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晓·亦青亦蓝》亦离

20、第十二章 亏欠

　　灏枫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一动牵起了屋内所有人的心，目光都朝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张望过去。他轻颤了的睫毛下，渐渐翻开了一双黑眸，有些浑浊和迷茫。

　　“他醒了！”

　　灏枫仿佛被这声触动，将一直停滞的目光稍稍移动，终于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容。

　　“你小子可算醒了！”莫腾习惯的握拳想敲灏枫的胸口，却突然想起灏枫还受着重伤，忙收住了手，脸上是一抹放松的笑意。

　　见莫腾的笑，他也无意地牵起了嘴角。再细看莫腾身后，一个着戎装的身影想前提了一步：
　　“灏枫，从小我们就拉着你跟我们学武，你就是不肯，现在吃大亏了吧。”

　　“岸楚？咳……咳咳……”

　　“别乱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边吟桑嘱咐着把欲起身的灏枫按了下去。

　　“咝——”灏枫吃痛咧了下嘴：“这是哪啊？你们怎么都在这？”

　　“我们赶了几天的路，还在存丰耗了几日，这才于岸楚会合。现在嘛，自然是在边界的云家军营了。”

　　“从京城到边界……看来，我真的是睡了很久……”灏枫喃喃自语道，伸手轻摸了下胸前的伤口。好痛……

　　“只要能醒过来，睡多久都没关系。”灏枫闻声望了过去，却见沁弦清爽的笑容：“尉郡王，我们还挺有缘的，我俩啊，可都是给抬进着军营。”

　　“你是……魔界二弟子？”灏枫礼貌地一笑，似想起了什么，随即移开了目光望了眼屋内的人，却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去哪了？不忍见我还是不想到我……

　　在吟桑的提醒下，一屋子的人才想起灏枫这病号需要好好的修养，嘱咐了几句才都退出了房间。吟桑留了下来，待人走尽了，她上前提灏枫掩了掩被褥。坐了下来，灏枫见她一脸说不出的忧烦，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就说吧。”

　　吟桑浅笑：“好，知道我有话要说，就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那我因为不拐弯抹角了。我……替栀绒向你道歉。”

　　“呵，我可不知道你会替她想我道歉，救不救我是他的自由，我没怪她。”他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闭上了双眼，不在说话。

　　“既然这样，你休息吧。”

　　他听到吟桑的脚步渐远，却在中途忽然停止，他微皱了下眉，听吟桑折回来问了他一句：“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天栀绒为什么会放手吗？”

　　边界的风沙很大，吹的天地一片浑浊。傍晚她独自做在山丘上，衣袂飞扬，面对歇下的夕阳，她将脸膀沉浸在阳光下，任凭它被沙粒刮的生疼。
　　许久，她徐步下了山丘朝军营款款而去……

　　“睡够了就起来出去走走吧，今天的风不大，兴许还能瞧见对面运山上的格塞花呢……不想说话就别说了，我回去了。”栀绒第一次跨进了灏枫的营帐，她见灏枫睡着就在边上坐了很久，终于在她开口说了这句话后起身打算离开。

　　“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身后传来了灏枫沙哑的声音。栀绒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沉默了很久：“对不起。”这三个字从她口中吐出却被灏枫的一声冷笑硬生生地挡回。

　　“我不怪你不救我，我只想问你，若是那天没有刺杀这事，你预备对我怎么样。亲自动手吗？拿我的命换回瞬的吗？”

　　听到瞬的的名字，栀绒的身子微震：“吟桑都和你说了？”

　　“呵，你很在乎他对我说了什么吗？是不是怕我知道了真相，阻碍了你日后再对我下手？”

　　“对不起……我不该伤你。”

　　“咳……咳咳……”灏枫突然剧烈的咳起来，栀绒回过身见他半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面色十分的难看。她忙上前扶住了他，一只却手冷不丁地被他抓住。她对上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冰霜。她挣脱着，而他却死死抓着不放：“瞬绒，这名字真好，为了悼念他吗？婚礼的前一夜，你还记得你对我说了什么吗？”她抽不出手，怕碰到他的伤口，她也不愿回答他的话。

　　“你说你爱上了我是吗，你预备怎么收场？继续用你的手段，看着我一点点被你征服，然后心甘情愿地为你去死……换回你的爱人。”他忍受的疼痛却依然强笑着：“好啊，你尽管出手，我尉灏枫放荡惯了，能做了死在花下风流鬼，也不枉此生。”

　　“你放开。”栀绒无奈加大了力度，在即将挣脱开时，却被灏枫狠狠的一拽，整个身子倾倒在灏枫的怀里，还未有所反应，灏枫干涸的唇已覆上了栀绒的樱唇，他的一手揽上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箍住！栀绒的脸腾的红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灏枫失去理智了，像疯了一样的想吞噬了自己。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栀绒跑出了营帐。她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吟桑正迎面而来。见栀绒一脸的狼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栀绒什么也没说，走之前望了眼营帐内留下了一句话：“他的伤口裂了，快去看看吧！”

　　吟桑翻帘进帐，见灏枫躺在床上微喘着，胸前是一片的嫣红，再回头，风吹起了帐帘，栀绒纤细的身影在风中那样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