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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一·父母回归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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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你的父母要回来了。”高二暑假的某一天，凤的父亲回到家时说着。
“回来了？”莫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还是习惯性的接过了凤父亲手中的公文包，就像平常一样。
凤的父亲换好了拖鞋走进房内，“是啊。”颇有些获得了大赦的味道。这一年，莫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是莫然的代理监护人，所有关于莫然的事情，都是经由他手。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清楚。什么可以和莫然说，什么不可以和莫然说，总是要掂量很久才可以做决定。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关于莫然一家的事情，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那些阴暗的，负面的东西，在看到莫然的时候总是会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每当看到莫然清澈的双眸时，他总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他们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赶上了这么一场巨大的劫难？
“他们终于要回来了……”莫然的眼睛里意外迅速的积满了泪水。肿胀感连同水汽朦胧着她的视线，嘴角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不过还真是舍不得啊。莫然天天想我女儿一样，这一离开还没准不适应呢。”凤的父亲笑了笑自己有些脆弱的心理，想想现在莫然的父母已经彻底没有事情了，也就不必那么压抑了。
“没有关系，如果您还想见我的话，我每天过来就是了。反正离得也很近。”说着，继续回到厨房，奋战今天晚上的菜。
拿着铲子的手竟然有些发抖，握住炒勺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想没有父母的这一年，她恨不得立刻跑到房间里面大哭一场。但是她不能。她要装作没有事情，不然长太郎会担心，而且那个父亲一样存在的男人也会很担心。
只是，怎么样也不能凭空消除强烈的惊喜与浓浓的思念混杂在一起的感觉。她其实一点也不好。父母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有。她也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去了哪里，有没有记得日本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走的时候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居然连最后的送机也不让去。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仍在日本。有的时候，她甚至莫名的产生一种错觉，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已经彻彻底底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些原本美好的记忆在那种时刻就像尖刀一样，一下一下，用力的刺着她的心。失去父母的感觉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不停传来的绞痛让她近乎麻木。
不过还好，还有长太郎在身边陪她。有一次被他看到了，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躲不开了。那种对父母无尽的思念早就已经深入骨髓，每每思念时便是全身心的磨难。而那个男孩子，就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她可以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宣泄感情，让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他的引导下离开自己。那次之后，似乎本激烈的感情就淡化了一些，不再那么痛了。或者说，就算很痛，见到了他的笑容也可以出奇的安心。
“我回来了。”凤的声音在玄关响起。莫然慌忙抹了一把眼泪，跑出去接过凤肩上的网球包放进屋里，然后送上一个灿烂的笑脸。
“今天辛苦了。对了，今天有柳叶鱼。”莫然知道高三的学长们又毕业了，而凤又要接管冰帝的网球部了，作为主力队员协助部长。最近应该正是在进行交接吧，还是很忙碌的。
凤也很高兴的样子走进屋里，在沙发上坐下。最近网球部要处理的事情还真是多。下一年榊教练又要回来了，因为新换的泽口教练要跟去大学部。还有明年的全国大赛不知道会怎么样。明年千万不能再像三年前一样让不动峰钻了空子。
“长太郎，伯父！吃饭了！”莫然叫着分散在屋子里的两人。
三人围坐在桌前，“我们开吃了。”一年都是这样。
“长太郎，莫然的父母要从国外回来了。”凤的父亲不经意似的说着。
凤一愣，“回来了？”语调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却并不是真的在疑惑他所问的问题。
凤的父亲点点头，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莫然关心这个问题，心下却是抱着不太积极的态度。
“最近几天吧。不是后天就是大后天。到时候让长太郎陪你去接机吧，我明天出差，一个星期。”凤的父亲带着工作时的状态吩咐道。
“明白了。”凤低头，默默地吃着菜。难道说，莫然脸上的泪痕就是因为父母要回来的原因么？
※ ※ ※
“父亲？”晚上凤很自觉的去了书房。一年以前父亲告诉了自己莫然家的事实，那么一年以后的今天，理应向他解释全部的事情了。
“事件解决了。”凤的父亲坐在案前。
凤还是有些担心，“不会有问题了？”
“不会。”凤的父亲摇摇头，“我特别确认过的。那个人已经在严密的监视下上黄泉了，再也没有可能威胁到莫然的家人了。当然他的罪状又多了越狱还有袭击莫然所带来的责罚。”
“莫然是他袭击的？！”凤感到了不小的震撼。他的眼前还能够清晰地闪烁着莫然当时鲜血淋淋的样子，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有一种想要杀了袭击者的欲望。只是，莫然不知道自己是遭人袭击的，犯人做那些凶残的事情时她已经昏迷了。而且在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原先那么狰狞了，因此用了别的理由蒙混过去。但是莫然不知道并不代表凤不知道，可想而知凤一直在经历着一种怎样的心理煎熬。
