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十四》梦柒

13、第十三章

　　外间，勤叔正坐在窗子上对着月亮喝酒，夏荷在桌子旁打瞌睡，油灯的火苗一闪一闪的，照的朦朦胧胧。
　　“少爷，你怎么醒了！”
　　听到脚步声夏荷揉了揉眼，用铁丝把油灯挑亮些。
　　“夏荷，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冥月坐在卧榻旁边的凳子上，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又想到了那个记不太清的梦，会是巧合吗？
　　“从伤口看应当是有一个多月了，多为刀剑外伤，从伤口新旧程度和深浅度来看，似乎伤他的人愈是后期愈是厉害。然后今天又撞到了头部，里面可能有淤血，是否会对记忆造成影响现在还不能确认。”
　　“他的中毒情况怎样了？”冥月记得勤叔说过他还中了剧毒的。
　　“少爷，这位恩公所中的毒非同一般，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可能是蚀骨和血凝。”
　　“蚀骨？血凝？”冥月光听这名字就感觉不太舒服。
　　“蚀骨之毒，中毒者三天入肌肤，六天进肌理，十天蚀筋骨，一月噬脑髓，中毒者在中毒后，痛苦的程度会依照中毒的深浅而不同，毒到哪里，便痛到哪里，基本上到了第十天就能让人痛的生不如死，而到了一月后则则能痛到让人都癫狂失去理智。这种毒是只有齐国皇室才有的，因为配制蚀骨需要用的一种草只生长在齐国的寒冰山脉，而那里常年四季都有士兵把守。”
　　“其实蚀骨之毒不难解，只是解药中需要一位火焰莲，这东西生长西北沙漠，那里气候极端恶劣，即便是生长于西北的人也极少会去采集这种东西，而且西北之地极为遥远，往来非常耗费时间，往往中毒者都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自杀了。”
　　“而血凝则不同，血凝不仅是一种见效十分缓慢的毒药，而且它的特殊性还体现在它的下毒方式上： 12味毒药，12味补药，按照十二月排序，每月十五，午时进补，子时下毒。仅仅是下毒的过程就需一整年，而且期间被下毒者若是被人下了其他毒药，则会前功尽弃。也即是说，在下毒的那一年，下毒者还必须保障被下毒者的绝对安全，而这还只是第一步。”
　　“血凝第一阶段被成为血双，被种了血双的，若是想解毒，只需将12种毒药熬成一碗，于十五日午时服下，再将十二种补药熬成一碗，晚上服用即可。”
　　“血凝第二阶段叫血魄，下毒者需连续四年内，将以12种毒药喂养的十二月兽，取活胆汁液浸泡十二种对应的补药每月初二、十六各服一次，四年后，中毒者血液会发生变异，此时若是要解毒，需花费八年功夫。”
　　“前面两种状态还不可怕，因为前面两种尚且可以解毒，但是若到了血凝阶段，除非有神仙相救，否则无药可解。血凝第三阶段，下毒者需寻的12个未满周岁孩童作为鼎炉，将血蛊植入其体内，以毒药为养料，待小孩三岁后血蛊成熟，将蛊虫取出放置一个陶罐内相互厮杀，最终剩下一条血蛊王，血蛊王将以种了血魄之人的变异血液作为养料，每一年血蛊王会蜕变一次，依据血魄的强弱会进行不同等级的蜕变，而每蜕变一次，中蛊者便会失去理智变得嗜杀一些，待血蛊王进化成了赤血蛊王，那人便成为了全无理智的嗜血狂魔，直到被赤血蛊王吸尽全身血液死去。”
　　“一般极少会有人用血凝去杀人，因为这个方法所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精神财力，但是对于南蛮的巫族人来说，他们却会不惜耗费极大的代价去培养药人来种植血凝。因为赤血蛊王，乃是巫族最为厉害的万蛊之王。”
　　“但是想做到血凝却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血蛊王对于血魄的血液极其挑剔，通常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到了这一步却往往因为血蛊王不愿吸食血魄的血液选择饿死而导致功亏一篑。即使在巫族赤血蛊王也只是个传说而已，还没有听说有人能养成的。”
　　“所以与其说血凝是毒，倒更不如说是一种巫蛊。但是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在师傅的手记上有看到记载，就连我师傅都没有见过。刚才我试了一下那人的的血液症状，确实与师傅手记中描述的十分相像，只是巫族人一向不出焚香谷，这人又怎么会被种了血凝，以他体内毒素潜伏的时间来看，早已是第二或第三阶段了，我看他的样子又是血蛊王蜕变导致的癫狂之症，可是检测了好几遍又没有找到血蛊王的存在，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了。”
