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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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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坐了計程車回到我的古董小舖,很難得沒見到打瞌睡的王盟,而他正拿著掃帚在門前掃著。
我和他對上了眼,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五秒後才驚喜大喊:「老闆,你回來了!!」
這不廢話嘛,小爺我都站在你眼前了,不是回來了還能怎樣。
只是我此刻萬般的疲憊,並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和他瞎扯,只道了句:「店你繼續顧著,我累了先上樓休息。」
也不理王盟在後頭叫囔什麼的,只顧著自個兒上了樓,機械化的開門,把背包往屋內小角一扔,腳步緩慢且疲累的往臥房裡走去,自我放空似的倒頭就睡。
也許是逃避吧。
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管,他娘的一切都見粽子去吧。
這倒頭一睡再醒來竟然已經是隔天下午,叫醒我的不是別的正是我那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肚子,咕嚕咕嚕的慘叫不停。這時我才想起,前晚回飯店後幾乎沒吃什麼,接著就是上飛機一路到杭州回到家後就睡,說起來也兩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怪不得此時肚子怪叫的這麼厲害。
雖然犯懶極不願意爬起來,可在這樣下去難說不給活活餓死,想我吳邪不是誤踩陷阱也不是被粽子咬死,而是懶得起床餓死在自己床上,我這鐵定是最蠢的死法。
要是讓那悶油瓶子知道,可能會笑倒在我墳上。
悶油瓶。
他哪會笑啊,搞不好他連來都不會,我是他的誰啊…………
胸口突然一陣緊縮,呼吸變的困難,又來了,只要想到那個人就很難受。
吳邪你有點出息!都是個二十好幾的青年了,做啥為了個雞毛蒜皮大的事搞得心裡烏煙瘴氣活受罪,不就是對悶油瓶大聲了點嘛,去西王母鬼城戈壁那次我不也對他吼過,也沒見他放在心上,小哥不是心眼小的那種人。
他就是什麼也沒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把我對他的關懷當做一回事。
他總說自己與這個世界沒有關聯,一再一再的拒絕別人的關心與牽掛,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怎麼能跟他人有所聯繫呢。
而我是真心的希望他好,每次看見他眼底埋藏的落寞,周圍散發出極為孤單的氣息,我心裡就很難過,悶油瓶只是悶了點,其實他人很不錯的,像我這樣斗沒下過幾個的菜鳥總中招,他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沒有一句厭煩從不說一句拖累。
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他其實很在乎我們的生死,不然有危險的時候他大可不理會我們,又何必老是弄的一身的傷,想起他拿起刀老是割自己的手,為的就是要驅逐那些屍鱉毒蟲,每次一有危險,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把我們護在身後,看著他精瘦的背影,莫名的感到心安卻又為他心疼難過。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回來之後發呆之餘,腦子裡想到的都是那悶瓶子的事。
就連煮個方便麵的時間,都還在糾結著斗裡的過往一幕幕。
我明明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一個人。
。。。。。好吧,有時候我承認我想太多了些,考慮的地方多了些,愛鑽牛角尖又固執了些。
就當某人正自我厭惡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我麵都來不及吃上一口,是誰這個時候打擾小爺吃飯啊,我沒好氣的接起,「喂。」
「天真啊,不好了,小哥又失蹤了。」電話另一頭傳來胖子著急的聲音。
我聽了心裡咯登一聲,心臟像是被砸了一拳,呼吸進去的空氣彷彿凝結了,沉鬱的痛了起來。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的聲音聽起來冷硬:「怎麼回事?」
「就、就是你回飯店後,我帶晚飯去顧著小哥,他沒見著你問了你去哪裡,我跟他說你回杭州去了明天一早的飛機,當時他也沒多大反應,我也沒當一回事,誰知半夜護士巡房時就沒看到小哥人影了。」
又走了………
這次又是多久?連一句話都不留,他還會回來嗎?
他什麼都不記得的能去哪裡?身上有沒有錢?身體恢復過來了沒有?
