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沈双尧

8、脱离险境

　　等待总是漫长的，尤其是困在陷阱里的等待，小敏感觉度日如年。
　　尽管有些恐惧，但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措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不说话？”小敏看着祁若青说，平时烦恼的时候总嫌弃身边太吵闹，此刻，她觉得安静得可怕。
　　祁若青说：“我说什么。”他竟然还是那么镇定，语气平静。
　　小敏说：“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
　　过去了那么久，她的信心在减少。
　　祁若青说：“没有。”没有多余的字，他的回答很干脆，很有力。
　　之后，陷阱内又恢复安静。
　　祁若青坐在那里，仿佛睡着了，像一个老僧打坐一样入定。
　　过了一会，小敏又说：“没想到，你竟然那么镇定。”
　　祁若青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她，她似乎有些颤抖，显然她正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挣扎。
　　她的心乱极了，渴望听到一声安慰。
　　祁若青缓缓地说：“我们现在需要保持体力，不是吗？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就看谁能够承受得住煎熬。”
　　仿佛是一阵梵音，轻轻地吹尽小敏的心里，她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不能说是视死如归，但是祁若青大难临前如此泰然处之，却不能不让小敏为之叫好。这也让她镇定了不少。
　　小敏说：“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祁若青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又是一些假设的提问，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对方，说：“即便是世界末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小敏并不死心，说：“难道你不想做一件自认为最值得做的事情。”
　　祁若青摇摇头说：“不想。”
　　小敏说：“你不遗憾？”
　　祁若青淡淡地说：“既然是世界末日，还有做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呢！”
　　接着他又反问小敏：“假如明天世界末日，你有遗憾吗？”
　　小敏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祁若青没有说话，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阱壁边。按住阱壁，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敏说：“你是说我们可以出去了？”她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真不敢相信祁若青说的，能够用什么办法出去。
　　祁若青点点头，没有说话，只见他掏出一条毛巾来。在阱壁上挖着，过了很久，阱壁上被挖出了一个孔，脚掌刚好伸得进去。
　　小敏盯大了双眼，始终不相信，阱壁怎么会被掏出一个孔来。
　　祁若青说：“你一定好奇，怎么能够掏得出一个孔来。”
　　小敏点点头。
　　祁若青说：“其实，我这条毛巾是湿的。”
　　小敏疑惑的说：“这里又没水，它怎么弄湿的？”
　　祁若青说：“是我爬山时，用来擦汗弄湿的；偏偏我这个人一运动，就汗流浃背，所以它现在还是那么湿润。”
　　他一边说，一边挖。阱壁上的孔慢慢的多了起来，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笨办法，却是一个有用的法子。
　　祁若青延着阱壁一边挖孔，一边往上爬，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而祁若青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仿佛给了小敏无限动力，比起开始的绝望，希望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祁若青爬出陷阱，找了一根很长的树枝，让小敏把外套脱下来，把它钩了上来，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将两件衣服绑在一起，然后伸到陷阱里面，把小敏拉了上来。
　　从没感觉过世界是如此美妙，小敏对着天空长啸，响彻四方。她实在是有些兴奋了，还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让人激动呢？
　　祁若青却轻声制止，说：“别喊，说不定那野猪，还在我们周围呢？”
　　小敏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表示不敢了。
　　他们快步下山，直到山脚，看见有人居住的房屋，确定安全了之后，他们倒在草地上。大难过后，祁若青竟然有种虚脱的感觉，那么无力。
　　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的跳动着。

　　小敏回到家里，她爷爷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看见小敏回来，天色却已经有些晚了，便说：“今天爬了很多山路吗？”
　　“我们今天掉到陷阱里面去了。”想起白天的事情，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小敏的讲诉，她爷爷说：“临危不惧，这个年轻人倒也难得。”
　　小敏说：“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却是很镇定。”
　　此刻，她对祁若青的感觉竟然高大起来，说起他，嘴角也不知不觉露出笑意来。
　　这些都被她爷爷看在眼里，于是他说：“那孩子确实不错，你可别错过了。”
　　小敏说：“要是刚刚他对我告白，我……”她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脸红了到耳根。她以为在草地上，祁若青会对她说些什么，偏偏对方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爷爷笑着说：“你还要他说什么呢？”
　　不是吗？该说过的话，祁若青早已经说过了。
　　接着他说：“既然先前几次，都是他向你告白；而如今，你也可以放胆追求你的幸福啊！”
　　这世界总归是这样，不是你追求他，就是他追求你，一段爱情的开始于告白，成立于接受。
　　此刻，祁若青毫不知情，他睡得很深。
　　今天的遭遇，是任何一个经历过这样事情的人所无法忘记的，脱离危险后，也似乎丧尽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浑身无力，早早入睡。
　　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开着一辆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山路又弯又陡。
　　行驶到一段路，竟然是与地面呈直角的状态，车子向下翻滚，他感觉刹不住车，整个人被抛了出去。
　　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接着他却梦到了美好的事情。
　　一些纯净的东西，天空、大地、无边无际的原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他一路行驶，看着这些美丽的风景。
　　又感觉愉悦极了。
　　一阵铃声响起，吵醒了祁若青。
　　他有些分不清楚，刚才做的是不是梦，甚至有些遗憾，自己的美梦就这么被搅乱了。
　　不过要是他得知，电话那头告诉他的事情，那么什么美梦也比不上它。
　　电话是小敏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