　　“夏荷，那你能解开吗？”听夏荷讲了一通，冥月觉得头都大了。
　　“少爷，我已经用火焰莲配制解药给他解了蚀骨，但血凝我从没有解过，除非是我师傅，他对于南蛮巫族的蛊术会比较了解。但是他一向行踪不定，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样……”
　　“少爷，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刚刚看了看，那位恩公已经稳定了下来，即使是第三阶段，那血蛊王也还只是初次蜕化，等下一次蜕化起码要一年以上的时间，到时候我想办法找到师傅让他给这位恩公看。”
　　“嗯，辛苦你了夏荷，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
　　“不用了少爷，我来照看就行了。”
　　“好了夏荷，你跟桃子都去睡吧，有我守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好的勤叔。”
　　夏荷点点头，跟桃子一块离开。
　　“月儿，要不要来一口？”
　　勤叔递了酒葫芦，冥月点点头，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说不定喝点酒能清醒些。
　　“……”
　　“哈哈……味道怎样？”
　　“勤叔，这不是水吗？”冥月不明白的看了眼勤叔，还以为他是在对月喝酒，没想到酒葫芦里面装的都是水。
　　“我又没说那是酒。”勤叔笑呵呵的用力揉了揉冥月的脑袋，“怎么样，轻松点了吧。”
　　“嗯。”
　　冥月点点头。
　　“勤叔，你说人有没有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啊，应当有吧，因为前世求而不得，所以今生再续。”勤叔继续拿着他的酒葫芦喝了一口水，见冥月沉默，又说道，“怎么，你想跟我说，他可能是你前世的恋人？”
　　“……”
　　喂喂喂，勤叔你不要太会破坏气氛了好不好，冥月顿感吐糟无力。
　　“好了好了，说笑的。我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他是你前世的哥哥吧？”勤叔安抚了一下要炸毛的冥月。
　　“你怎么知道？”冥月诧异抬头，难道勤叔也会读心术。
　　“哈哈，你今天不是叫了他老哥吗，虽然这个叫法是蛮特别。”
　　“嗯，我……我最近总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长的跟他的哥哥，然后他也会叫我阿悦。”冥月含含糊糊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叫阿月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虽然他今天也确实是保护了你，但是月儿你要知道你的身份，这次北上本身就危险重重。照夏荷说的他如果真中的是这两种毒，那这个人极有可能跟皇室脱不了关系，我会托客栈老板请大夫好好照顾他，我不希望你这么快就被牵扯进去。”
　　“可是……”
　　冥月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找不出辩驳的理由，前世今生本就是虚幻的说法，说了别人又怎会相信，勤叔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月儿，若说你们真的是有缘分，自然日后会有相见的机会。他救你一命，现在你让夏荷帮他解毒，已经还清了。”
　　“我知道了勤叔，到时候麻烦你了。”
　　勤叔拍了拍冥月，拿着他的酒葫芦重新坐在了窗台上。
　　“哥~”冥月看着静静安睡着的人，张了张口型。思索了一会儿，解下披风，爬到了软榻上，掀开棉被的一角钻了进去。
　　被窝很暖，冥月将整个人都钻了进去，寻着温暖源，将脑袋埋在了那人的胳膊下，抱住了他的腰，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周日，说了是双更一周ORZ……于是还一章会在下午更新，从明日起，更新应当会放在晚上日更。
望天……虽然木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