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清风》飘蓉

51、最冷淡的相会

　　饭后，贾老太君拉着尼楚贺的手亲切的说：“刚才看见你和玉儿都没用什么，可是不顺口，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一定要说出来，我让凤丫头去办，可千万别跟外祖母客气。”
　　“老太君客气了。”尼楚贺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笑兹兹的说：“我家大小姐身子骨不好，吃食上一向如此，二小姐近几年养身子骨，请了神医说过，晚上不许吃油腻的，清淡的也不能吃太多，不然不好克化，对肠胃也不好。”
　　“路嬷嬷，”尼楚贺淡淡的呵斥了一声，转回头有看着贾老太君焦急的神色说：“孙女身子骨也好着呢，就是吃食上差点，也不大碍得。”
　　贾老太君一脸心疼的说：“哎呦，这可怎么好。”
　　林黛玉坐在尼楚贺下手，扶着她的手，眼神莫名的冰冷。
　　贾老太君看了看众人：“我那宝玉孩儿在哪呢？让他过来见过远客。”
　　鸳鸯应声挑了帘子出去，林黛玉身边的一位严肃脸的嬷嬷越众而出：“回禀老太君，老奴认为不妥。”说着抬起头直视着贾老太君：“这位宝二爷据说虚岁已经十岁了，古语有云，男女七岁不得同席，我家二小姐已经虚岁九岁，如果在与这位宝二爷这样直面详见，怕是有碍我家二小姐的闺誉，依老奴看，不如请我家二小姐与七岁以上的小姐们一并去碧纱橱里躲避一下，也好方便我家二位少爷进来拜见老太君。”
　　贾老太君看着这位直言不讳的嬷嬷，咬咬牙也只能依了这位嬷嬷的话：“是我上了年纪考虑不周，凤丫头，珠儿媳妇带着他们姐妹们去碧纱橱里呆一会。”

　　鸳鸯到外院书房的时候，直觉感觉一屋子的尴尬气氛，大老爷父子面面相觑，要哭不哭的。二老爷一脸慈爱的看着送林大姑娘的两位少爷，宝二爷一脸鹌鹑一样蔫头巴脑。
　　“大老爷，二老爷，老太太让宝二爷并两位少爷过去。”

　　贾宝玉一路撅着嘴飞扑进了贾老太君的怀里：“老祖宗，孙儿想你了。”
　　小十三瞥了一眼老四，撇撇嘴，伐开心。
　　老四顺着后背摸了摸十三的后背安慰，不生气，四哥疼。
　　尼楚贺淡淡的咳嗽一声，要秀恩爱回家秀，表在外面丢人现眼。
　　贾宝玉窝在贾老太君怀里，憋着嘴撒娇：“好老祖宗，老爷让孙儿下个月去考恩科呢。”说完蔓延怨恨的瞪了一眼小十三：“您知道孙儿最讨厌这些国贼禄蠢的东西。。。。。。”后面的话，被叫老太君一把摁了回去。
　　“好宝玉，外人在的时候可不能说这些儿个啊。”老太君紧张兮兮的说。
　　“咳。”老四淡淡的咳嗽了一声：“贾太君这句话在下不敢苟同，圣人之学是圣上言明学子都要治学之道，是国家治国齐家的根本，这位宝二爷却说这是什么国贼禄蠢之意，不知这位宝二爷是不喜圣人还是怨怼圣上？”
　　贾老太君看着这位冷面的少爷，背后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这句话要是传到了御史言官的耳朵里，怕是多少银子都压不下去了。
　　“老太君不要多虑，”小十三笑得十分灿烂：“我家这个哥哥惯读了律法四书，脑子有些不清楚，说话有些严肃过头，您别在意。”说着顿了顿，收敛了笑容说：“不过，宝儿兄弟的这句话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若真的传到御史言官的耳朵里，怕是整个贵府都承不住这雷霆一怒。”
　　贾老太君看着这严肃的兄弟俩，第一次觉得这一家子可能不是什么善茬，赶忙将话题转换：“是是是，宝玉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说话不中听，但觉没有什么恶意的。”转头看着贾宝玉说：“你姐姐妹妹们在碧纱橱里，你去见过了再过来说话。”
　　小十三听着贾老太君的话，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我家阿姐今年已过及笄之年，尚未婚配，我那林家二妹已逾七岁，老太君随随便便让宝二兄弟进碧纱橱见我的姐姐妹妹，是要将我家姐妹清白于何地？他旁的人家地位低微，不知规矩礼仪廉耻的我们可管不着，但在这四九城里，谁敢误了我家姐妹的清白，我们爷儿们就敢要他们家鸡犬不留。”说着眯了眯眼睛：“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但道理还是有的，老太君请不要和我这个黄毛小儿想计较。”
　　贾老太君咬了咬牙，强笑着说：“看我这老婆子，刚才有人跟我说过，这一转脸又忘了。”转头又拉着宝玉说：“宝玉啊，去隔着帘子见过你姐姐妹妹。”说着又拍了拍贾宝玉的手：“人家是重规矩的人家，切莫顺了心思挑了帘子看，不然可饶不了你，到时候让你老子收拾你。”
　　贾宝玉侧着脑袋看了看十三假笑的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说：“孙儿知道了，就隔着帘子说说话。”
　　贾老太君慈爱的拍了拍孙子的手，有侧着头瞥了一眼小十三。
　　小十三看了看贾老太君，粲然一笑拉着自家四哥说：“小生兄弟俩给老太君请安。”说着只是简单的拱了拱手。
　　贾宝玉可不管自家老太君说什么做什么，他隔着帘子看着尼楚贺和林黛玉娇俏的脸，恨不得立刻掀了帘子进去拉着手好生说说话：“妹妹叫什么名字，可有字了。”
　　“妹妹姓林，今年年幼还没有字呢。”林黛玉躲在尼楚贺身后，只露出了半张脸说。
　　“那我送妹妹一个字可好，就叫做颦颦二字如何。”贾宝玉说的兴高采烈。
　　“一点都不好，”尼楚贺看见林黛玉一张小脸气的通红：“宝二爷是自诩与我父亲同辈论处吗？还是说宝二爷已经看不上我父亲这个三品命臣，如若是后者，还请宝二爷上折子同圣上参奏我父亲，犯不上在我这里侮辱与我。”话音未落已经扑进了尼楚贺的怀里痛哭不止。
　　贾宝玉呆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手忙脚乱的要掀了帘子进去安慰。小十三看见贾宝玉的举动，大喝了医生：“来人拦住他。”
　　尼楚贺身边立刻站出了四个严肃的嬷嬷，将贾宝玉拦在了碧纱橱之外。贾老太君也指挥者鸳鸯将贾宝玉拉在了身边。
　　“好宝玉，可在不许提这样的话。”转脸看着鸳鸯说：“今天晚上就将宝玉放在我那去睡。”说着看了看小十三一眼。
　　小十三知道贾老太君是要哄人了，赶忙冲着尼楚贺使了个眼神，淡然一笑说：“想来今日宝二爷喝多了，不胜酒力说了些个醉话，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在意，姐妹们也不会当真。我们兄弟二人也喝多了，说了些个不着调的醉话，也请老太君不要在意，今日天晚了，我们兄弟就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接了姐妹们回家。”说着又请了安，由鸳鸯送了出去。

