留我，就算你要我端茶递水洗衣叠被为奴为婢我都没有怨言……”
半晌，美人嘴里终于蹦出来一个字“恩”
“？”函霜默，这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你就端茶递水，洗衣叠被，耕田浇水”一抹倩影越飘越远。
“我，只是客套而已。”函霜小声咕哝，“还真把我当下人了。”
举目远望，各种颜色的奇草向天边绵延，和另外一边的白沙黑石形成鲜明对比。
“还好没有说要我做饭。”函霜自嘲，却听见晏炎的大嗓门喊着她的名字，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小娃娃，你都会些什么术法，使出来看看。”
“为什么？”回头，寒光大盛，化蛇的双翼透着淡淡的蓝色，一双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函霜。
后来，函霜每每想到这件事，都忍不住要打洛回风一顿。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化蛇正和函霜对峙，只听见远方一声大呵，一个疑似野人的物体冲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函霜撞倒在地，然后对着化蛇一阵乱吼“@#￥%……”
化蛇无辜地看了看函霜，看看晏炎，再看了看野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函霜就趴在地上，看一条十来丈长的大蛇咧开嘴大笑，还一会儿扭成S形，一会儿弯成括弧形，一会儿变成锯齿形，顿时凌乱。“这不是蛇，这一定不是蛇，这怎么会是蛇呢T_T”
“回风啊，你怎么每次土著那里回来就变得和野人一样了？”晏炎指了指已经昏过去的函霜，“瞧你把人家小姑娘撞的。”
野人蹲下，挠头，“师傅，这是哪个部落的，怎么好像长得完全没有本地的特色。”
“哪个部落？”
“是啊”野人伸出他那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的手挑起函霜的下巴，“就这皮肤，太白；脸，太小；头发，太黑；五官也长得不够豪放；还有，她太矮了。”
“那你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怎么样？”晏炎似乎早就知道回答，一边说一边给了函霜一个同情的眼神。
“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个人的长相简直是破坏环境。”野人认真地说，“师傅，趁美人师兄还没有看见她，赶紧把她扔掉吧，免得师兄看见她以后对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绝望了。”
晏炎给笑疯了的化蛇一个眼神，化蛇立马卷着函霜遁走。
“诶？师傅，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别把那个丑八怪送到师兄那里呀。”野人大有追上去的趋势，却被晏炎一把拉住。
“回风啊，你师兄就喜欢这样的，你不用担心他。”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一回来就惦记着你师兄，把为师放在哪里？”
“这里”野人指着右胸口。
“？”
“师兄在心里，所以就没有师傅的位置了，只好把师傅放在肺里了。”野人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你个野小子，敢戏弄为师，看为师不用雷霆劈死你。”
原野上，红衣男子追着野人远去。
化蛇狂奔八万里以后终于看见了御灵澈的影子，谁知，刚喘口气又看不见了。化蛇只好继续追着空气里的气味向前飞。
三个时辰以后，无境的原野上趴着一条气喘吁吁的蛇和一个被巨大蛇躯压得满脸紫红的女人。
“咳咳，真的该减肥了，不过跑八亿里就动不了了。”化蛇连连叹气。
函霜梦见自己被巨石压在湖底，不管用什么术法都没有办法呼吸。挣扎中，眼前似有一缕光。函霜本能地伸手去抓，只觉得抓到了什么，身上的压力感顿时消失。
却说晏炎半路折回来找到化蛇的时候，差点没有给吓死。函霜本就是昏迷，又被化蛇那水桶腰一压，只剩下出的气了。晏炎赶忙将化蛇收入乾坤袋中，欲扶起函霜，却被函霜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手臂。
“你们自便。”御灵澈留下药方就走，徒留两师徒大眼瞪小眼。
“师傅，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野人洗干净了以后也是可爱阳光的小青年一个。
“胡言乱语。”晏炎剜了洛回风一眼，“师傅的玩笑你也敢开。”
“不然你为什么留着这个丑女。”
“嘿，合着你看不顺眼的就是丑啊。”
“那可不是。”洛回风用手指着函霜的鼻尖，“这样还不是丑女，简直是丑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函霜猛然睁眼坐起，直接给了洛回风一个耳刮子，“会不会说话。”
“你——”
“啪——”又一个耳刮子应声而落，函霜冷冷地看着洛回风猪肝色的脸，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洛回风碍于晏炎，只好咬牙离去，临出门不忘恶狠狠地说“你不只丑，还没有道德，你个疯婆子。”
