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死》疏花素颜

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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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似乎是被打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抚上被打的脸颊，眼睛中闪过迷惘之色，然后又对唐笑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唐笑一愣，这人难道是个受虐狂？

　　少年又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说着，还凑过半张脸来，唐笑瞪大眼睛，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随着少年的靠近，唐笑噌地向后跳了一步，大叫道：“你做什么！”此时小可蹭蹭蹭跑到少年和唐笑之间，双臂张开，瞪着圆圆的眼睛，大声道：“不许欺负我娘！”

　　少年低头看看小可，再看看唐笑，嘴角一抽，噗嗤一下笑出声，拍拍身上灰尘，整理一下衣衫，昂头挺胸，正色道：“这孩子说的什么二元方程的是你教的？”

　　唐笑眨眨眼睛，这少年是变色龙么，刚才像个神经病，现在却比正经人还像正经人，难不成刚才的一幕是幻想？她唐笑近来神经衰弱，总是眼前发黑，还经常出现幻听，看来她得放松些神经，让自己轻松下。唉，她唐笑才十八岁啊，风华正茂的花样年华，怎么会落得这种地步！

　　唐笑双手搭在小可肩上：“我不知道什么方程不方程，您还是请回吧。”
　　少年忽然凑近道，一脸的揶揄色：“你可知道我是谁？”

　　唐笑翻个白眼：“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再不走，可别怪我告你私闯民宅！”
　　“呵”少年一拍手掌，挑眉道：“你尽管去告！”

　　唐笑脸色微变，一个人敢这么说，必定有其仰仗的资本，何况这少年衣饰华贵，仪表不凡，自有股雍容气度，内敛而不张扬，显然是富贵世家才能培养出来。在古代，富贵世家又必定是官宦人家，这少年不怕被告，其来头必定比这地方官还大。

　　唐笑脸色有些发白，外面忽然传来乱糟糟地声音，砰砰砰地脚步声似乎将大地踩穿，不知有多少人正围过来。唐笑打个哆嗦，忙向外面看去，少年则撇撇嘴，塌下肩膀，此时就听地一声尖利的叫声，让人听着牙碜，极其刺耳。

　　“我的小祖宗，原来你在这啊！”随着声音，一个身穿宝蓝色服装，手拿拂尘，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出现在眼前。
　　是的，就是太监，唐笑不会认错，电视上这种看得简直太多太多，可真正看见，唐笑真有种“瞎了我的狗眼”的感觉。

　　“大胆刁民，见着吴王还不下跪！”公鸭嗓一喊，兰花指一指，这个四五十岁的老太监怒瞪唐笑母子。
　　哗啦啦，周遭跪倒一片，看看门外有侍卫，有凑热闹的百姓，在大人物面前只有跪地的份。

　　吴王，吴王？唐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看看地上黑压压地人头，再抬头看看那个昂首挺胸的少年，吴王，是皇上的兄弟，还是皇上的儿子啊，倒是这个问题在脑袋里晃啊晃。

　　太阳光有些刺眼，照的头晕。

　　可是眼前却晃着大太监那张白白的脸，几乎扭曲成一团，眼睛中冒出熊熊怒火，手指指着唐笑指尖发抖，抖啊抖：“大大大胆——”

　　这手晃得她头晕，唐笑伸手拍掉太监的手，不耐道：“没听说过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吗，这么大年纪连这都不懂？”

　　老太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反了，反了——”忽然提高音贝道：“来啊，还不把这刁妇拿下！”

　　侍卫还没上来，倒是把唐笑喊醒了，她都做了什么？打了吴王的脸，拍了太监的手，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女子，得罪了这个时代至高的皇权！等待她的将是什么，牢狱之灾，还是午门斩首？

　　想到监狱中各种惨绝人寰刑罚，再想到午门上侩子手闪亮的大刀，一刀下去，血奸五尺白绫，尸首分家，唐笑的脸已经白的如纸一般，就在两个人高马大地侍卫上来时，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号刺破天际，镇住了全场。

　　在众多人疑惑的眼光中，唐笑缓缓矮了下去，却是一下子坐在地上，对，不是跪倒在地，而是坐倒在地，双腿平放，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号：“老天哪，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你要这么欺侮我们孤儿寡母，我一个柔弱女子，带着个弱小孩童，历尽艰难险阻来到永昌，被人说闲话，被人占便宜，好不容易立了足，你又让我得罪个王！你干嘛不干脆下个雷劈死我，至少也死的干脆！”

　　本来只想撒个泼，谁知侍卫不管不顾，一把把唐笑拎起来，唐笑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那个侍卫，噌地向后退了两步，双眼圆瞪，如发威的猫咪乍起来全身的毛：“我一没伤天害理，二没杀人放火，你们凭什么抓我！”

　　老太监冷笑一声：“对吴王不敬，此罪就够治你的！哼哼！”

　　唐笑一愣，仰天大号：“老天爷，我比窦娥还冤啊！”泪眼模糊中，看到侍卫把自己押进黑压压的大牢，各种惨叫声充斥耳边，牢房里带刺的鞭子、烧红的烙铁摆在一侧，唐笑啊的大叫一声，身子抖作一团。

　　转眼间又到了刑场，唐笑双手绑在身后，跪在行刑台上，身后插个草标，天色突然变暗，云海翻滚，唐笑忽然想到《窦娥冤》的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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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滚似绵，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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