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这不息的变幻》明昭

24、考场插曲

　　日子照旧以自己的速度向前推进，那天的路程在繁重的学业中掀不起半点波澜，沈悠然因为才气外露，照旧每天要承当这样或者那样的竞赛任务，苏天月跟林菲照旧一边抱怨着没有尽头的漫长等待一边默默的承受着，凌树则更像一个局外人，每天上课吃饭下课回寝，只是在教室见到他的频率逐渐下降。

　　陆文昊跟沈卉看着这些人在各自的世界中似乎忙碌的很好。也不提当天的事情，只有每人手中的那张合照提醒着大家，曾经的青春大家都年华正好，在最恰当的年纪呆着最和谐的人身边，红颜不碎，生活美好。

　　时间飞逝，等到那场终结的测试来临的时候，大家互看面有菜色的对方都不禁无奈一笑。两天在自己漫长而又干燥的学生生涯绝对不算长，考试的这两天也跟其他的日子并没有任何特点。
　　只是天气阴沉，后面蕴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苏天月站在吵吵嚷嚷的考场外面，身边尽是同学在说前一门考试如何如何，下一门预计会如何如何。天月没兴趣，虽然身在其内，心却早已飘远。每个人都在假装很轻松，假装胜券在握即使老师早提醒过别讨论这些让人心慌的事情，可是不聊这些说什么呢。即使不说，那更加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掩饰，除了让人更加茫然心慌也就一无所用了。

　　苏天月想，高考完了自己该干什么去，这个城市接受了她青春的一切，也包容了她幼年的无知。它是天月认识这个世界的入门人，以后？以后该去往哪里，天月很迷茫，就像天上那些乌云盖住明朗的晴空一样。迷茫蒙住了少年人的双眼。究竟路在何方？天月自嘲的笑笑最后一关还没有过久开始胡思乱想了，晃晃脑袋。此时刚好考试铃响起，监考员一一检视众人的准考证，坐定，照例考场规则的播报，开考。

　　最后一门是天月最擅长英语，天月一直很奇怪自己的语言天赋不算很好，小时候换个地方生活，即使相似的家乡话她照旧是听不懂也学不会，可是一直以来英语成绩即使在重点班里也都算突出。高考的英语不考听力，这更加大大的节省了苏天月考试时间。以至于当别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看阅读题的时候，她已经刷刷的在写写作了。考完之后，天月放下笔，她一向没有检查试卷的习惯，她认为这是她考高分的原因之一，因为对自己选择的不确定，除了一错再错之外不可能再有好的事情发生的。亡羊补牢为时从来都是最晚的了。

　　考场上很安静，除了同学们偶尔有笔敲桌面的声音就没有多余的了，前排有人向老师致意，没一会儿监考老师就从前面拿出一块橡皮给她。她开始时，轻声道：“不是这一块。”生怕老师没有听清又道，“不是这一块，我要的是完整的那一块，不是这个有缺口。”部分学生已经因为这个意外停下笔，向他们望去。

　　老师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苏天月示意另一位监考老师将自己没有用过的橡皮给她，那位同学拿到苏天月的橡皮后，忽然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早早有人跑到外面去找帮手了，没一会该名同学就被抱出考场，虽然当时她还在拼命挣扎，双手奋力的敲击来犯者。前后折腾了大概有半小时。由于高考的大部分考场都是由不同学校彼此之间都不认识的同学组成的，苏天月不认识这个人，可总觉得有些脸熟，也许是所有的高考生都长一个样吧，脸色苍白，眼神敏感，身体瘦弱，胳膊细长，在加上青春期特有的神经质。天月暗自给自己答案。

　　“同学们继续考试啊，不要因为别人影响考试发挥啊，鉴于刚才的意外，我们考场的考生全部延长半小时。”刚才外面回来估计已经请示过学校领导的陌生老师说道。继而教室内回归平静照旧是蹬蹬跟刷刷的声音。

　　意外的插曲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同学们都漠然的回归试卷继续聚精会神的考试。天月很不自然的想起一个事。

　　学校的无聊人士曾给当年的校花统计过谁收到的情书最多，不消说最多的分别有当年并列校花之名的林菲跟林颖。林颖跟苏天月由于接触不多，照面的机会也很少，以至于现在对于这张曾经惊艳校园的脸还是非常模糊，只是记得她的皮肤很好，有一次上完体育课遇见一个皮肤白里透红身姿亭亭玉立的姑娘朝她粲然一笑，然后与天月擦身而过留下满地的阳光，那个时候看到的林颖是通透而明亮的。只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苏天月总是在一些场合听到一些传闻。比如她在上厕所外面会有女生窃窃私语道，“你知道刚才出去的就是9班的班花林颖吗？”“你说的是那个前段时间大家都在议论的去堕胎的那个女生。”“可不就是，真是看不出来恢复的到挺快的，这几天就能来上课了。”“看起来不像啊，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那种会混的学生啊。”“这种事谁说的准，人心隔肚皮，千万别被表象给骗了。”这时候，通常会就此出门即使是认识的同学也假装没看见面无表情的洗手走掉。在比如学校轮到他们班做值日班级的时候，天月那时候负责做校门口的礼仪，在站岗的时候林颖大概是听到最频繁的词了，天月极不喜欢这种流言蜚语，就主动跟老师交涉宁可去打扫大家都不愿去的阴森图书馆。老陆求之不得，由于班上没有人愿意去这幢据说四楼以上会闹鬼的大楼，对于天月来讲，这里有令人舒适的安静。虽然她不知道当初第一个传闹鬼的人是何居心，但还是要谢谢他毕竟这里是学校难得的一个清静场所。

　　后来没多久，林颖两个字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乎一夜之间这个人的痕迹就从校园里消失了，没有人再提一个字，直到沈卉告诉她林颖转校的事才发现原来她已经转校了。苏天月想其实大家也只是太寂寞了，每天无聊沉重别无选择的被钉在教室之中学一些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用到的元素周期表或者波普定理，在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年纪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跟正当的方式打发这漫长的时间了。所以以言语伤害别人作为取乐而自己却无所觉或者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天月讨厌这样的氛围，所以从头至尾她都只是一个倾听跟旁观者。

　　这段高中生涯的插曲如果没有沈卉的提及苏天月也许早早就忘记了，可是考场上刚才那一幕让天月又有种想当时听到流言蜚语时候的不适感，青春有时候总是如此的残酷。自私又无谓的去伤人。

　　天月回过神，有老师拍拍她的肩膀。她看见天月在发呆就过来提醒。天月朝她笑笑以示感激，就翻开试卷再看一遍阅读理解。考试结束铃已经响过了，可以依照学校的指令还是给增加了30分钟的补时。依照不能提早交卷的考场规则，挨到结束时，天月才出门。

　　苏天月觉得从那天的爬山之旅开始，自己仿佛就被世界所隔绝了，遇见凌树跟沈悠然的几率几近为零，即使触手可及近在咫尺，即便跟对方呼吸这相同的空气也没有办法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