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男女》夏因

5、当众勾搭

　　下班之前陈衫终于理睬了何涛的留言。
　　陈三：你看起来好闲。
　　核桃（陈三给他备注的新名）：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陈三：别说得这么哀怨。又不是小媳妇。
　　核桃：……我只是，关心你。
　　陈三：谢谢，不过没必要。
　　核桃：而且，我也很想你。自从那天你走后，我就总是没有办法想别的。头脑里，心里，都不由自主想着你。
　　陈三：好肉麻。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说话吧。
　　核桃：……为什么这样说？
　　陈三：只是一夜情而已，不需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因此觉得有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如果你一定要举得不同的话，那我只好从此都不理你了。
　　核桃：……好，我知道了。
　　陈三：这段时间很忙，少点聊天吧。
　　核桃：都依你。
　　打发掉核桃（陈衫觉得这个名字很顺口，决定以后都这么叫他了），陈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丝失落。尽管她是真心不想跟核桃有太多的牵涉，但是让他这么做他立刻就真做了，怎么也有些让人不是滋味。
　　男人都这样。真不知道他们是笨还是故意借女人的话顺水推舟，其实就是自己没心没肺吧？
　　不过，算了，她陈衫将会有无数的男人，不需要为一次小小的一夜情耗费太多心思。

　　群聚会还没开始，公司就有了一场派对。生日派对，刘副总的。
　　Boss俱乐部。
　　从外面看起来这个地方真不起眼，并非地处闹市，外部装修也黑灰灰的不甚出众，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其实还挺出名的，陈衫几乎要以为它就是一个很大的厂房罢了。
　　一走进去就别有洞天。
　　靠门外一排站的是装扮得飞虎队般威武神气的看场有型帅哥，稍进去一些是两排穿着雪白公主蓬裙的漂亮女孩。再里面就是灯红酒绿，一派靡靡之象。
　　房间是预订的，西装革履的领班亲自来迎，刘副总是这里的常客，公司的很多应酬都在这里。
　　十几个人，开了一间特大包间，即使是几十个人也可以轻松容纳的那样大。
　　听说还有些客户供应商方面的朋友要来，人没齐，刘副总也不知道被拉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公司的人就开始k歌，房间大也有好处，有两处分开的k歌小厅，大家可以更方便的用。
　　陈衫没凑合点歌的人群，而是和其他几个人开始玩猜色子点数罚酒的游戏。她五音不全，从来不唱歌。
　　啤酒冒着雪白的气泡一杯杯倒满，色子声显得迷乱而具有节奏感。在灯红酒绿中，举杯入口被渲染得格外有畅快感。
　　不知道陈衫是太聪明还是运气好，罚酒的次数很少，还可以好整以暇地对正唱粤语版《偏偏喜欢你》的高昊竖了下大拇指。他唱得确实不错。
　　高昊的眼眸晶亮晶亮的，抓住麦不放手，连别人的歌也霸着唱了几首。
　　这时一个合作商公司的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陈衫身边：“我和你们一起玩。”
　　一起玩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他的手居然十分自然地搭到了陈衫肩上。陈衫的身子立刻有点僵硬。在场的同事不由立马交流了一下异样眼神。
　　那边正在争麦的高昊突然扔下话筒，飞一样跑过来，把陈衫一拉，然后自己坐在了她和那人中间，两手分搭在他们肩上，吊儿郎当地：“哎呀呀，这么好玩这么能少得了我？”
　　合作方的人呵呵笑了几声：“一起玩，一起玩。”
　　陈衫没有拿开高昊的手，他们都熟的跟阶级兄弟一样了，更何况人家是来解围的，所以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然。

　　人到齐后，在俱乐部领班不经意的煽动下，人们玩得越来越疯。
　　分蛋糕的时候达到了一个疯狂的高潮。
　　大家都只来得及吃了一口，乱砸蛋糕的行动就开始了。在一片惊叫声，欢呼声，追赶声中，房间里变成乱哄哄的战场。
　　连一向注意保持形象的陈衫也被感染成了野蛮人。她趁人们都没有防备她，突袭得手了几次，不过也终于惹得别人开始追着她复仇。高昊再次拔刀相助，拦在她面前对来的人猛烈攻击，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惊恐逃散。
　　高昊哈哈大笑着转身，正准备对陈衫邀功，就被她一块蛋糕糊到了脸上。她得意自己的突袭再次成功，干脆伸出双手在他脸上一阵猛抹。而他居然没有反击，只是张着满是蛋糕的双手，用投降者一样的姿态，仍由她肆意妄为。
　　不知道为什么，陈衫突然觉得在自己他脸上乱抹的手更像是乱摸，触手的肌肤质感和轮廓的起伏感那样清晰，让她不自然起来。
　　这时，高昊大喊一声：“你抹完了？到我报复啦！”她立刻做鸟兽逃，尴尬也没有了，这样才像是玩嘛。不过高昊没等追到她又被其他人半路截住了，没办法，谁让他仇家多。

