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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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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杜复来的农庄,工人们正在把猪一头一头的装车拉到肉联厂屠杀、洗净、分成一块一块的发送各地超市菜场。办公室里只剩下杜复来和黑叔两人。
“你以前做事都很小心。”黑叔最近迷恋上了WII的赛车游戏,他一边很可爱的赛着车,一边责怪被吴业医生包成粽子的杜复来。
“恩。”
“你从你爸妈死后也没动用过他们以前的关系。”
“是。”杜复来拖长音回答。
“那这次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你傅阿姨看到你被打都快要急哭了。”黑叔越说越气的把方向盘扔到沙发上,怒其不争的看着杜复来:“大剌剌的做蛋糕来勾引她丈夫,深怕他不知道你和他老婆有关系。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喜欢挨揍,还不如就做个蛋糕胚子,上面写‘葛羚是我杀的。’送到他家得了。”
“我也就这么一点小爱好。”
“你这点小爱好会让你丧命,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人,你说哪里有人会把自己杀了的人的东西搞成蛋糕?”
“我也就是顺手送了人,谁会知道地球那么小,那个小姑娘居然是他下属。”
“哎。我都懒得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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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今朝现在有点怕见到主编,她怕和主编有相同的秘密。虽然这在职场来说是成为上司心腹的必要条件以及迈向成功的关键一步。
她只想好好的做回她的小编辑。
但是主编终究还是忍不住找她,也似乎他的周围只有刘今朝把他当一个正常人看待。
刘今朝进门的时候主编忙着签文件没搭理她。面对着这个瘦到脱型的男人,刘今朝心中居然暗暗希望他老婆真的是遭遇了不测。不然以主编为爱痴狂毁灭一切的个性,怎么能忍受他老婆对他的背叛。
“小刘,昨天的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没有,没有。”刘今朝明明告诉了八个人,包括她妈。
“那件事真是谢谢你。”
“应该的。主编你还好吧?”
“能有什么事。哎,不过。”主编喝了口茶:“别看那人是个蛋糕店小老板,能量大着呢。我刚出公安局的门,有人就叫住我,让我小心点。”
“那您可得注意安全。”
“先不说这事。小刘,你们社会组最近要进行整改啊。”主编又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恩,我们知道。”
“你和王小舟继续做之前的栏目,同时我决定你负责一个不定期的落地栏目,你可得好好写。”
“真的啊。那选题什么的下周开例会的时候定么?”
“不用,选题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本市教育厅副厅长失踪纪实。”
“主编,您夫人。。葛厅长。的事情就算写了也通不过啊。”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反正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吧。”
刘今朝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挪到办公桌前坐下。十五分钟前她对主编还抱有莫大的同情,经过这十五分钟的谈话,她觉得这男人已经疯了。已经把整个杂志社,尤其是自己当成寻找他老婆的私人利器了。
“怎么了啊?”王小舟看则关心其实八卦的表情。
“噩耗。”
于是,刘今朝开始每日都不坐班,每日都到杜复来蛋糕店报到的日子。
“刘记者来了啊,桌上有刚出炉的奶酪蛋糕,小茶壶里温的是锡兰红茶。自己去弄来吃啊。”这是刘今朝到杜复来蛋糕店上班的第五天,杜复来不仅由着刘今朝在他店里吃吃喝喝,甚至还经常把他的高级食材拿出来助兴。
刘今朝不禁想,要是主编知道他和他心中的嫌疑犯关系这么密切会不会立刻把自己开除掉。
“你要去哪里?”刘今朝不免俗的问了一句。
“医院啊。”
“头上的伤没好啊。”
“你们家主编拳头比铁还硬,哪里有这么快好。”杜复来一边委屈的说,一边掀起纱布给刘今朝看。
“看起来确实。。挺疼的。”刘今朝摸了摸那块纱布。却不经意和杜复来靠成了一个特别暧昧的姿势,尤其是傅阿姨端水果进来看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让刘今朝很慌乱,甚至把桌上的笔都碰掉了。
“喂,你到底和葛羚什么关系嘛?”刘今朝连忙坐下了,心神不定的用笔戳着记事薄。
“啊,没关系。”杜复来很疑惑这女生忽然的变化,刚刚她还在温柔的心疼他的伤口呢,现在演的是哪出?
“那你为什么会有那造型的蛋糕?
