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流年》佛前一木

28、二十八

　　乔陪着流水在植物园中走走，很多植物流水都没见过，好奇的问问，乔倒都知道，解释的很详尽。
　　流水看见株在月下开的很妖艳的花，花色很淡，长相也普通，但感觉就是妖艳，流水靠近闻了闻，味道很淡，几乎不可闻，但很诱惑。
　　乔搂在流水腰间的手用力，带回了流水，流水不满的看着乔，他还没欣赏够。
　　乔的脸色在月下有点不自然：“这个是月下美人，有催情作用，花香闻闻可以促进血液循环，闻多了我怕你受不了。”
　　乔说的很认真，流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这种花，忍不住再看了两眼。
　　继续逛，其中乔的电话响了很多次，都是震动的，乔没接。
　　但流水忍不住了，说自己一个人没事，让乔该干嘛干嘛去。
　　乔被流水赶走，临走还是有点不放心流水，流水给了他个大白眼。流水一个人逛的兴致还是很高的，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停止了那朵月下美人前面，越看越漂亮。忍不住想要不要偷偷的带回去。
　　正想着呢，身后就有了动静，流水以为乔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回头，是泉。
　　泉看着他，温婉的笑着，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个孩子，有着不由自主的慈爱，照泉的年龄这样的眼神没什么不对，但泉这些年被杰西保养的太好了，看起来没和流水差多少，所以这样的眼神让流水多少觉得毛毛的，不过好歹人家长的不错。
　　泉犹豫着想要开口，流水先开了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你没那个义务，说到底还是谢谢你给了我一半的命，但这次我救你也算还了你，两清了也就不相欠。我们以前不认识，以后我也不想认识。”
　　流水的话是狠绝的，看泉的脸色就知道有多受伤。泉最后也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泉踏着月色来踏着月色走，就像没来过，仿佛刚才出现的人是幻觉，流水站着，对泉，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不想去了解，纵使这个人和自己有最亲的关系，可是对于流水来说，他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从没有在意过自己，是否对于曾经的泉来说，自己也是一个很不好的出生，不被期待，甚至是厌恶的。
　　流水一个人站在偌大的植物园中，茫然的看着不知名的远处，其实泉比那些资料照片上的更加好看，而自己和他一点的都不像。
　　不知道站了多久，流水的视线逐渐的有了焦点，那个似乎站了很久的人，流水的瞳孔快速的收缩放大，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冷峻。
　　那个人走近流水，慢的不能再慢，他比不久前见的时候瘦了很多，脸色很苍白，像是久病刚愈的人，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流水，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要哭的表情，但眼中没有泪水，他整个人是痛苦的，那种痛由内而发，连带着空气中都带了压抑的味道。
　　他越来越近，流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疼。
　　终于，他走到流水面前，他缓缓的跪下，抱着流水的腿，抬头仰视着流水，他太明白流水，他懂得什么样的姿势流水最无法拒绝。
　　他看着流水，看的极其的认真，他的视线是贪婪的，却也是绝望的，他抱着流水，像溺死的人抱着唯一的浮木，只有流水才能解救。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开口，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紧紧的抓住流水，问：“为什么？我爱你，为什么你不要我了，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他问的缓慢，一字一句像是带血的，费劲心力。
　　时间像是要停顿，在这样的夜晚，流水的心疼的愈发的厉害，早就有了面对的准备，但这样的落花，总是轻而易举的碰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可是不可能了。
　　流水蹲下身轻轻的搂着落花像年少时一样，满心苦涩的慢慢开口：“你是我青春年少忠心挚爱的人，我把你放在心上耗尽所有心力，我爱你，超过爱自己，可是他爱我更甚，你问我为什么，可是我们怎么回的去，在行云死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的爱早已支离破碎，在我让你忘了一切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我的人生再也没有你，虽然刚开始很疼，疼的撕心裂肺，但日子还是要过的，这么多年，一个人，不再想那些情爱，逐渐淡了也就没有了，才知道当年那些死去活来是多么的折腾，伤人伤己，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行云，当我释怀我的爱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我放了你，可是心里放不开他，想的多了，回忆的多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残忍的人，我总在伤他，最后甚至把他弄没了，那么全心全意疼爱我的人，我把他弄丢了，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多爱他，可是你告诉我，有什么用，没有机会了，我没有了，你也没有了。落花，对不起，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你好好的活着。不管什么样，我爱过你，我还是想要你好好的。”
　　落花一直不自觉的摇着头，睁大了眼不让泪滴下，却不知脸早已湿透了，他看着流水，声音都哑了：“流水，我恨你，我那么爱你，流水，你总是不明白，我爱你，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你让我爱上你却总是对我那么残忍，火场里，行云死的时候，还有现在，你总是抛下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总是让我绝望，你可知道，爱上你，我早已没有任何退路。”
　　流水苦涩的笑着，落花惊恐的看着流水，抓住流水的手逐渐的用力，指尖深陷进流水的肉里，鲜血模糊，但流水像没有知觉似的任由他抓着。落花的眼神开始涣散，只是固执的看着流水，满满的只剩绝望。
　　当落花软软的昏睡在流水的怀里时，流水全身都湿了，都是汗。
　　打横抱起落花，一步一步的走出植物园，清冷的月关透过强化玻璃洒了一地，流水的表情在月光中清冷的模糊，他的脚步很稳，眼底却疼的厉害，抱在怀里的人是他爱了十多年，惦记了十多年的人，即使最后不爱了，不能爱了，但那些十多年是不会消失的，他曾经爱过他，那些耗费他青春年少最美年纪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