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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 魇 ...

  •   红尘之中,世人皆被俗事所累,彼岸花开,救赎之旅难耐,殊不知贪念是万恶之源,宿命天定,救不得!

      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可是死亡却将回忆终究变成了梦魇。如果可以选择命运,我绝不做顾惜朝。但,我是顾惜朝,无法改变。 —顾惜朝
      盘旋的狭窄道路尽头,华美旺盛的灌木树篱中,璀璨的星光将城堡顶部照的通彻光亮,黑夜里的如夜明珠一般散发着淡淡光芒。褪色的护墙上纠缠着浓密的爬山虎,将城堡环绕的密不透缝,只有微弱的线条透过空隙射进城堡。
      夜,黑暗里寂静的夜,透着丝丝冷意。月影下幽暗的城堡里传出女人尖锐而凄厉的声音,树叶微微胆怯的抖着,女人声嘶力竭的叫着,
      “放了我,放了我,我不爱你,从来没有。我厌恶你,你就是一只肮脏的豺狗,你是魔鬼,你永远上不了天堂。我恨这该死的牢笼,你已经带走了他,我还有什么是你还想夺走的,你来拿啊。你是个没种的男人,你恨我,要么你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女人疯狂的撞着,笼子哗哗的发出声响。墙上的璧灯响应气氛的震动着,华美的落地灯挣扎的亮着,黄色色调的灯光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照着墙上的壁画里狰狞的鬼脸。
      人影斑驳的落在玫瑰窗上,微微晃动,铁笼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瘫在笼子中央,修长的双腿上布满伤痕,红色的痕迹连着肉翻着,血滴在伤口处恋恋不舍得挂着,破烂的衣服中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
      饭菜散落在笼中,碗碟的碎片零零散散的在地毯闪着光,女人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笼外宛如阿波罗神像的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女人的眼神可以撕裂嗜咬男人无数次,好像不把男人削骨抽筋鞭尸肢解吞入腹中誓不罢休。
      倚在笼边的男人慵懒的靠着铁笼,嘴角轻轻挑起,无辜的眼眸闪着纯净的光亮,手指撩耳边的头发,温和的看着笼中的女人,他的细长的眉毛轻轻抖了一下,挺立的鼻翼上下动了一动,嘴角扯开,微微一笑,关节分明的手指轻敲铁笼“你说你不爱我?其实我很爱你的。”
      女人身体微微的一颤,她挣扎的企图离开地面。看着抖动的女人,男人扬起眉眼,囔囔自语“你说我是豺狗,其实我更喜欢你说我是独狼。作为和豺狗交合的你也高尚不了多少。我是魔鬼?”
      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摸了摸下巴,嘴上噙着笑“我不是魔鬼,最多算是冥灵罢了,充其量是个妄图做魔王的冥灵。”
      男人收起棱角分明的嘴角,眼眸越来越深邃“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你,但是你会永远享受这里的味道,罢了罢了,我是魔鬼那你就陪我天荒地老吧”。
      女人颤巍巍的站起,艰难的凑近男人,她伸出手臂穿过笼子撕扯着男人的衣服“你会遭报应的”,
      男人随手一挡,右手手指抓住女人瘦削的肩膀,带着女人蹲下来,左手手插进女人的头发,隔着笼子将女人猛的一扯,女人的脸贴到笼子,“报应?你相信吗?有钱能使磨推鬼,鬼他怕我,我是恶魔之子,你忘了?”
      男人的手指缠起女人乌黑浓密的头发,一点一点用力,手指的骨骼越见分明,“你跑不,你知道的,这里可以解脱”男人用右手指尖点着女人的头,女人的头不自觉的的晃动,“但是这里你逃不了,我们都是罪人,天生的带原罪的人,你我结合时错误,但是我不想解脱,这个游戏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你没有权利表达任何意见”
      说完男人推开女人,他甩甩衣袖,好像怕脏一般,从衣服里拿出手帕,他将手帕在女人面前抖了抖,光撒在手帕上,手帕上的血红朝日摊在女人面前,男人细细的抹着手指,好像手指是他最爱的情人,温柔的擦着。
      女人瞪着手帕,身体猛的一抖,好像有人在身后拉住她,随后瘫到了地上,她哆嗦的抬起头颅,“我………我求你,顾铭霄,我求你,放了他,他还是孩子,他是你的孩子,我求你,他是无辜的,你要我去杀,我就去,你放了他。”
      女人爬到男人的脚边,扯着男人的西裤,像被击溃的母兽般无助的求着男人。看着脚边的女人,男人挑起嘴角,声音越发冷酷,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他很好。我的儿子自然是继承我的衣钵,陈曦,原来你也不是那般无情。但是你是个好母亲吗?即使你是个好母亲,但是谁知道?哈哈哈哈哈,”
