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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渣叔之恋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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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邬杰和丧尸同好激动人心的汇合并没能引发警察局内的末世生存大讨论。无可否认,这还是一个被老头子占据控制权的鬼地方,即使有人凭借电影娱乐常识避免接触丧尸,重视程度远远不够——他们根本认识不到所谓生化末日必然是世界性的,据守警察局不出只能饿死。
他拼着一把老骨头跟年轻人争奇斗艳,虽然可以乱真,思维上却不自我禁锢,但老谋深算肯定远胜二十出头小年轻。只是稍微听小警察窃窃私语,得到几个关键词。
原来这些警察没打算耗在这,另有打算。
计划虽好,似乎只包括少数人,把他们排除在外了。该死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可惜身在屋檐下。
左看右看,救命稻草老谢竟然不知不觉消失了。
邬杰光着屁股一拳砸在审讯室的高脚椅上,疼得直叫唤。
迅速穿戴整齐的老毛不解地看着他,觉得大冬天不先穿衣服在那发神经实在不可理解。
“你不怕冻着?”孤僻老头难得好心。
“什么时候了!冻死也比饿死强!这群混蛋破警察要丢下咱俩!” 邬杰把老毛拉入同一战线,“我刚才听他们说什么‘陆航直升机’,‘三百人运不完’,‘跟警备区拼了’,意思是人家逃生之路没给咱们留位置,懂吗?”
老毛不懂。
从开始到现在他什么都不懂。反正逃跑打架都有别人拿主意,保住自己命是全部任务。
邬杰不知道怎么跟个啥都不懂的老农解释高科技直接高到科幻程度的常识,使劲巴望门口,盼老谢这根主心骨早点回来。
“不用看了,”换上制服的谢警官突然出现,细心地将审讯室的隔音门关上。“我刚才就在门外,你说的我也听见了。毕竟一路上同生共死,我跟你们说实话。局里当官的打算去69师警备部抢直升机。刚才一路光顾着跑都没试试电话,现在座机手机都停了,我们局里有自己的通讯方式,打过去问,警备部说停机坪在江北,一直联络不上,恐怕凶多吉少。现在他们看咱们从江北逃回来,知道路还通,准备出发抢飞机。”
邬杰和老毛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沉默寡言多做少说的谢警官吗,一下子蹦这么大段话,他们都晕了。
老谢盯着两张蠢脸看,无奈地压抑怒火。要不是自己逃无法同时兼顾开车和战斗,这俩累赘还管他们死活。
“我不打算跟他们去抢飞机。”
他默默将两把手枪放在桌子上,目光深邃地巡视俩人。
“这里都是警察,平时威风,军人面前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警备区全是年轻力壮的现役军人,武器也比不了,他们有装甲越野车、车载榴弹炮、各种机枪。邬杰,凭你的知识,这次事件扩散范围究竟有多大?”
邬杰吞了口吐沫,想说全世界。但是难得老谢不再把他的话当玩笑,必须严谨。
“如果真的是生化危机,丧尸病毒扩散,最终结果必然是整个地球——当然,前提是无法遏止病毒传播。可那都是电影和小说里的东西,具体怎么样,现在没法确定。”
老谢真想一枪毙了他,之前吵吵那么凶,烦得要死,到他说的时候全成不知道。耐着性子问:“今天早上加油的时候还没事,是不是说,不到一上午传遍了哈尔滨,明天可能传遍东三省?”
邬杰看他脸色不善,立刻找个了推卸责任的说法:“我觉得情况可能更糟。你们局里不是还跟跟外面有联络吗?他们打电话可能只打给警备部一个地方不多问问——警备部是干什么的?”
“别说废话。警备部是哈尔滨军部,服从沈阳军区,但是陆航直升机团直属总参。他们疯了才去抢飞机!”
“总参?意思是国家级的?谢警官你自己想想,他们连国家的飞机都敢抢了,是不是已经有消息——全国都乱了?” 邬杰目光闪烁。他这句话换个时间地点说完就直接成□□了。幸亏老谢是个关注自身生死远胜国家存亡的自私人士,老毛……一农民,不怕。
他说的这些老谢自然早已经想到,可是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全国都被病毒感染人变丧尸,那是什么情况,一切秩序都变成历史,无法控制的大动乱!
老毛越听越糊涂,一路听他们又是邪教又是丧尸,说白了不就是闹诈尸,人稍微多点就慌张得要死不活。城里人就是孬,还警察呢,没胆。
“到底咋整?”一直被鄙视的农民豪气干云地拿枪上手,随便翻出个枪花,好歹也受过民兵训练,给这俩家伙看看,咱们农民有力量。
老谢开心了,他一直觉得老毛实在,听话有义气,还会点民间武术。没想到连枪都会用,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完美手下。
邬杰眨眨眼睛,别扭地抓起枪:“我可不会用。之前不是跟你们说去我朋友店里拿弩吗?去不去?”
