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恋之爱到荼蘼》云雨水

17、第十六章第十五章 一番雨有离披渐（二）

　　晚饭后我坐在屋内等着娘亲过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我知道是娘亲来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缓缓关上，看到我坐着还没睡也并未说什么，只在我对面坐下来，迟疑了一会说：“姒儿，娘亲想跟你说件事。”
　　我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娘亲：“好的，娘亲您说吧。”没关系的，娘亲，就算您要将我送入那火坑般的深宫我也决不会怪您的，因为我知道这并非您本意，被逼无奈，我知道娘亲心里比我还痛，我又怎么忍心再责怪于您呢。
　　娘亲看着我叹气：“姒儿，你……要不你还是走吧？”
　　我听了心一惊，说:“走？娘亲您让我去哪，您不是要我去救爹爹的吗？”
　　听言娘亲瞪大双眼，苍白着脸颤声说：“姒儿，你……你都听到了”
　　“是的，娘亲和大夫人所说的话姒儿都听到了。姒儿不怕，姒儿想救爹爹，好吗？”
　　“孩子，你如何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深宫岂是你能待的了的地方，你若一去再想回来已是不能的了。”
　　我看着娘亲的眼睛，坚定的说：“娘亲，姒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就让姒儿去救爹爹吧。”
　　娘亲闭上眼闷声说：“不只是娘亲舍不得你，而是，而是你并非我和褒珦的亲生骨肉，我又如何能让你为褒家葬送一生的幸福呢。”
　　娘亲的话如一道惊雷将我定住，我眨了眨眼说：“娘亲你刚才说了什么，姒儿没有听清楚，娘亲是骗姒儿的吧。”
　　娘亲睁开眼说：“姒儿，你并非我的亲生女儿。十四年前我的亲生骨肉早已胎死腹中，后有一日我在河边看到嗷嗷哭喊的你，遂将你带回家似亲生女儿般抚养。娘亲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难过。现下如此情境，娘亲是不得不告诉你实情了。所以，姒儿还是听娘亲的话走吧，不要误了姒儿的终身啊。”说到最后，娘亲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坐在那儿如木雕一般，只想着娘亲说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么就代表着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会这样？！
　　我起身走到娘亲身边，拉着娘亲的手说：“若真如娘亲所说，姒儿也就无处可去了。这儿是姒儿的家，您是姒儿的娘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爹爹不是姒儿的亲生父亲，可爹爹疼爱姒儿这么多年，姒儿早已视爹爹为生父，为救爹爹而牺牲姒儿的幸福，姒儿毫无怨言。”看到娘亲并未答应，我放开娘亲的手，走到娘亲面前跪下说:“娘亲，就算姒儿求您了您就答应姒儿吧。”
　　娘亲看到我跪下后赶忙要扶我起来，我却不肯：“娘亲不答应姒儿，姒儿便不起来。”
　　娘亲哭着抱住我道：“姒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娘亲答应你便是，你快起来啊。”
　　见娘亲答应了我强笑着站起来，想到我既定的命运终是无法逃避，祸福难料，终是忍不住抱着娘亲放声痛哭，而娘亲也陪着我一起哭。
　　屋内相拥而泣的我们并未听到门口的声响，也未曾看到门边的人影。不过，幸好他牢牢地将这个秘密放在他的心里。
　　第二日大夫人知道我同意后很是开心，顺带着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对我是嘘寒问暖的。
　　我听着有些不耐烦，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让下人准备一下，我和同窗们道别，十日后启程去镐京。”
　　仿佛是看到了我的不悦，大夫人自顾自说完，笑着说:“好，我这就去准备，十日后派人送你去镐京，你先休息吧。”想着我这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要走了，大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况还是我自愿的。
　　“我答应你去镐京，但是你也得承诺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娘亲，否则就算死我也不会去镐京的。”我走后大夫人指不定会怎么找娘亲的麻烦呢，先得让大夫人作出保证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大夫人现在是异常兴奋的状态，她笑着说:“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为那妹妹呢，你就放心的去好了，我明日就叫下人开始打点一切。”说完转身就要出门，还未跨出门槛，褒泓黎突然冒了出来，说:“娘亲，让我和褒姒一起去镐京吧。”
　　大夫人听了，面有难色道：“泓黎，这不太好吧，你爹爹让你照看家里的事务，况且……”大夫人似什么难言之隐，想说却又不敢直言。
　　“没关系的，府里的一切娘亲应该可以主持的，不行的话还有老管家和泓德在呢，娘亲就让我陪褒姒去吧。”
　　大夫人见褒泓黎坚持，回过头看了看我便无奈答应：“好吧，我再多派些人手，路上要多加小心，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说完便出门转身离去。
　　其实我发现大夫人比我刚来的时候好了一点，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果真如此，大夫人没有当初那么坏了。
　　我正想着面前突然一片阴影袭来，抬头见是褒泓黎，我笑着说：“大哥你怎么来啦？”
　　褒泓黎似无奈又痛心道：“小姒，你真决定上京了吗？”
　　听言我连嘴角也扯不动了，叹道：“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救爹爹，牺牲我是最迅速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不好吗？”
