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旧伤难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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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旧伤难愈
“玖天迦月，虽然我抽不出太多时间教导你是我的失职，但你真的有好好上过符咒课吗？”难得午后有空的玖天梨悠让玖天迦月到了她的房间后，手把手的教玖天迦月制作符咒。符咒制作，是身为一名巫女的必修课，它的存在能够帮助巫女在危急时刻获得更多时间，甚至有时候可以瞬间秒杀妖兽或者封印。本以为，这门功课对于玖天迦月应该来说是小菜一碟，没想到今日的检查的结果却令她大吃一惊。
“师父，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玖天迦月有些难过的伏下头，看着手中被画得歪歪扭扭的符咒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想要钻进地洞的羞愧感。
“这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混过去的事情吗？”
不会符咒的巫女，这要是放在战国时代，多少妖怪会瞠目结舌笑掉大牙？
“玖天迦月，我对这样的成绩很不满意！”
“我会努力的。”玖天迦月在玖天梨悠的训斥下窘迫的开口。
“努力？”玖天梨悠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讽刺的说道。“玖天家族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请你回来不是只让你做到努力二字就可以了的，我们要的的是绝对成功，你明白吗？”
“对不起，我一定会做到最好。”玖天迦月没有了跳祭神舞时的淡然，两个星期以来，她被复杂的符咒课程弄的头晕眼花，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鬼画符似的薄薄一张纸全然画不明白。
玖天梨悠冷哼一声，“玖天家族随便拉出去能跳完祭神舞的在职巫女十个指头也数不完，你作为玖天家族仅次与我的最高巫女如果只满足于一次小小的成功，怎么可能有进步！”
玖天迦月一听此言，唇微微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哦，是了，我怎么忘了！你可不仅仅只是玖天家族的守护巫女继承人，还是爱德华公爵殿下的宝贵血亲，就算没有玖天家族，你也可以活得逍遥自在，哪里还需要玖天家族的多此一举？”玖天梨悠故作沉思，说出的话实在太不客气。
我不是……
玖天迦月的脑中不停回荡着一个声音，根本不是这样的。也许一开始她的确对回到玖天家族充满了排斥，但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忽然觉得以一个巫女的身份活下去未尝不是对前生的一种赎罪，前生那样罪恶的她也有想要守护的心情，今生重生的她绝对比从前更为迫切。
玖天迦月眼眶微红，为自己的努力得不到认可感到委屈。
其实，这一次玖天梨悠倒是彻彻底底的误会了玖天迦月。符咒的制成与否关键在于它是否严谨的遵从了笔画的长短，图标与字体的大小，甚至每一个转弯的圆滑，每一个停顿的粗细都必须精确到百分之百。玖天迦月念过书法，记忆也不错，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在符咒课上依葫芦画瓢也不是不可以。可上天想是要给她开个天大的玩笑，随着符咒课的展开，她的手开始不定期的出现哆嗦的现象，越到画符的关键时刻，她的手抖动的越厉害，有时，甚至连握笔也成了问题。不过，因为发作的时间短而少，她也不在意。只当自己太过劳累，手部的经脉承受不了而产生痉挛而已。只是万万没想到，今天的发作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玖天迦月不好意思讲出来是怕玖天梨悠认为她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所以一直隐忍着。可当她想讲出来的时候，时机已然不对了。
“出去！今天的你，我实在太失望了！”冷冷的说出最后一句话，玖天梨悠便头也不回的甩袖进了内室。
玖天迦月眨眨略显湿润的眼睛，心情低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伤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不是忍耐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左手轻轻搭上不停颤动的右手，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赛巴斯……”玖天迦月对着左手轻声呼唤，消隐于皮肤下的契约之阵渐渐显形，黑色的瞳仁中诡异的紫红色的光芒反射的格外清晰
一个黑色的光罩在房间中的半空中出现，玖天迦月微微仰起头，看着黑色的光罩缓缓降落到地面。等黑色光罩完全降落，正对着玖天迦月的一面从中间裂开一个细长的口子，然后等裂痕裂开的足够大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优雅的从中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小姐！”血红的眸子，嘴唇标志性的翘起，邪妄的声音，来人正是本应远在英国的塞巴斯蒂安。
“的确好久不见，赛巴斯！”玖天迦月微微笑了笑。
