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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醒经何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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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剑钝和寒烟翠的第一次见面以笑剑钝气势汹汹的前来寻仇做了开头,小红伞和天刀来去几个回合,自觉打赢笑剑钝不太现实,于是借着忽然天黑这一极度反常的天气因素,逃了。
笑剑钝和寒烟翠的第二次见面以笑剑钝路见不平帮小狐逃脱邪狩攻击然后仗义相助送小狐回湘月居做了开头,小红伞顾不得身上的伤,想着干脆和他做个了结,结果被自家人暗算,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后,又被笑剑钝给救了。
在天刀的记忆里,这两件事是他与小红伞仅有的交集。
当听闻火宅佛狱和杀戮碎岛有意向要联姻的消息时,他有些感慨。他的兄长醉饮黄龙是诗意天城的皇太子,于是这次联姻对天刀的意义就在于,诗意天城的两个对立国联姻了,一场可能有预谋的政治风暴即将掀起。
天刀用哦了一声表达了他知道这件事但是毫无兴趣的心态后,尚风悦郁闷了。对天刀这样的反应,尚风悦是不满意的,想着他是用怎样害怕弟弟即将失恋的心情将这件事情尽可能的婉转的向天刀描述这样的心思,不甘心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笑剑钝说道,“我相信慈光之塔也会非常关注这件事情。”
尚风悦扶额,他完全明白了一件事,他和天刀两个人对这件事情的关注点有了一个很大的偏差,摇摇扇子,说,“我以为你会因为寒烟翠而感到难过的。看来我多心了。”
笑剑钝皱皱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姑娘出嫁而感觉难过,不过尚风悦似乎并不想多说,说着“啸日猋的事情真是头疼啊”之类的话,转身就出了屋子。
再见到寒烟翠的时候,是个雪夜,听说寒烟翠要前来拜访他的时候,笑剑钝的心没来由的紧张了很久。
为了缓解这样的情绪,他试图用拉二胡来让自己平复心情,结果二胡声断断续续,愣是出不来一个完整调子。
寒烟翠站在门外很久,笑剑钝一直等着她敲门,可门外却始终没有动静,笑剑钝心想,姑娘莫不是听见我着跑到没边的调子吓到了吗?
于是,结果是寒烟翠在门外站了一夜,笑剑钝在门里等了一夜。
笑剑钝在天色渐渐明亮的时候,果断的拉开了大门,结果看见的只有寒烟翠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叫了一声“寒姑娘”,一路小跑的才终于赶上她。
寒烟翠停了一下脚步,半天才吐出“碧眼银戎”四个字之后,又没有了下文。
笑剑钝一边想着寒烟翠在我面前不该如此这么害羞,一边走上前然后伸手揽过了寒烟翠的肩膀,看着她有些闪烁的眼神,说,“来找我就找我呗,还跑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笑剑钝明显忘记了他和寒烟翠只有两面之缘这件事情,因为这句话实在太过暧昧,暧昧到如果不是情人,他们之间完全不能说这种话的地步。
寒烟翠低下头,说了句“我冷”,然后又不说话了。
笑剑钝把宽大的大袍子拉开,一下抱紧了寒烟翠冰冷的身躯,然后问道,“那现在呢?”
寒烟翠把头埋在笑剑钝的胸口,轻轻说道,“你多抱我一会吧。”
笑剑钝恍然想起了杀戮碎岛和火宅佛狱的联姻,心头猛然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这紧紧拥抱着的双臂是要抱得更紧一些还是应该就此松开。
这半刻的犹疑没有逃过寒烟翠敏感的心思,以至于最后她只能说着“碧眼银戎,你为何还不肯记起我呢”这样的话,然后从笑剑钝有些僵硬的拥抱中走了出来。
“什么?”笑剑钝并不明白。
“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来啊。”寒烟翠的声音很轻,轻到笑剑钝几乎注意不到她的声音。
寒烟翠的声音一直在笑剑钝的耳边回旋不休。可笑剑钝不懂。于是就这样听着。一遍遍的听着。久到这句话好像变成了一句咒语,他被困其中无法脱身。
忽然他也觉得有些冷。再一看,眼前的寒烟翠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还在奇怪寒烟翠是何时离开自己的时候,才猛的一下回过神,眼睛睁开时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刚才不过是他蹭着他的二胡,打了一个盹。
他拼命的在漫无人烟的树林上飞奔,速度快到似流星那样,脑海中一片空白,最后只剩下了寒烟翠在密林里孤独而凄凉的背影。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争取我要的幸福,只是这样,你都无法理解我吗?”
