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玉传说》无花

7、曼珠沙华

　　他所苦苦期待的千年之约，她果真出现在昔日的忘川河畔，可是，却认不出自己，而只记得他。
　　这世上那来的碧海大仙？又哪里来的无恨海？可笑的是当年他竟然相信了他们谎言。他找过，寻过，幽冥，天上，人间。为什么他会欺骗他？还是她也在欺骗他？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问，原谅她的所有。
　　这一千年她究竟在哪儿天涯？海角？为什么她再此出现却认不出他？又为什么口中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问，原谅她，一直原谅她，就算杀光所有人。永远都不会责怪她。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
　　无常被囚禁在18层炼狱，身上布满被各种刑具施压过的痕迹，血染的破碎灰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鲜红的像朵朵绽放的曼珠沙华。两条粗壮的铁链分别穿过他两侧单薄的琵琶骨，崩直双臂，刺透左右两腕，远远地没入两侧怪石斜耸的峭壁中，身体悬自半空，脚下是怒动的火海，噼啪中崩洒着炽热的熔浆，翻滚。黑白交错的乱发，将所有的表情掩藏……那怕灰飞烟灭。但他却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这个自己有生以来最敬仰的神---冥王。
　　他很想问她一个问题，到底是靥微还是玲珑。
　　她们都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这河水有鱼否？他轻笑。忘川河畔万物灭绝，寸草不生；逆流的忘川河水清澈见底，却映不出任何事物的影子，谁都知道自有它以来就这样，这是忘川的本性----遗忘，逝去。
　　玲珑在忘川河水中映出靥微的影子，再次开遍忘川彼岸的花儿，这都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不知道这一切该给自己一个怎样的解释？该给冥王一个怎样的解释？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冥王飘浮在炼狱的上空，背对着伤痕累累且处于昏迷的无常。
　　“回大王，他什么都不说。”鬼卒道。
　　“那就继续用刑，直到他开口为止。”言语冰冷，无半丝温度。
　　“是”。
　　他嘴角无意的抽动，紧握的掌心中指骨发白，咯咯作响。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任何人都不能从他手中抢走。

　　忘生殿，紫微宫。
　　“靥微？冥王妃？不，不，都不是，我只是玲珑，一块仙玉玉佩，玉帝将我赐给无常，我便是无常的。我们相依为命。你放开我，我去找他。”总是纠结挣脱他的怀抱？还是继续贪恋温暖？只要稍稍一点挣扎，便会被他抱的更紧。
　　“靥儿，忘川的曼珠沙华都开了，带你去看好？”邪魅一笑万种风情，从没见过哪个男子会笑的那么美。她却不信忘川会开出花儿，除非是梦境罢。
　　他没有骗她，忘川河畔果然刹如火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没有叶子的曼珠沙华鲜红娇艳，风中摇曳，摩娑相依。花开开彼岸 ，花开时看不到叶子 ，有叶子时看不到花 ，花叶两不相见 ，生生相错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
　　“靥儿，你可记得这曼珠沙华？”他目光向远出望去。“每一朵都出自你的足尖。”说话的神情，无比骄傲。
　　红色的花海，一男一女的背影，风中飘飞的长发。携手，相依。云雾缭绕的玲珑幻境，一玉一草，水中紧紧相拥的女子，她在耳边的呢喃。无一不痛斥着脑海。现实与梦境不可思议的交织，重叠。不得不重视自己的身份，同样的记忆，同样的模样，靥微？玲珑？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