老谢多年从事侦察工作,对所见所闻都细致地记在脑子里。他不能答应邬杰的要求:“你朋友的店在南通街,警备部也在南通街,现在去撞上他们说不清楚。不行。”
邬杰急了:“你不是信我了吗?告诉你打丧尸用枪声音太大招出来更多。我为大家好,谁不想保命呀,人都去抢飞机了还有空理你?”
老谢直接排了三管消音器在桌子上。“戴上就没声了。”
邬杰赌气一推:“我不会用枪!我要用弩!”
老谢再不说话,拍拍老毛肩膀,开门往外走。
“别丢下我!” 邬杰一看自己的危言耸听毫无效果,恨不得立刻贴老谢身上以防被甩掉。可是他还没穿衣服,内裤都没穿!
“等等我!”胡乱套上长裤抓过大衣的邬杰跌跌撞撞冲出门,猛然发现枪没拿,急忙奔回去。
桌上空空的,一点遗迹也没留下。那俩老头说走就走,一不留神枪都扫了,完全没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唯一的筹码大约是衣兜里的车钥匙——希望老谢还肯开他的车。
事实上,帮他打开逃生大门的却是那位官派十足的后勤主任。
跑到后门停车场的时候,老谢正跟主任争执,一群警察围堵四周。
邬杰边系裤腰带边听,原来贪婪的谢老头强占了他老婆不算,居然把主意打到奔驰警车头上。
可惜后勤主任始终官大一级,张狂放话,老谢想单独走可以,车死活不给他,敢抢立刻枪毙。邬杰把衣服穿戴整齐了他们还没吵完,不由得十分后悔,刚刚跑得匆忙,内裤没穿,屁股凉飕飕的。
此时老谢在争吵中败下阵来,终于认识到邬杰的实用价值。
“我开民用车!”
“枪留下!”主任变本加厉,“你不服从命令!别以为快退休了没人治得了你,国家警力资源不能滥用。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警察,我革你职!”
老谢像是跟他置气,直接从腰间掏出枪掷在地上。
“老子不干了!老毛、邬杰,上车!”
老毛一向没废话,邬杰心疼枪,深情凝望无果,只能含泪惜别。
坐上车突然觉得不对劲:“我没锁门吗?你们怎么上来的?”
“别罗嗦,开车,快走!”老谢催促,“等会他们反应过来就不让走了。”
邬杰知道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肯定有后招,而且他们三把枪呢,少一把没关系。反而给他旧事重提的机会。
他没有问老谢去哪,自作主张将目的地定为南通街体育用品商店。直到开出警察局围墙他在发现,后座多了一个人。
“哪来的!”
“谢头,求求你带我一起走,我不敢去抢飞机。警备部的人太厉害了。”
楚楚可怜的小女警苦苦哀求完老谢又对邬杰猛送秋波。
三个男人不置可否。反正已经上车了,丢下去怪不人道的,走一步看一步。
小女警千恩万谢:“你们这是往南通走对吗?我家在南通,能不能让我回去找我妈?孩子今天没送幼儿园在家我妈看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送我回家带上孩子。谢谢你们!谢谢!”
老谢阴郁了:这丫头居然偷听他们谈话;邬杰果然不听话非跑去拿什么该死的弩。
邬杰愤怒了:居然有人要求比他还多,而且掀他底牌!
老毛没反应,一手扁担一手加装消音器的手枪。
前方,一路死寂。
邬杰越开越觉得不对劲:“电影里不是这样的。人变丧尸立刻主动袭击人,活人被咬了又变丧尸,应该满大街丧尸才对。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路上连点血迹都看不见。”
老谢也感到怪异,他的直觉向来不骗人,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
“是不是出不来?”小女警提出见解:“爆发的时候上班时间刚过,街上小商店没开门,住宅里的人都在各自家里。变成丧尸的话,是不是不会开门?”
有道理。
这个道理让邬杰很烦躁。他拼死拼活口水几乎喷成个太平洋的劝说老谢来这,可不是为了拿弩。说实话,谁不知道枪好使!他才没笨到丢了西瓜捡芝麻,何况是冒着交代自己的风险。问题是他要救的人在这。
刚碰上就知道老谢是个自私自利不管别人死活的。身为警察,加油站不出手救人,逃跑的时候看见人不刹车直接撞飞。这是怎样的丧心病狂。跟他说来救人纯自找不痛快,说弄吃的又没说服力,毕竟病毒才爆发,食物危机的可怕还没体现,只好说武器。
幸亏浩天那家伙真的进了批弩到店里,之前又约了今天见面,否则恐怕老谢一生气抢了他的车自己跑也没辙。问题是现在多出个麻烦女人,拖家带口的。车上最后一个位置必须留给浩天,别人死也不许坐。
怎么搞掉那女人?
毕竟她是警察,打恐怕打不过,只能智取。
邬杰愁,差点错过浩天的商店。
卷帘门看起来严密,实际并不难开——浩天会不会已经跑了?他要聪明该躲店里。
只能拼一把。进去,伪装立时破了,他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无法在丧尸时代独善其身。来到这里,是他的选择,一个除了后悔只能死的选择。
“下车。”邬杰捏紧车钥匙,那是他和浩天最大的生存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