　　我说完褒泓黎激动地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让我不得不面对他，褒泓黎压抑般说：“可是不一定只有这一个方法啊，我们可以再商量别的对策，不一定要牺牲你啊！”
　　看着激动的褒泓黎我有些不解，总觉着他今天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不一样在哪。
　　我将他的手推下，无奈道：“你我都明白，此种情境，只有这一个方法可以救爹爹了。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呢。”望向他的双眼，我笑了笑，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放心好了，你妹妹我命硬得很，在皇宫里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褒泓黎看着强颜欢笑的我，心中更是难过，不禁伸手抱住我道：“小姒，你可知我……唉，算了。”
　　总觉得褒泓黎今天不正常，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想到这样抱着不好说话，我稍用劲推开褒泓黎，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况且还有你送我上京，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褒泓黎看我的眼神我看着有点眼熟，似乎以前在哪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褒泓黎放下手叹道：“好罢，你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顿了一下说：“明日你跟柳如菲说你要上京的事吧，你若突然离去她定会伤心的。先生那我会去说的我这几日会安排好府中的事十日后上京，你也准备一下吧。”
　　“好的，大哥。”
　　“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便无奈转身离去。
　　看着白衣翩翩风姿绰然的褒泓黎在朦胧月光下缓步远去，我不禁心中感慨，这一世我何其有幸碰到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大哥，以前是觉着亲兄妹便无所谓，现在知道自己和他并非亲兄妹，心中不禁担心若他知道了真相会有何反应，若不再认我这个妹妹也没关系，若还是如此待我，我着实心中有愧啊。
　　站着胡思乱想了会，直到娘亲来叫我沐浴更衣我才反应过来，脚都快站麻了。
　　沐浴更衣后我躺在床上继续胡思乱想，想到十日后我再也无法躺在这张睡了九年的床，再也无法见到娘亲，心中不免有些难受的咸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不是不伤心，只是不想让关心我的人更加难受，所以我的泪水是不会让她们看到的，它只会在夜里默默落下。
　　次日清晨醒来都想不起来昨夜是入睡的，幸好眼眶没有红肿，不然娘看到又要伤心了。
　　收拾好东西出褒府的大门，难得看到褒泓德和我们一起去学文堂。不过褒泓德还是冷着一张脸，我很想指着他那张脸说，丫的我欠你什么啦，搞得我欠你一千万似的，我要牺牲自己幸福救的也是你的爹爹啊，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丫你还摆着那么一张臭脸给谁看呀。
　　秉承以前的作风，我直接将他当空气无视掉，笑嘻嘻地跑过去挽住褒泓黎的胳膊说：“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出发去学堂吧。”
　　褒泓德张口欲言，可是看到我无视他的态度，有些无奈地闭嘴了。
　　褒泓黎将我扶上了马车后褒泓德也随即上了马车，一路上褒泓德好像是一直想跟我说话，我懒得理他，丫的以前我跟你说话你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想跟我说话了啦，晚了！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是你想理就理想不理就不理的吗，没这么简单的！
　　来到学文堂时间尚早，看到柳如菲已经到了，我放好东西在柳如菲身边坐下，思索一番，轻声说：“如菲，九日后我就要走了。”思来想去还是直接说了吧，省得伤脑筋。
　　一如小时候可爱的柳如菲皱着眉头说：“走褒姒你要去哪？九日后就走了你怎么今天才跟我说，我……”
　　看到柳如菲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无措了，我最怕的就是水汪汪看着我的无辜眼神，我拉着柳如菲的手抱歉：“对不起，如菲，我是昨晚才决定离家前往镐京的，我知道这很突然你也许会生气，可是我没办法。”
　　柳如菲很是疑惑，问道：“你去镐京做什么？”
　　“我……我去救爹爹。”对她我说不来谎话啊。
　　柳如菲更是困惑了：“救？你去镐京怎么救你爹爹，你连大王的面都见不到，谈何救啊”
　　“我知道就这样是没办法救出爹爹的，所以我要去参选秀女，这样我才有把握救出爹爹。”我实言以对。
　　柳如菲呀一生惊叫而后立马双手捂住了嘴，看别人只是瞄一眼就不再理会就放下手说：“褒姒，你决定了？那你以后还回得来吗？”
　　这问题还真是难回答啊：“恐怕要回来有点困难了。”
　　听到我的回答，柳如菲更是伤心：“那我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褒姒你呀，呜呜呜呜……”
　　我抱着柳如菲轻拍安慰道：“如菲不要太伤心了，不然我也会难过的，我也许有可能回来看你的，而且我会想你的。你以后要快乐，否则我也不会快乐，明白吗？”边说边擦去柳如菲的泪水：“好了，如菲不要哭喽，再哭就不漂亮了。”
　　柳如菲听了破涕而笑：“我答应你以后都会快乐，你也要答应我快乐，我们都要快乐！”
　　“嗯，我们都要快乐每一天！”
　　总算将柳如菲安慰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就让我再享受几天自由的日子吧，以后就没有自由了啊。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九天过去了，而我也要和褒泓黎启程去镐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