塞巴斯蒂安一步步靠玖天迦月，她的手指绞在一起，面色有些苍白，眼角还泛着红，紧紧盯着少女的脸。“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塞巴斯蒂安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风平浪静。他上前轻轻握住玖天迦月的左手，在那代表着牢不可破的黑色契约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不用担心，我会做你最坚固的盾，挡住一切想要伤害你的刀剑。”
玖天迦月怔了怔，不自在的想要抽出被塞巴斯蒂安握住的手，可是他的手坚如钢铁，她怎么能抽得出？尝试几次后，她放弃了，咬了咬唇，“你进来时他们没有发现吧？”
塞巴斯蒂安轻笑几声，“一个合格的管家，绝不能在主人面前显得无能。”
“我的右手变成这样，你知道原因吗？”玖天迦月曲腿坐在地上，黑发披在肩膀上垂落在地板，异常的柔顺亮泽。塞巴斯蒂安与她贴的很近，也许，只要上前几公分，便可以碰触少女粉嫩的面颊，他幽深的眸光闪了闪。
玖天迦月将不停抖动着的右手抬起，放在塞巴斯蒂安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两个星期以前便有这种症状，起先，只是不受控制的抖动几下便会停止。可现在，它的时间越来越长，本来只是晚上发作的时间，也提前到了午后。”
用手握住她的右手臂，骨节分明有力的纤长手指在几个穴位处按压了几下。看着在昏暗的光芒中楚楚动人的小脸，眼睛代替手指抚摸过她的黑发和晶莹润泽的粉唇，塞巴斯蒂安声音低沉的开口，“是我的疏忽，您体内的余毒并未完全清理干净。”
“有办法吗？”本怀疑是那个神秘少女下的手，现在听到塞巴斯蒂安的说辞，她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了。
塞巴斯蒂安耸了耸肩膀，十分遗憾地说道，“目前没有，蛇怪的内丹一大半用于恢复你的身体，一般送给了为您献出血液的玖天梨悠恢复体力。现在……” 玖天迦月明白塞巴斯蒂安的意思，她颓然的垂下了肩膀，“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难道我的右手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吗？”
“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爱德华殿下很想念您。”存了私心说完后，见玖天迦月目光呆滞，面无表情，身体僵硬，一种灰暗的绝望情绪覆盖而上，塞巴斯蒂安心中一软，开口说出一个他也不确定的解决之道。“当然，目前来说，我也可以暂时止住您的手不自然的抖动。但如果真要根除，或许，玖天家族传说中的水月诀可以帮我们这个忙？”
“水月诀？”玖天迦月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莫名地，她觉得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待会儿我的力量会进入你的右手筋脉中，放轻松，不要反抗，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声音像是在与情人私语，充斥着奇异的诱惑力。
玖天迦月却没有怎么在意，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右手上。她绝对不能失去她的右手，绝对不能……
刺骨的寒意涌入她的手臂中，整个右手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陷入麻木失去感知。玖天迦月的倒吸一口气，牙齿上下的打起颤，好冷，好冷……
“小姐，在坚持一下！”一声暴喝如炸雷般在耳边炸响。近乎昏迷的神智在一瞬间清醒，玖天迦月虚弱地抬起头来，黑的纯粹的眸子正好对上那一双隐含关切的焦急的血红之眸。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柔柔的笑了笑，“赛巴斯——”
我，似乎，有些想要依靠你了呢？
可，我知道，不行啊，呵……
塞巴斯蒂安加快了动作，更多的力量带着强硬的力道涌入，“小姐，在忍耐一会儿，只要一会儿……”
“我知道，我知道。”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低低地回绕在耳畔，身体难受得张着嘴急促的出气，渐渐回复的神智重新感受到身体的痛楚，身体内的血管，内脏，甚至整个灵魂都在叫嚣，这种痛处比神秘少女施与的酷刑更为直接，像一把刮骨尖刀一点一点刮过她的骨血，她痛苦得直皱眉头，黑瞳里空空荡荡的，视线完全没有焦距，只能下意识的回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塞巴斯蒂安终于停止了往玖天迦月的身体中灌输魔力的行为。他怜惜的抱紧怀中娇软虚弱的身体，要是没有对怀中的她有一丝在意该有多好，这样，他能冷眼旁观的看着她的痛苦，可以毫不犹豫地取走她的灵魂，而现在呢，他犹豫了，迟疑了，不舍了，他该怎么做，又能拥抱她多久？
玖天迦月嘴唇颤抖，头痛欲裂，手脚虚软使不上力，“这一次能维持多长时间？”
“三个月，但如果找不到根除的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所能维持压制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发作起来也会越痛苦。”塞巴斯蒂安静静的握着玖天迦月冰凉的手，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塞巴斯蒂安伸手握住玖天迦月的下巴，扭过她的头，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慢慢摩擦，玖天迦月依然闭着眼睛，既不反抗也不说话，似是累极。塞巴斯蒂安抬手在她眼前拂过，强烈的困意瞬间袭上，玖天迦月还没反应过来，便又陷入沉睡。他深深看着怀中的少女，眼中充满了他自己也没觉察到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旧伤难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