当凤的父亲点头的那一刻，凤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是高兴？事情终于彻底解决了。还是应该失望？他居然没有能够亲眼看着那个恶人去死。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感情？不过这些都只是一闪而过。平时严谨的思考方式让他不得不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他当时是怎么找到莫然的？”托马斯·基勒，它能够准确的找到莫然并且袭击她，一定是有人帮助的。否则一个还在监狱里的犯人，要怎么在逃跑不到几天的时间里，精准定位一个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女孩子？并且还进行了这么残忍的报复！
“应该是FBI内部的事情。前几天刚刚说是处理完了这件事情，柏叶杏警官已经亲自来解释过了，并且确认莫然的父母可以回来了。”凤的父亲回想起那个有着粉红色长卷发的警官还略显稚气的脸上露出的蕴含着无尽沧桑的哀愁时，心下竟然也是一阵震撼。
凤当然是不会注意到父亲目前的心思，他只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真的……太好了……”这样莫然就可以见到父母，再也不用说什么她会习惯一类的话了。
※ ※ ※
“莫然，走了。”凤很奇怪，真正到了接机这一天，莫然居然磨磨蹭蹭的。
莫然提好鞋跟，跑出凤的家门，来到凤的身边，“好，走吧。”
莫然其实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对于他们的音信全无她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原谅了吗？
如果说莫然不想他们一定是假话。如果不想，那么是谁疼到无力？如果不想，那么是谁扑到凤的怀里哭道甚至失声？在莫然重伤醒来的时候，多么希望能在视野里面出现父母的身影。她还想握住母亲有些冰凉的手，然后告诉母亲自己的感觉，就像小说里写的温馨家庭一样。她还想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即使只能看着，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莫然住院的日子里父母并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过电话或者邮件。每次莫然听到开门声都会高兴的望过去，没有见到父母的身影是有只能隐藏好自己的失落，并且好好的迎接走进来看她的人。
她要求把电话放在手边，无视医生说辐射可能会影响康复的话，不仅是想随时接起凤的电话，潜意识里，她还想即刻就能接起父母的电话。出院之后查过邮件，空空如也的收件箱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仿佛要被这残忍的空白撕裂。她倒在那一片空白之中，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助，几乎每寸肌肤都奔那空白啃食得很疼痛。
她不知道，那种怨气是不是已经导致了一种很悲哀的结果。她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已经让她产生了怨恨之情。只是心底对于即将回来的父母所产生的抵触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很明显的，抵触感。
同坐在出租车上，凤看向旁边的莫然，她眉头皱起，看向斜前方的眼中闪烁着痛苦，有点点泪光若隐若现。难道是不想见到父母？在想到的那一刻凤立刻就否定了这一想法。那日温暖的阳光下，胸口渗人的凉意是无法忘怀的。眼见莫然趴在怀里哭得这么声嘶力竭，这还是第一次。扶在她腰上的手，明显感觉到了莫然的颤抖。可是他没有办法让她立刻开心起来，他只能选择让她哭痛快了，或许之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虽然莫然没有说明，但是了解莫然的凤懂得。现在莫然的父母终于要回来了，可是她……似乎有些抗拒。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凤正思考着“别的事情”时，出租车忽然慢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颠簸。凤正纳闷时怎么回事的时候，看向窗外，被外面的景象所惊呆，“修路？”
※ ※ ※
高速路上因为修路而提不起速度，因此两人到达机场时已经距离飞机预计降落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莫然，走了。”凤下了车拉起莫然就要向里面冲，“不然的话就让伯父伯母等太久了。”
莫然没有动。凤的动作也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了？”凤看向莫然，她今天的举动着实奇怪。
莫然摇了摇头，情绪很低靡。
“没事情就好。快走吧，不然伯父伯母就真的该要等急了。”凤见此放心的笑了，拉起莫然的手再次向里面走去。
莫然心中似乎是为之颤动了，有些机械的随着凤走着。
会……等急……么？
※ ※ ※
莫然看着自己的鞋尖，双手不停的在背后缴啊缴的。
因为中途出了事故的缘故，父母乘坐的那班飞机临时迫降在了附近的机场。现在终于是快要到了，终于要面对他们了。
“然儿！长太郎！”莫然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了这个虽然不是很洪亮却是异常熟悉的声音。
反射性的抬起头，便看到母亲飞奔而来，眼里还有隐隐的泪光。
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所有的不安感，所有的指责，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都泯灭在了那无边的喜悦爆发之时。莫然忽然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见到父母更好的事情了。那一刻，她的内心被幸福所填满。什么抱怨，什么失望，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心所找的借口。
“妈……妈……”莫然张了张嘴，口中声音沙哑。那一瞬间涌起的无可忽视的情感正冲击着她的内心，她在为之震撼，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去啊。”凤推了推原地不动莫然，示意她过去。
在凤的眼神中，莫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受。那种思念，那种爱，无可比拟，无可替代。那是她生下来就命中注定的劫，是她一辈子的羁绊。
凤又一次推了推莫然，这次莫然顺着就跑了出去。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母亲，张开双臂迎向她的身影，莫然感动的想要掉眼泪。就是那样的一副身躯，从小为她辛勤劳苦。虽然看来无比弱小，但是又是那样的坚强，永远能够拥她入怀，是她的避风港。
扑进母亲怀里的那一刻，充满母爱的味道萦绕在周身。母亲用力的抱住她，像是找回了丢失了许久的宝物。莫然感觉到了额头上的泪水，不禁更用力的抱住母亲。忽的，又是另一种温暖包围在了自己身边。莫然知道，那是父亲。或许父亲不多言，也总是忙于工作，可是对她的爱，却是一点都不少。
莫然真的觉得很满足，有家人在身边，真好。
彼此放开，相视而笑的时候，莫然几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有爱她的爸爸妈妈，爱她的凤长太郎，还有好多好多的朋友。
但愿那些劫难就此完全过去吧，让她在这样幸福的环境中，开始她全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