“又来了。哎,就不是故意嘛。”杜复来采用哀兵政策。
“你每次说的理由都不一样。”
“那要让您有新鲜感啊,让您有新鲜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说完杜复来还不忘做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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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复来觉得地球上偶发的每一个事件都是有逻辑可循。比如,他在铁杆哥们儿吴业医生那儿包扎好伤口后遇到庄退之。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长好?”在某大医院的心理专科,吴业医生在这一个病人和下一个病人的间隙,把杜复来的纱布取下来,认真观察着。
“说明你技术差呗。”杜复来找了本医学杂志乱翻着。
“你能不能动来动去,再动就去医院排队包扎去。我又不是外科医生,我是心理医生。”吴业对着一会儿找杂志一会儿找水喝的杜复来警告。
“干嘛这么凶?当年我支持你考医学院就是盼着能揩医院的油,看病方便。”
“那你还真为了你当年的愿望做出表率,就为了这个和人打架?”
“解释很多次了,别人打我。”杜复来无奈的回答。
“那你就不该做出什么事情让别人打你。”
“老吴,把脸放轻松,我不是你病人。真是看得我累得慌。”
“你要清楚你自己的病,伤口本来就不容易好。”
“我知道。不过你下次给我包扎的时候包扎得漂亮点,现在这样一点都不酷。”
“我下次给你盘成一中国结。”吴业医生厌倦似的挥挥手,点了一个‘next’。
于是庄退之被保姆推着进门,杜复来忙拉了一把,让半百的保姆推的不是那么辛苦。庄退之感激的给这男人一个微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因为临时约不到人晚餐,杜复来在医院的绿地上长吁短叹。
“哎。”杜复来看起来像一个很怕寂寞的人。
“叹一口气会少活三秒。”旁边有陌生声音说。
“也不是很在乎。”杜复来把玩着手机,并没有抬头的回答。
“为什么。”陌生声音夹杂着轮椅咔咔的怪叫越来越近。
“这医院一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呢,说不定停尸间都床位紧张。谁不死啊,这有什么好在乎的。”
“那你还去看心理医生。”
杜复来抬头看见一个坐轮椅的苍白年轻人,他也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
“啊,我刚刚在吴业那里有看到你。”杜复来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是啊,你排在我前面嘛。”
“我并不是。”杜复来抓了抓头上的纱布,罢了,谁说得清楚谁有病没病,就伸出手,“你好,我是病友杜复来。”
“你好,我是病友庄退之。”。庄退之笑了一下,并没有抬起手,只是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脖子以下就只有右手食指和中指能动掸了,不能握手了。”
“呀,没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杜复来打着哈哈。
“这说明我隐藏得还不错啊。对了,您是什么病啊?”病人和病人之前好像没有隐私这种事情,曾经有次杜复来去看一个做了痔疮手术的朋友,她在她的病房叫内痔1,相应也有混合痔2之类的称呼,所以对庄退之的直接问句,杜复来倒是很习惯。
“季节性情感障碍。”杜复来想了一个刚刚在吴业杂志上看到的名词。
“看来您冬天的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
“冬日出生的人容易患这种疾病。”
“还有这说法,那你呢?又哪儿出问题了?”
“我没病。”庄退之又笑:“如果以一个只能脖子活动的人来说,我算一个健康得不得了的全能冠军了。”
“那过来做复健?”
“再怎么复健也只能让头部更灵活,我又不跳印度舞,弄得那么灵活也没用啊,我只是喜欢医院的氛围。”
杜复来看着面无表情走来走去的病人“这种氛围?”
“对啊,至少每一个人都很有信心的治病。”
“都治好的病永远是少数。”
“所以,我们还是来治病了啊,这种盲目的乐观主义像不像麻醉剂,能让人产生积极向上的作用。”
“好像还真有这么点意思。看来你是不乐观咯,需要盲目乐观来麻醉你自己。”
“你见过哪个脖子以上才有感觉的人会特别乐观?”
“张海迪?”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
“我有的时候也算是特别乐观,而且甜食容易让人乐观的哦。”杜复来从包里扔出张皱巴巴的名片放在庄退之怀里“有空到我那儿吃蛋糕吧,不用呆在这种到处都是脏空气的地方吸收麻醉剂了。”说完对他挥了挥手,转了弯,又回头看看庄退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