这是久远之前,当他还是碧眼银戎的时候,寒烟翠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诗意天城和火宅佛狱的关系并没有想象般的友好,作为诗意天城皇子的碧眼银戎与作为火宅佛狱王女的寒烟翠能走在一起并不容易,两边身后家族势力的反对,更多旁观者看戏般的嘲笑,碧眼银戎犹豫着,对比着寒烟翠拼命想要维护这段感情而做出的种种努力,碧眼银戎确实非常惭愧。
想爱不敢爱,这是分手前,寒烟翠给他的评价。
寒烟翠被杀戮碎岛的花轿从火宅佛狱带走了,诗意天城和慈光之塔也对此表达了恭贺之情。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碧眼银戎带寒烟翠参观诗意天城时,寒烟翠对他预言般的一句玩笑说的那样,“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只能嫁到杀戮碎岛了,你舍得我吗?”
笑剑钝望着空无一人的湘月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和寒烟翠在四魌界的种种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中闪过,他终于记得了碧眼银戎时的一切。只可惜当他明白的时候,寒烟翠已经成为了杀戮碎岛的王妃,再也不能回头了。
笑剑钝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寒烟翠,他迫切的想要回归四魌界,除了想要弥补醉饮黄龙没能带所有弟弟回归上天界的遗憾,更多的是想要见她。他坚决不能相信杀戮碎岛之主能给寒烟翠她想要的幸福。
不过这最后一面,笑剑钝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了。
碎岛之主收下了笑剑钝拼死带来的先王的遗书,却拒绝了笑剑钝想要面见王后的请求。
夜里,笑剑钝站在城堡中,望着那扇屋内点着烛火的房间,看的几乎入了迷。直到天亮,那豆粒大的烛火也没有被吹灭。笑剑钝知道的是寒烟翠在等他,只是笑剑钝的手停在门上却始终不敢敲击。每每当他想要这样做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四魌界的未来,慈光之塔虎视眈眈,如果只是因为一己私情造成了诗意天城、杀戮碎岛及火宅佛狱的对立,他和寒烟翠要如何面对这种结果。
于是,就像是多年之前,寒烟翠在门外,笑剑钝在门里,两人互相等了一夜一般,这次是笑剑钝站在门外,寒烟翠在门里等了一夜。
碧眼银戎最终是离开了碎岛,寒烟翠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他拉着紫芒星痕的棺材渐行渐远,眼泪再一次忍不住喷涌而出。
“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这样的话寒烟翠说不出,但是这句话却是寒烟翠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她捂着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早已没有了能与碧眼银戎再走到一起的资格,但是她还是贪图着那一丝与碧眼银戎在一起的温暖回忆。
碧眼银戎忍受着对寒烟翠的折磨,在诗意天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直到某天夜里,他再次见到了寒烟翠。
碧眼银戎还记得自己的对寒烟翠说:“是不是因为我又想念你过甚了,所以你担心我,于是又来到我的梦里了?”
寒烟翠微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伞随意的立在墙边,向他走去。
“我是真的在这里,我来找你了,碧眼银戎。”
碧眼银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那你就不要走了,杀戮碎岛就算来找我放人,我都不会放了。”
寒烟翠挣脱了碧眼银戎的怀抱,然后右手抚摸着他的脸说:“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吧,我不想忘记你的样子。”
“你还是要走吗?”
“我不得不走。”
“为什么?”
寒烟翠不说话,只是流泪,碧眼银戎见到寒烟翠如此悲伤的表情,内心被煎熬着几乎承受不住那无法形容的痛苦,他轻轻擦去寒烟翠的眼泪,说道:“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你相信我。”
寒烟翠努力让自己笑着,说道:“你也要记得我的样子,只要记得我笑的样子就好了。”
“嗯。”碧眼银戎再次将她拥入怀里,这样抱着,一直抱着,直到天边浮现了鱼肚白。
“我真的要走了。”寒烟翠如是说道,然后一把推开了碧眼银戎,身体化为了一股青烟,在碧眼银戎的面前消失的毫无声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碧眼银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来不及喊一声“不要走”,他想要挽留的人便已不在了。
直到侍卫传来消息,杀戮碎岛之后于前夜死于火宅佛狱。
碧眼银戎这才如梦初醒般发现他已经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太久,以至于,他甚至都不知道寒烟翠是何时被他那封印了千年的哥哥从杀戮碎岛掳回了火宅佛狱。如果他早些知道这个消息,就算引起战争,他也决不能放任寒烟翠落在这个没有心的小子手里。
寒烟翠的遗体先是被埋在了火宅佛狱,然后又被挖出来,而今葬在杀戮碎岛。碧眼银戎真的没有料想到她死后也会被如此折腾。
来到碎岛的孤坟时,他向碎岛之主表达了想要将寒烟翠带回诗意天城的意愿,碧眼银戎觉得这样的请求就如同之前他想要见寒烟翠那时候一样,碎岛之主都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他还是想要说,因为他想要努力一下,为这段已经没有可能的爱情再做些什么。
碎岛之主没有同意这样的请求,他只说了一句话,寒烟翠是碎岛之后,杀戮碎岛没有任何理由让她被别人带走。
碧眼银戎冷笑了一下,心里说道,如果你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时至今日,她也不会躺在这里。
最后碧眼银戎以诗意天城的名义向他施压,终于将寒烟翠的那把伞带回了上天界。
“我无法带回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