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V穿成兽人》桃弧棘矢

2、02 异类的亲情

　　初生幼蛇的毒液还远远达不到能给成年眼镜蛇王造成伤害的地步，因此Voldemort刚刚在大蛇身上咬的那一口完全没有给大蛇带来任何影响。相反，大蛇若是想要攻击Voldemort的话，且不说强劲的毒液，仅用牙齿就可以轻易将Voldemort不足铅笔粗细的身体直接咬断。
　　打不过、逃不脱，这对于Voldemort而言，其实是必死的结局。
　　他唯一的机会或许就是在大蛇张开嘴的一瞬间迅速蹿进大蛇嘴里，但以幼生小蛇的速度和身体控制而言，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Voldemort直起上半身与大蛇对视，把舌头尽量向下伸，摆出最有威慑性的姿势。
　　面对死亡时，只有奋起一拼，才有可能抓住那一点点的生的机会。
　　这是Voldemort在幼时就懂得的道理，但成年后给自己起名为“飞离死亡”的Voldemort其实已经把这个道理忘记了许久。自从于霍格沃茨毕业以来，Voldemort一步步地走上辉煌之路，一步步变得强大无比，同时也一步步地走上了害怕死亡，追求永生的道路。
　　他忘记了以稚嫩之身对抗强敌的感觉，忘记了不管是多么年幼、多么弱小的孩子，当他们拥有无畏的勇气时能从身体中爆发出多强的力量。
　　因此他不断被那个名为“哈利•波特”的男孩打败。
　　明明是极度悬殊的力量对比，但Voldemort依旧一次次地失败。他曾经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波特的好运气，在后来，他甚至有些畏惧于波特的好运了。
　　其实Voldemort只是畏惧于少年的勇气而已，那是他曾经拥有过，但已经失去很久的东西：
　　直面强敌，直面死亡。
　　可是在这个天光渐亮的黎明，面对着这条巨大的林中王者，不知是因为生物的本能还是因为在最后一次的死亡与失败里Voldemort终于想清楚了什么，Voldemort重新拾回了自己曾经丢弃掉的东西——勇气与无畏。

　　大蛇看着眼前这个凶悍之气毕现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和赞赏，此时大蛇的眼神看起来与人类一模一样。它摇摇身体，继续伏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大蛇的眼睛没有闭上。它注视着自己这个直起半边身体，摆出一副凶相的孩子，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注视了很久，仿佛要将这个孩子永远记在自己的记忆里。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Voldemort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大蛇的眼神吓了一跳。事实上，哪怕是大蛇此时突然冲上来一口吞掉他，Voldemort都不会如此惊讶——这条大蛇的眼神实在太人性化了，Voldemort曾在森林里无数次地附身于各种各样的蛇类，也曾经养过一条大蟒纳吉尼，但就连身体里存在魔力的纳吉尼都不曾有过如此复杂、如此神似人类的眼神。
　　带着一丝欣喜、一丝轻松、一丝快乐、一丝悲伤，还有着浓浓的担心与忧虑。
　　Voldemort突然想起了自己用摄魂取念从斯内普——那个叛徒——脑袋里读到的记忆，邓布利多临死前的那个眼神。
　　邓布利多，想到这个一生的对手终于还是死于自己的布置，而自己却从邓布利多的布置中活了下来，Voldemort突然有些高兴了。在邓布利多最后的一手棋也已下完的现在，Voldemort依旧活着，他确定当下的魔法界不可能还会有能对抗自己的人——哈利•波特也不行！Voldemort打算好了在卷土重来，征服巫师界之后，一定要在公众面前对这个老巫师致以崇高的敬意，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敬意。
　　就在Voldemort兴奋地畅想未来之时，他突然感觉全身一阵麻痹。
　　Voldemort用最后一丝力气撑开眼皮，一个硕大的蛇头出现在他眼前。大蛇张开了嘴，晨光之中，Voldemort看到了大蛇口中整整三排洁白的毒牙。
　　Voldemort失去了意识。

　　大蛇用舌头舔了舔僵硬地躺在竹叶上的Voldemort，眼睛里满是慈爱与不舍。它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仿佛是几声沉重的叹息。
　　这条大蛇人性化得简直不像是现实世界里的动物，更像是某种精怪一类的东西。Voldemort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事实上，如果Voldemort没有立刻沉浸在对胜利前景的描画中，他就可以注意到大蛇接下来所作所为的特异之处，然后清晰地认识到——
　　这真的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
　　大蛇并不是咬住了Voldemort的身体，用毒液麻痹Voldemort的，它用的是视线。
　　就在Voldemort看到大蛇的眼神松了一口气，以为大蛇失去了敌意，不打算继续攻击的时候，大蛇从眼睛中射出两束细细的、灰色的光照在Voldemort身上——这在黎明微弱的光线下很难被发觉。然后Voldemort就失去了意识。
　　这不是魔法，更不是普通的动物们能够做到的事情。Voldemort若是还有意识，他大概会意识到自己发现了某种奇特的、从未出现的神奇生物，可惜他此时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带着以为自己会被吞掉的恐惧沉沉睡去。
　　大蛇俯视着这个小小的、稚嫩又弱小的孩子，反复用头磨蹭着Voldemort细细的蛇身，“嘶嘶”地吐着蛇信，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舍和哀伤。