“……”函霜被晏炎一把拉住，“打也打了，他好歹也是我徒弟。”
“哼。”函霜眼睛通红。
“小娃娃，你这个样子活像只兔子。”晏炎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药方出门煎药去了。
半晌，晏炎端着一碗药汤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函霜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你不用照了，我那个徒弟的审美和当地人的审美一样。”晏炎故意吊着函霜的胃口，舀了一勺药。
“你又要喂我。”函霜面有惧色。
“嗯？”
“我喝，我喝。”
“我的那个徒弟是认为女人要越黑，脸越大越好看。”
函霜顿感自己运气太好了，这师徒三个，全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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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草你都认全了。”御灵澈指着药田，“那你听好了
紫色的陌翎草和珠芸草要用三碗水分三次降灵雨；蓝色的秋篁草和望舒花、西极花要每个时辰洒三滴水；那边的筑木、昆石木要以沸水浇灌；还有……（省略若干字）”
半个时辰后
函霜看着不远处火红的赭草，咬牙。还真是望山跑死马，就为了浇个水，她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而那血红的赭草仍然在不远处招摇。函霜方要继续前行，却听到念咒声。饶是她再迷糊，也知道自己此刻踏入了阵法之中。
虽是外围，但阵中自成天地，已然没有了后路。
函霜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事情蹊跷，低头沉思间见容玉光芒有异②，一番查，却见云拓上古字跳动似活物。
阵外，洛回风坏笑着往回走。
御灵澈方摆好先天八卦图，就见图中坎离异位，乾元化坤。秀眉不由皱起，拂袖间已到洛回风眼前。
洛回风大骇，疾退几步，讪笑“师兄”
“随我去阵中。”陈述的语气中带着怒气。
洛回风咬牙跟上，奇怪这个百年都不发脾气的师兄如何今日发了这般的火，居然在语气中透出了怒火。
却说函霜见到云拓上古字起舞，不明所以，伸手去触，却见被触之字渐渐消失，不再显现。她不由慌了神，想收起云拓，却动弹不得。眼见前方光亮逼近，她极力运转体内微薄的法力，盼望出现转机，慌乱间乱念起了咒语。
芝麻开门，急急如律令，临兵斗点皆阵列在前，兔子吃萝卜，打地鼠……
“宝宝，咒语不能这么念。”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外婆的好宝贝，就不要再练什么咒语了，多累啊。有外婆在，谁敢欺负你。”
“可是，可是，他们都笑话我，我连腾云都学不会。”小孩软糯的声音，函霜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孽障，你看你做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摔碎了，女人的争吵声混杂着小孩的哭声，“你有什么脸面回来见宝宝。”
“随您怎么说，事已成定局，您要是希望她好好地活着，就只有放手一搏。”略带哭腔的声音，函霜大惊。
这个声音，像是娘的声音，那个在哭的小孩是我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函霜紧咬嘴唇，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幻像还是事实，我不记得我有外婆，难道这是阵中迷惑心智的法术，想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冷静，冷静，别害怕，我一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函霜稍微能够活动，周围的景象便如水面一般，一触即碎，涟漪波及之处，幢幢高楼拔地而起，迷雾中恍然有人影穿梭其间。
函霜先时以为是幻象，然而当她勉强施展出真冥眼的时候，方才骇然。
三魂七魄俱全，命道运道互相纠缠，这些幻象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些人根骨剔透，明显都是世代居住仙界的凡人。
背后，一双手突然搭到函霜的肩膀上。
“啊”函霜回头，想也不想就给了洛回风一拳，正中右眼。
“你”洛回风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函霜看着御灵澈，眨巴眨巴眼睛，“这里是哪里？”
“是啊，师兄，这里是哪里？”洛回风决定暂时不去招惹函霜。
御灵澈随手一指，并不说话。
顺着望过去，眼前出现一个城楼，城门的上方用楷书赫然刻着三个字“无方城”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