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大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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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家两兄弟，一个占了长，一个占了嫡，多少人看来他们都该是属于竞争性的关系，没想到如今看来倒是关系和谐。这现象，太诡异了吧。不过这些心都是那些居庙堂之高的人该操心的，这里的众位大多是军营里出来的大老粗，看到人家兄弟情深倒是别有心肠，尤其是，避免了一次可能的大截杀，所有人都有一种得逃大难的侥幸感，一时之间场面非常热烈。
秦森和秦桓叙完离情，便准备进城了。秦森带笑看一眼秦桓：“七弟，你幼时极为害怕骏马，如今倒是骑射颇精了，父皇见了必定大为欣慰。”
秦桓一跃上马：“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到了那境地，害怕也得学。”
秦森便住口不说话。众人先进了宁远城，秦森便把秦桓带到自己的府邸去了，稍事休息。
秦桓擦一把脸：“终于是回来了。我当日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抱着回来的希望。”
秦森打发走了下人，淡淡道：“你是父皇最爱的儿子，父皇从不会置你于不顾。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秦桓微微苦笑：“假如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投胎到帝王家。”
秦森默了一默，这些念头他未必没有过，可是事已如此，埋怨也是无用。这些话也许他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他毕竟不是秦桓，他也没有秦桓的那些经历，因此竟然不能出声安慰。
秦桓淡淡继续：“当日既然不由我选择，如今我也没有选择权，只有继续朝前走而已。虽然人终有一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但是谁又愿意早早的落败，早早的死去呢？”
秦森微微一叹，如同当年安慰幼弟的样子揽住秦桓的肩膀：“七弟，你到底是长大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因为畏惧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情形到底是一去不复返了。
秦桓沉重的闭上眼睛：“人总是要长大的。这不是说要逃避就能逃脱得了的。”比如说，他曾经面对过的命运以及他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秦森思量一阵，不再多说，陪着秦桓用了饭，便留下秦桓休息，自去处理一应事务。他现在领着北疆五万兵马，确实是非常忙，尤其是，还有一帮兄弟拉后腿的时候。
秦桓在宁远城歇了一晚，带着使团继续往南走。往南走，越来越繁华的地界，越来越复杂的人情。但是，这些事逃避不了的。只有面对。把那塞外的漠漠草原留在身后，他要面对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国家。把那昂扬的北狄汉子抛在身后，他要面对的是来自兄弟宗室乃至百官的挑剔。
但是，那又如何呢，转过身去，依旧是斗志昂扬的少年，依旧是不畏生死的英雄。
那繁华的都城盛京越来越近了，那庄严的大明宫越来越近了，那离别多年的父母亲人也越来越近了，那从未消失过的争斗也更加近了。
其实，不过如此而已。老天给了他无比尊贵的出身，他便注定要承受无比曲折的命运。
他一直都知道，他要接受的是什么。
所以，那时候，才七岁的他，即使害怕，即使迷茫，也照样踏上了异国为质的征途。
所以，十年后，十七岁的他，即使迷茫，即使无助，也照样要回到那座压抑的宫殿，迎接属于他的命运。
崇庆三十十五年六月初八，“出使”北狄十年的皇七子秦桓回到故国。
有人嫉，有人怨，有人喜。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那当年强忍着哭泣登车远去的小小孩童，归来的时候已经是风姿初成的少年。不管他经历过什么，他终究是活着回到了大胤，活着回到了盛京，活着回到了大明宫。
当秦桓屈膝跪地，淡淡叫出一声“父皇”的时候，崇庆帝饶是为帝多年，也忍不住双眼泛泪。一旁的皇后早就泣不成声。
而此时，十几天前秦桓驻留过的宁远城内，宁郡王秦森淡淡看向下首的幕僚：“老七真的安然回去了。本王还以为，老三他们能够真的做出点什么来呢！”
幕僚甲倒吸一口凉气：“七殿下的实力有这么强？还是那些使团里有高手？”皇上还是太偏心了啊，到底是唯一存活的嫡子，所以皇上所抱的期望还是大于诸皇子？
秦森微微愣神，忽然想起当年两个嫡皇子先后降世时父皇表现出来的大喜若狂。在那位父皇面前，到底还是嫡庶有别的吗？可是，关系到皇位传承的时候，父皇会因为一己之私爱而有所偏颇吗？父皇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吧。
秦森定定神：“我仔细观察过，那些使者中没有特别出色的人物。倒是一路上不断狙杀的刺客颇有一些本领。”
幕僚乙怒道：“三殿下等人太过不择手段，居然真的起心在北疆动手，幸好王爷及时出现，要不然这笔账还不栽到王爷头上？要是陛下和王爷离心了，那可就难办了。”
秦森微微苦笑：“老三是个有心计的。可惜，算计太过了，如今老七平安回去，让他们伤脑筋去吧。老七年纪小一点，但是能从北狄全身而退，又能摆脱种种追杀回到京城，恐怕老七也不是好惹的。而且老七还占了一个嫡子的名头。”嫡子拥有优先继承权，这是庶子没法比的。
要是没了那个嫡子名头呢？很多人心里抖了一抖。
秦森将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坚定道：“母后养了我十多年，你们别打这个主意。那是老三他们要操心的事情。如今我身处非常之地，若有轻举妄动，父皇第一个饶不了我，那时候一个没有兵权的带兵皇子的下场比谁都惨。”
幕僚甲恭声问：“那殿下必有决断？”
秦森握紧拳头砸在书案上：“老三要是上位，最倒霉的人除了老七就是我。我没有选择权。老七是嫡子，我不算拦路石，可是对于老三来说，我的威胁不下于老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老大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