　　天要亮了。
　　大蛇感觉到周围的掠食者们已经有一部分因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而不耐地离去；还有另外一部分因为昼伏夜出的天性而离开藏身之处，遵守着本能回到栖息地开始睡眠。
　　留下的家伙们已经不多了，原本的包围圈已有数处出现了空隙。
　　大蛇最后用舌头挨个舔过巢穴中还完好的5枚蛇蛋，感应到里面孕育的小生命依旧没有破壳而出的迹象时，它的眼睛里再次流露出了强烈的、令人震撼的悲怆。
　　大蛇努力把这5枚蛇蛋往巢穴的深处埋了埋，然后它把头凑到自己身体用淤泥与树脂包裹上一层硬壳的断面处，猛地张口咬住，甩头狠狠一扯！
　　它咬下了一块皮肉，暗红色的血流了下来。它继续撕扯着自己的伤口，那凶狠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吞食敌人的血肉一样。
　　可惜眼镜王蛇的牙齿并不是用来将猎物的肉从骨上扯下的构造，大蛇折腾了半天，除去给自己造成一个狭长而深的伤口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到。值得庆幸的是，它牙齿里的毒液已经在之前和不知名生物的战斗中消耗尽了，否则说不定它将在这一轮撕扯里死于自己的毒液。
　　大蛇伏在地面上，头紧紧挨着失去意识的Voldemort休息了一会。
　　天边，灿烂的朝霞褪去了艳红的颜色，太阳慢悠悠地爬上了东方的天空。

　　夜里活动的掠食者全部散去了，留下的只有昼间活动的那一部分。
　　黄棕色的猫鼬依旧把自己隐藏在灌木丛后，耐心地等待着。它的耳朵微微抖动，小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那个不时发出一点“沙沙”声的干竹叶堆，有好几次都动了一下身体，仿佛想要扑出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没有现身。
　　突然，猫鼬不安地动了动鼻子，它嗅到了一个危险的气味。
　　数百米外的树梢上，一只黄色的眼睛从树叶的缝隙中露了出来，随即重新隐于树冠里。
　　猫鼬像是遇到天敌一样弓起身子，炸起了全身的毛。它小心地退后几步，像是想要离开。但就在此时，从竹叶堆里传出的血的味道更加浓重了。猫鼬在空气中嗅了嗅，缩起身体，把自己更好地隐藏在浓密的灌木里。

　　就在猫鼬抽动鼻子的同时，大蛇猛地抬起头，伸出了蛇信。
　　空气中传来一个让它恐惧的气味。
　　天越来越亮了，不能再等了！
　　大蛇张开嘴，凑近自己的断尾，竹叶堆里的温度开始变得寒冷。十几秒种后，一个不大的冰刃在大蛇的嘴里成型。
　　大蛇把冰刃向着自己被淤泥和树脂包裹的断尾吐去。冰刃在离开它口中的同时迅速变大，直到达到和大蛇身体的直径一般长的程度。
　　寒光一闪。
　　一段血肉落在了地上。
　　大蛇竟然亲自斩断了自已断尾的一部分，露出了鲜红的肌肉、白色的骨骼和流血的腹腔！
　　大蛇虚弱地伏在地上休息了一小会，不知是因为冰刃的冰冻作用还是失血过多，它的断尾处竟然只流了一点点血。

　　干竹叶做的巢穴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又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融化了。
　　猫鼬不安地动了动，眼睛贪婪地望望竹叶堆，又警惕地望望对面高高的树冠。
　　它的天敌依旧安稳地隐藏在树梢茂盛的树叶中，没有动作。

　　大蛇张开嘴咬起软趴趴的Voldemort小蛇，小心地注意着不让自己的牙咬破孩子幼嫩的皮，将Voldemort塞到了自己血糊糊的腹腔里。
　　大蛇试着动了动断尾，Voldemort的尾巴从它的腹腔里滑落出来。
　　大蛇费力地用头拱、用舌头推，但只要它稍稍一动，Voldemort的尾巴总是会滑出来。
　　大蛇想了想，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决。它又一次在口中酝酿起小小的冰刃。这一次的冰刃比上一次还小，酝酿的时间也更加漫长。
　　足足两分钟后，大蛇从嘴里吐出冰刃。这一次，它的目标是自己蛇身中段的侧腹部。
　　冰刃割开了大蛇坚硬的鳞甲，割断了暗红虬结的肌肉。
　　血流得更加少了，从伤口处可见，蛇肉的颜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
　　大蛇把软趴趴的Voldemort小蛇从断尾处拉出来，用力把这唯一成功孵化的孩子深深地塞进了自己侧腹的伤口里。
　　大蛇动了动，满意地发现Voldemort小蛇老老实实地窝在自己的身体里，没有再次滑出来。
　　大蛇用头碰了碰腹部的伤口，嘶嘶了两声，仿佛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着什么。
　　可惜昏迷的Voldemort完全听不见自己这位看起来即将死去的亲人的声音，而且，即使他清醒着，恐怕他也不能理解大蛇的嘶嘶声中究竟在传达着怎样的信息，又包含了怎样深刻的感情。
　　大蛇最后用头蹭蹭窝内的蛋，断尾一摆，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猫鼬依旧缩在灌木丛中，等大蛇离开后才冒出头。
　　头顶上，猛禽振翼的声音传了下来。

　　猫鼬听着四周的其他掠食者已经全部追着大蛇离开后，才从藏身的灌木里跑出来。它小心地抬头望望天空，确定那只不知为何居然跑到热带雨林里的巨鹰已经离开，庆幸地晃晃耳朵。
　　猫鼬扒开干竹叶，刨出大蛇埋在下面的蛇蛋，咬破蛋皮叼出里面刚刚成型的小蛇，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注：蛇牙……嗯，它不是纯白色的，但如果写：大蛇张开了嘴，晨光之中，Voldemort看到了大蛇口中整整三排“黄色”的毒牙……感觉上相当猥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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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桃弧不是生物专业，所以……如果有哪里写得不对还请指正，欢迎拍砖！
最后再打滚求个评，请各位读者大人多提意见，这文……嗯，还能看得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