　　十一点半，大家还在疯玩，年轻活泼的很多去了外面厅里跳舞，陈衫昏昏欲睡，就躺在了离人群稍远的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她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吵醒。然后看到高昊站在她前面，凶狠地瞪着之前搭过她肩的那个男人。那人身上狼狈地湿了一片，破碎的酒杯和一滩酒水就在他脚下。
　　陈衫被高昊的眼光吓住了，他从来都是热情开朗兼嬉皮笑脸不嫌丢人的那种，何时如此严肃这么生气这么凶狠过？
　　不知起因为何，但她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声：“高昊，你做什么？”
　　高昊双唇紧抿，没有回答。
　　那个男人耸了耸肩：“老弟，都是男人，这么究真没意思。”他说完就悻悻地走了。
　　高昊有想要追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被陈衫拉住了：“别冲动，今天是刘总生日，一点小误会就算了。”
　　她本来还打算问问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惊叫：“天啦，快看，快看。”
　　随着大家的目光，陈衫看到一个女孩子和刘副总抱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喝着酒。那绝不是礼貌性的抱一抱，女孩子已经坐在了刘副总腿上，整个人趴在他怀里被抱得实实在在的。女孩她认识，是公司新进没多久的职员田红，好像是周莉莉的朋友。
　　这放肆的行为让在场很多人都有被雷到的感觉。不过到底事不关己，大家都竭力装着自然。
　　刘副总婚姻失败，一直分居，情人不少，和女孩子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过，公然和自己公司的女孩子这样一起就实在不太好看。
　　就在大家都集团选择性失明的时候，周莉莉突然冲了上去。她用力拉田红：“田红，你喝多了吧？快过来，别这样了，很多人看着呢！”她平时胆子就小，很怕刘副总，这时候也不敢看他，只是咬着牙齿拉田红，还似乎鼓了很久的勇气。
　　田红一副喝醉了不肯配合的样子，周莉莉刚把她拉过来一点，一放手她又倒在刘副总怀里去了，如此反复几次，大家都大跌眼镜，刘副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莉莉则一脸涨红。
　　“好吵啊。我们走吧，好想睡。”田红这话时对刘副总说的。
　　刘副总没有拒绝，和田红相拥着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歪歪斜斜地往外走：“大家今天辛苦了，吃好，喝好，慢慢玩！我，我先走了，想玩多久就多久，都记在账上，我明天付。”
　　主角都要走了，大家当然也要撤，于是都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走出去后，大家又看着田红上了刘副总的车。
　　趁刘副总绕过车头去驾驶位的时候，周莉莉终于鼓起勇气冲了上去，一把拉住田红放在车门外的手：“田红，你下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田红另一只手死抓住车座不放：“我没喝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样拉拉扯扯的是在不成体统，陈衫看了看高昊：“喂，你跟刘副总熟，要不跟他说两句吧？这么多人不好看。”
　　本来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不好插手的，但是她当了他两年的下属，他对她很是信任赏识，她不想他在众人面前做这种不顾形象的事。
　　想泡妞到处都有，何必要在公司里挑人？就算真想吃窝边草也应该吃得隐蔽点，这样高调的当众行事，还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只怕刘副总明天一觉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死吧？
　　高昊不大愿意：“我怎么说？人家你情我愿……好好好，你别看我，我试试。”
　　高昊真的过去了，然后在刘副总耳边说了几句，刘副总喝得不少，但应该是听清了高昊的话，还往周莉莉这边看了看，然后就跟田红说了句什么，但是田红居然像八爪鱼一样紧抱着他不放。于是他对着高昊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高昊走回来：“我尽力了。”
　　陈衫恨铁不成钢的：“都疯了！”不过她也尽力了。刘副总到底是上司，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周莉莉大概也觉出再这么拉扯下去更丢人现眼，于是最后抛下了一句话：“田红，你想清楚了！你今天真要走了，会是什么后果！”
　　田红干脆关了车窗玻璃。
　　车缓缓开出车场。陈衫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现在的人都那么容易疯狂。也许，也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