      男人发癫的狂笑,发丝伴随着身体颤抖着,他厌恶的踢开女人的手,决裂的回身走向点缀着中东装饰的门,手指转动鎏金的门把手,一条修长的腿迈出房间,他回头看着在笼中流泪的女人,“放了他,我做不到,他活着是对我们最好的惩罚,连恶魔都不如的罪证,活着就是恶的证明,曦,你不杀他,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留下他是为了我们的罪,你和我谁也逃不了。”
      悦耳的声调说着残忍的话,女人暴躁的如一只发了疯鸟拼命的起身,已经愈合的伤口渗出血,她毫无知觉的喊着“你放了我,我去杀了他,他不是你的附属,不是你的罪证,你会遭报应的”。
      声音犹如回声一般在男人耳边围绕,门缓缓的阖上,房间里发出女人呜呜的哭声,他离开房间,嘴角调到45度微笑着,眼眸透着深邃。
      “啪啪”一个柔弱的小男孩轻轻的来到房门,“吱”的一声门打开一条狭缝,小男孩从房门探出头,他小嘴紧抿,细长的眉毛紧锁,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抖动着,他看着男人背影,侧头看着男人走出的那扇漆黑的门,眯起眼,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月光透过窗帘照在男孩的小床上,被子上的小舟在月海里慢慢的游荡。
      清晨一缕阳光偷偷的伸头闯了进来,床上的被子蠕动着,小男孩从被窝里钻出,坐在床上,他眨着眼睛,伸出小手揉揉眼睛,随后拿着小衬衫仔细的穿上,套上背带裤,蹬上小皮鞋,在镜子面前来回照着,“少爷,您该起床吃饭了,老爷在餐厅等您”门外传来管家苍老的声音,小男孩费力的拧开房门,抬头走出房间。
      他仰头看了管家一眼,笑了一下,拉起管家的手,乖乖的跟着管家走。木质楼梯承载着两个人的行走,发出咚咚的声音,扶手上的龙头雕刻一颤一颤的震动,楼梯像一只睡觉的野兽,静静的伏在大厅边。安静的厅里的钟表钟滴答滴答的摆着,小男孩来到餐桌前,放开管家的手,坐在男人旁边,奶声的说“父亲”。
      顾铭霄黑眸闪了一点光亮,“吃饭吧”。小男孩默默的吃着盘里的食物,余光瞄着男人,看着他拿起餐具优雅的吃着早餐,小男孩一点一点嚼着食物,慢慢的品着煲汤。
      “咚咚”大厅里的钟报着时间,声音浑厚的振着古老的城堡,窗户微微颤着,顾铭霄放下刀叉,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兵器自带的威严。他起身接过管家递来的黑色衣服,在众人的等候中离开,管家一摆手,仆人拉开大门,他来到等在门口的车边,坐进车离开。
      小男孩笑了一下眯眼看着远走的车,将餐刀收进袖口,小手紧紧地握着。他抬头看着管家慢慢走到后院,快速的离开餐桌,像只猫一般无声一步一步走到漆黑的大门边,费力的推门,木门发出“哗”声响,男孩迅速拿出手帕垫着门底轻轻的开着,轻轻的挪着高大的门,拉开一小缝,他身影一晃闪进了门。
      “母亲”男孩轻轻的开口,稚嫩的声音像一个闷雷一般炸的女人猛的抬头,女人大大的眼睛睁开,瞳孔收紧,混沌的眼神变得清澈,“惜朝”女人看着男孩,努力爬到笼边她伸出手,男孩跑到笼边,一咧嘴笑了,他的笑容像朵白莲花静静地绽放着。
      “母亲”男孩把刀放下地上,女人看了看餐刀,她眼里的笑容散开,摸着男孩卷曲的头发,“惜朝,过的好不好?”男孩抿起嘴角,点点头,小惜朝眼神清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嘴角撇着,身体委屈的抖动着,女人双手拍着男孩的瘦弱的肩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爱你的人都不在身边,自己生活自己负责,这个世界没有公平,成王败寇你要懂得?妈妈希望你可以找个爱自己的人把这个送给她,但是现实中远离纷争是不可能的,生活是残忍的,但是却是最好的教材,真正的防守是进攻,作为卒子的解脱不是真正的解脱,你要清楚,好吗?”
      女人从脖颈上摘下链子,拿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将戒指用链子穿过,她费力的递给小惜朝,小惜朝接过链子,小手紧紧的抓着链子,好像手里抓了一只活物,一展开就会自己跑掉,“恩”男孩答应着,随后小惜朝扭头跑出门,没在回头看一眼。
      看着小小的身影,女人笑着,嘴角抖动,眼睛水雾迷蒙,顺着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流过羊脂般的凝白,落在刀子上碎成几瓣。光线打到刀子上,刀尖闪着光,映出女人模糊的脸。
      床踉跄的一晃,男人从梦中猛的睁开眼,他瞪着房顶的画,缓缓的起身坐到床上,他张开手掌,慢慢的攥起拳头,拇指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中指的肉里,汗从男人光洁的额头渗出,他闭上狭长的眼睛,手放松,深深吸了一口气,睁眼,刚刚的恍惚好像幻觉消失的无踪影,眼眸里平静毫无波澜,“母亲”男人走到窗边,月光柔和的撒在他的身上,仿佛母亲的抚摸,轻柔而又充满关爱,男人的笑容蔓延到嘴角,“我很好,不会离开这里,因为你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战,是我的宿命!”
      男人的眼光落在开的茂盛的樱花树上,粉色的花朵在空中散开,又像血一样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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