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回首尽成非》晔痕miu

6、命定

　　第六章
　　袭月第一次见芊素是在四年前。
　　那个冬天特别寒冷，仿佛呼出的哈气都能即刻化成冰凉的水来。芊素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襄王的人带到袭月住处的。
　　芊素的眉眼很秀气，像是未经浸染的莲花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透，那干净的样子就像个婴儿。
　　“后来，接近七皇子确实是我和襄王出的主意。”
　　袭月缓缓开口，心里的温度渐渐复苏，这些年的经历，早已让她的心变得冰凉。但只要已陷入那久远的回忆，她的心就会不自觉的产生某种依恋的情愫出来。
　　“七皇子财力雄厚，许多皇子都争相拉拢他，但他偏偏和勤王私交甚好。后来才知道，勤王很不简单！他在江宁，钱塘江南一带购置多处房产，却不去做什么用途，很是可疑，而且朝中左骁将军的侄女似乎会嫁给勤王做王妃，所以，对他，襄王很不放心!”
　　“可到头来，勤王同景王到底才是一母所生，他又怎么会同外人一道，而忘了自己的兄弟？况且，勤王和景王的姐姐嫁给了兵部尚书家的儿子，母亲又是颇为受宠的和妃！”
　　“襄王的母妃早年幽居深宫，嫡亲的舅舅本也是能帮助他，却英年早逝，他只能靠自己！我们……也只是想让你发现七皇子同勤王之间的嫌隙，是人总有弱点。可是我们并无心害你…..”
　　袭月顿了顿，看芊素紧抿着嘴唇，似乎在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一直以来，我当你是妹妹，毕竟，我们都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是么？”
　　袭月用手揩去了芊素夺出眼眶的泪水。
　　“可是你们早就错了！”芊素哽咽的说着：“万一我真的爱上他，破坏了襄王的计划，将你们的事全都告诉他，怎么办？”
　　袭月温柔的笑了笑，细细的将芊素的衣襟整理好，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我便是拼尽所有，也会让你们在一起！因为，总归是我欠你的……
　　“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芊素轻声道：“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和他到头来不过是任人摆布的交易，心意已不再纯净，又怎么能再见他？我们又怎么会长远？更何况……他自是有他喜欢的人，你们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袭月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是我对不住你！”对芊素，袭月始终都是心怀内疚的。
　　芊素忽然释然的笑了笑，道：“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一直那般防我，却又对我那么好。原来他早已有了感觉，知道我并非是身份单纯的人，只不过，襄王掩藏的太完美，完美到连我这个局中之人，都不知道。”
　　芊素的样子反而更加令袭月难过。但她没有想到芊素会问她：“为什么你会对襄王那么忠心？即使他在紧要关头抛弃你，欺骗你，利用你？”
　　“我……”袭月语塞，深吸口气后，心中的伤口像被硬生生的撕裂一样。
　　“算了，你可以不必说，我又怎么会勉强你？”芊素起身。
　　“我想回去了，今天……”
　　“芊素！”袭月叫住了她，将她拉到屋子里的床旁边，打开床头的木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袭月从最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的小盒子。
　　芊素不禁问：“这是什么？”
　　袭月打开盒子的锁，缓缓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小小的银质的长命锁。
　　芊素看着做工精巧，用手抚了抚。
　　“这是小孩带的么？”
　　“嗯”袭月应道。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那么死心塌地的帮襄王！”
　　“因为……”袭月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道：“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都在他那里！”“我的孩子，和我曾经仅有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什么？“芊素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骗我吧？袭月……“
　　袭月惨然一笑，“我也希望能够自己在骗你，可事实就是这样，没法改变！“
　　芊素彻底的愣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