　　贾老太君低声哄好了贾宝玉，尼楚贺也安慰好了痛哭的林黛玉，转头看着贾老太君说：“让外祖母操心了，玉儿让我娇养惯了，有些小脾气您别在意。”
　　贾老太君勉强笑了笑：“没事，没事。今天天也晚了，让他们带你们姐妹们去我那休息吧。”
　　尼楚贺气的一噎：“让外祖母费心，我们姐妹二人身边带的丫鬟嬷嬷太多，再去您那叨扰怕是不妥。”
　　贾老太君默然，看了看姐妹身边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人，怎么算多呢。”
　　“回老太君的说，”尼楚贺身边的碧荷说：“我家大小姐身边贴身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哥，三等丫鬟十二个，教养嬷嬷两个，针线上的人有六个，小厨房的四个，再加上懂医术的嬷嬷丫鬟四人，一并40人在外伺候。”
　　林黛玉身边也站出来一个十几岁的俏丫头，躬身说：“我家二小姐身边贴身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十六个，教养嬷嬷六个，针线上并小厨房与医护上的嬷嬷丫鬟与大小姐公用，一共三十四人在外伺候。”
　　贾老太君看了一眼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丫鬟嬷嬷，叹了口气，吩咐道：“凤丫头啊，让人把荷沁园收拾出来给我这两个外孙女住。”转头又向着尼楚贺说：“你们姐妹二人就跟着凤丫头一起去吧。天气晚了，今日就好生歇着吧。”
　　王熙凤躬身行了礼，带着尼楚贺姐妹二人转了出去。路上王熙凤与尼楚贺二人缓缓的交谈着：“荷沁园是老祖宗的婆婆生前住过的院子，虽然是整个府里最大的院子，但老祖宗嫌弃晦气，重来没有住过。”王熙凤瞥了一眼神百年的女孩：“你不嫌晦气吗？”
　　“晦气？”尼楚贺冷冷一笑：“我尼楚贺本就是个死人，怕什么晦气。”
　　王熙凤挑了挑眉头，低声说着：“格格说的事情，我都记住了，账本和银钱都在荣喜堂佛龛后面的密室里存着呢。”
　　尼楚贺拍了拍王熙凤的手：“让二嫂子操心了，这日后的日这虽然怕是不如眼下富裕，但舒服日子在后面呢。”说着冲着王熙凤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个是我从大内拿来的秘药，你先调理着身子，我保证不出半年，你准能得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