又為什麼要走………
想到那個人就連失了憶什麼都不記得的情形下也要撇下我跟胖子的離開,我的心就痛的鑽心、疼的撕肝裂肺,心臟像是被緊捏著,肺裡的空氣彷彿被抽空了,無法呼吸。
腦裡亂哄哄的只剩,他走了,一句話也不留的走了………
「天真?天真你還在線上嗎?怎麼不說話啊?」
電話那頭傳來胖子著急的叫喊,漸漸的我慢慢從心痛中恢復過來,努力平復情緒的說:「胖子,我就過去找你,等我。」
我也沒等他什麼反應,急急忙忙的掛上電話,麵也不吃了焦急的衝到房裡拿了皮夾,隨意帶了幾件衣物和平時常用的物品,跟樓下看店的王盟交代了聲好好看著店就出了門。
耳邊還傳來王盟疑惑的喃喃唸著:什麼事這樣急,才剛回來的又要出門………
我實在是沒有心思去回應他,只是心裡苦悶的很。心裡滿滿的只有悶油瓶,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
風風火火的趕到機場買了最快的票子飛到北京,中途一點歇息也沒有,短短四個小時之後我人已經在才分別兩天不到的醫院。
接到我已經到了的電話,胖子似乎很驚訝我來的這麼快,體會到我不安著急的心情也不敢馬虎的火速趕來與我會合。
「操,天真你怎麼來的這麼快啊!敢情不會是胖爺掛完電話你就立馬的來了吧?我還以為你明天才會到呢。」
「小哥都給你搞丟了,我急都急瘋了,你還要我明天再來!!!」要不是胖子那身神膘,我想依我現在的憤怒肯定可以把他給跩起來。
「話、話不能這麼說的吶,你說像小哥那樣的人他要是真想走,你看這誰能攔的住他。」
因為胖子這句話讓我原本氣極怒極的心,瞬間給打滅。
也是,要是悶油瓶他自己想走,估計誰也留不住他的。
想到這裡,我感到非常疲憊的深深嘆了一口氣,雖然如此,但我還是無法做到當沒這個人一樣的不去管他的事。
我煩躁胡亂的抓了下頭,下意識的就想拿菸出來抽,後來想到這裡是醫院,便又收下口袋,問著:「現下怎麼辦,上哪兒找他去?」
「唉、我說這事不是件容易事,你想想小哥那是什麼樣的人,千年粽子見他都得下跪的,又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專業的失蹤人員,他要是真想不見讓人找不到,我們再怎麼找也是白廢功夫。」
「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找小哥啊!他失了憶,什麼都不記得一個人能去哪兒?身上沒錢餓了怎麼辦?不行不行,想到這我就受不了………」
只要想到悶油瓶孤孤單單一個人面對著,對他來說什麼都陌生的一切,我的心就疼痛了起來,那個人已經瘦得剩一把骨頭了,那個人什麼都行就偏偏不會照顧自己,那個人老是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沒有聯繫,孤傲又固執的不肯讓人走進他的世界………
也許是我的神情太過於難過太顯示出來,胖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嘖嘖的說:
「小吳,小哥是失憶不是失智,他以前不也一個人這樣過來的……不過,說真格的,天真,你對小哥的關心還真是他娘的上心,比自個兒的親爹娘還緊張,小哥要是知道,肯定感動的痛哭流涕,沒準兒就娶你回家當媳婦。」
「狗日的你少廢話,你不找我自己找去。」我氣胖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個正經,也氣自個兒不爭氣,這種揶揄的話都聽了幾百遍了還會臉紅,小爺我臉皮幾時這麼薄了,臉紅個屁!
「唉,不是胖爺我不找,你想想小哥這會兒一句不說的就走,肯定有問題,沒準兒是想起以前的什麼事,不想我們知道,才趁著半夜夜深人靜的偷偷跑掉。」
聽了胖子的話,我冷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胸口那股煩躁之氣給逼了出去。
胖子說的我不是沒想過。
若小哥還是剛到醫院那時,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模樣,是絕對不可能一個人悄悄的走。
肯定是他想起了什麼又不想讓我們知道才會這樣。
這悶油瓶不管是有沒有失憶都一樣,說走就走,從不交待自己的行蹤,一點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會擔心他,彷彿我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種種關心絲毫沒有傳遞到他的心裡。
我突然覺得心頭一陣寒冷,苦笑了一下,當初為什麼會有自信對他說:『你要是消失了,至少我會發現。』
他現在走了,消失的乾乾淨淨,要到哪兒去找他我都沒個方向?
那種無助感纏繞在心頭真的非常的不好受。
「醫院裡有監視器錄影可以看嗎?」
「有是有,早在你來之前我就去找相關單位要勒,他娘的誰知道他們老說要呈上又是申請的搞的複雜的要命,不就看個破影帶哪那麼多廢話,給我胖爺這一吼,他們立馬去弄去了,估計這幾小時應該也搞差不多了。」
「嗯,去看看。」我跟著胖子往醫院內部裡走,一路上胖子盡說些不著邊的話,醫院管理差、沒醫德、規矩又一堆對實質一點屁用沒有,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心裡直想著希望能在監視影片裡找到有關悶油瓶一些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