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离微蓝

5、第四章

　　辰夜睡醒赶到网球场的时候，切原与立海大三大怪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两场。
　　“啊啊，看起来还不错么。不过虽然能够勉强从军师那里得到两分，从副部长那里也拿到了一分，但是和部长比起来，果然还是差得很远呐！”
　　因为听说有刚入部的学弟要同时挑战立海大的部长、副部长和军师的缘故，所以网球场内所有练习的部员们都跑来聚在一起观看了。
　　辰夜没有犹豫地混在人群之中。
　　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虽然没有真正地见识过长大之后的他在网球场上打网球的模样。
　　依然微笑的精市一副耍着玩的样子。
　　眉宇间依旧是独属于他在网球场上的霸气，却少了在遥远的第一世曾经在荧屏之上见过的严肃认真。尽管那个时候，他对她而言，只是永远不会接触到的二维人物而已。
　　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老样子，不能够仔细地记起前两世的经历。
　　不过，这实在是不应该属于手握网球拍时精市的表情。
　　只能说他不认真。
　　细细地观察了切原发球时的动作，女生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没有绝招指节发球。虽然对切原打球的方式不怎么赞同，却也不得不说一句，没有了绝招的切原弱得不堪一击。
　　难怪精市认真不起来。
　　“没有想到你会到男网的场地来。”
　　深沉地语调，蛊惑着人们不自觉地去相信这个声音的主人值得依靠。
　　辰夜仔细地看着这个在不久前刚刚走到自己身边的人。
　　黑色的帽檐下一双黑亮如上好晶石班般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认真的情绪。
　　“我听到了，刚刚似乎有人说，你和那个小学弟比赛的时候，你被拿走了一分。”手指指向场地之中，艰难地同网球部部长打着的眼睛已经变红的海带头少年。
　　完全没有理会对方方才的问话。
　　“你完全可以去女网部拿到部长的位置。”
　　鸡同鸭讲，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话说，你们这真的是在对话么？
　　“没有任何的技巧，即使是眼睛变红，进入仿佛恶魔的状态，那个学弟也只是力量变大而已。”脸上带上只会在面对极为熟悉的亲人和朋友只是才会有的严肃，“哥哥，刚刚在比赛的时候，你放水了吧。”
　　就像是一年之后，莫名其妙在关东大赛的决赛场上，输给青学的越前龙马一样。
　　重新地认识到自己的妹妹的执着，真田在暗地里叹气。
　　“刚刚，我松懈了。”即使一直都在提醒着自己的部员不能够松懈，然而不得不承认，日本中学网球界的皇帝，刚刚在面对自己刚入部的学弟的时候，松懈了。
　　“我就说么。哥哥你要是在没有松懈的情况之下输给一年生说出去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么？”
　　能够打败青学三年级部长手冢国光的真田弦一郎会输给一个当时连手冢都打不过的一年级的越前龙马？许斐你编也得编一个像样点的，别播出去让别人看了笑话。
　　如果剧情没有改变，辰夜你难道是让真田在一年之后感到更加难堪么？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惊呼。
　　辰夜和真田随着惊呼声看向场内。
　　类似于指节发球的一个球，无法判断的落点，如果不是幸村的动作够快，绝对能够打伤关节。
　　不过也因为一直的不认真而输了这一分。
　　很好，切原赤也，如果你敢伤了精市一分一毫，你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即使不拔刀，用网球把你虐得不成人形，我也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辰夜如此想着，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身后绽放了大片的蓝紫色鸢尾花。
　　身边的人，除了真田之外，都小心翼翼地向外挪动了半步。
　　真的和部长的笑容好像。
　　而那个时候，一般都是部长想要整人的时候。
　　此时场中的幸村精市，脸上终于收起了温和的微笑，转而变得黑暗而冰冷。眸子里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作为一年生，我不得不承认，你很不错。不过接下来，你的好运也该到头了。”
　　身上骤然发出他人无法匹敌的气势，几乎是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体一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而站在幸村对面的切原感觉尤为强烈，就像是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几乎是立刻地，从心底的最深处，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恐惧的情绪。
　　场内的比赛依旧没有结束，一球一球地，两个人都认真地比着。尽管，和认真起来的幸村相比，即使是红了眼睛的切原，也依旧不是对手。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
　　然而，球场中，突然传来了突兀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切原的球拍，落在了地面上。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失去了触觉。”脸上是君临天下般的微笑，口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这是，属于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的绝招——灭五感。
　　能让人产生不管打到那里都能被回击的印象，并不知不觉间深深刻入脑内，令对手逐渐害怕与他眼神相交，身体也逐渐变得无法动弹。
　　如同因为精神上的原因，令对手逐渐变得无法正常从事运动项目，仿佛失去了五感一样，能让人产生错觉的重度Yips。
　　“这样下去，切原学弟被毁掉的可能性为80％。”依旧闭着眼睛，手拿笔记本的柳突然冒了一句。周围不怎么了解真实情况的人感到有些没头没脑。
　　“哇啊！你想吓死我啊！”辰夜正站在场边欣赏着场中的比赛，突然被柳这么一来，第一次被吓了一跳。
　　原本以她的能力，发现柳的行动，并不怎么困难，不过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场中的比赛吸引了去，便忘记了注意自己周围的变化。
　　嗯嗯，她果然也变得松懈了。
　　“如果幸村打得认真了，那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曾经试图阻止过，不过从来都没有成功。
　　一般来说，如果对手太弱，幸村并不会使出这一招。但是如果一旦他用了这一招，便没有人能够阻止。
　　所以，但凡是成为网球部正选的人，几乎都曾品尝过在网球场上完全失去五感的滋味。
　　几乎成了一种选拔网球部正选的标准。
　　而网球部的正选，也因此极度害怕同认真起来的幸村对打。
　　现在的切原并没有能够同灭五感相抗衡的能力。即使是成为了正选，没有诞生任何绝招的他也只是最弱的那一个。
　　同一年之后意气风发的他完全不能相比。
　　切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听觉和视觉同时失去。
　　听不见，看不见，周身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明明他不是刚刚还在网球场上打球的么？
　　发现了切原的不对劲，他似乎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对于穿过球网的网球完全没有了感知。
　　而他的对面，站着一脸肃然的幸村。
　　居然能够让精市认真起来，难怪会成为一年级的正选和未来的网球部接班人。
　　辰夜一脸兴味地想着。
　　哎呀哎呀，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精市也许真的会做出让他后悔的举动呢。
　　“精市，要知道把人带进网球部，可是要负责到底的呀。”
　　冷不防地甩出了这样一句话，身形与容貌与幸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女在阳光下笑得恬淡而慵懒。
　　幸村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身上的气势削去了不少，虽然依然是王者霸气，却少了几分戾气。
　　压在众人身上的压力也顿时减轻不少。
　　幸村看向场边，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真田身边，双手抱胸的辰夜。
　　瑰紫色的长发跃动着光芒，用于束发的白色平绢发带在阳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琉璃色的眸子里，紫色的雾气同金色的阳光一起晕染成极为魅惑的颜色。
　　“似乎是这样呢。”恢复了平常模样的少年这样淡淡地笑着。
　　而后，以两个普通的，但威力十足的发球轻而易举地结束整场比赛。
　　切原依然有些发愣。不过，内心却是喜悦的。
　　三大怪物果然强大，不过，这样对于他来说，才更有挑战的意义。
　　来到王者立海大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切原赤也。”认真而郑重地念着面前学弟的名字，幸村的脸上是同平常一样的温和笑意：“欢迎来到王者立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