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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   这里是中华街……
      古今中西,世上一切不可思议之物所栖身的魔都!
      不同于大洋彼岸,神秘东方魅惑力与西方民主自由氛围相交融的纽约唐人街,位于日本横滨百多年历史的『中华街』无论人物风貌、还是景观设计,都与它那个严重西化了的异邦兄弟的截然不同。唯有矗立在入口处朱红色的中式牌楼,以及并不宽广的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大小店铺、林林总总随风轻扬的各色幡帜,以及随处可见的朱红色方块字招牌,无声彰示出此地浓厚的中华风。
      ——喧嚣吵闹、鱼龙混杂之中,别有一番情趣的热闹环境
      ——此起彼伏的唐音汉话,以及操着各地口音招揽生意的店家老板
      如此特殊的环境,赋予了中华街与众不同的治外法权空间,使之拥有无与伦比的个性与自由,也自然而然无形中让这里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人们或可从点滴缝隙间,窥视到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所造就的曼妙奇异。然而真正的华夏风韵,却也非轻易可以为外人窥伺,就好象品种繁多的中式糕点、华丽锦绣的绫罗绸缎、古色古香的陶瓷技艺、古灵精怪的各式香料以及名满天下的中华菜!
      当然,在这里还隐藏有一些不易为人发觉的奇异小店。
      ——比如D伯爵的宠物店!
      在这里,似乎什么都有……
      只不过即使倾尽一个人的一生,也未必能全部发掘出其中的奥妙所在。
      而这一切古怪嶙峋、耐人寻味的气息,都让我感到异常熟悉与倍感亲切!

      相传,D伯爵的祖上就是来自于神秘的东方古国——华夏。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几个世纪过去,在岁月漫长的流逝过程中,他的后世子孙无论走到哪里都还是会不约而同地,选择类似于中华街这样的地方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其中种种深意不言而喻……
      这样想着,我抬起头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主人——
      不远处,那位正驾轻就熟以粤音与同街营生的街坊邻居们笑语盈盈的男人。谁曾想,他正是很久以前从美国唐人街神秘失踪的D伯爵!谁又曾想,他也正是那位在世界各地不断神秘出现又消失的D伯爵的三世子孙。
      或许从某个角度上说,他也同样是D伯爵。
      不但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那里,继承到了近乎完全相同的外貌;
      更从他们那里,延续下了这个奇异的称谓!
      D伯爵和他的远祖们,
      某种让人无法看透其本质的神秘存在……
      轻阖双眸,我仍依稀可以在脑海中描摹出他迷雾般淡雅莫测的笑靥!

      也许是拜先辈们优秀的基因遗传所赐,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能真正超出伯爵的掌控范围,即使是让全世界的学生们都头痛不已的各类外语,也同样难不倒天资傲人的D伯爵。因而尽管在多数华人聚集的地方,人们习惯的语言已不再是本土语系,而是他们更为熟悉的故土乡音——汉语言,一个有着几千年传承的古老语言,对伯爵来讲,彼此间的交谈却也毫无问题!
      回想起初见他时,D分明讲着一口流利纯正的英语;
      此后在欧洲,却又能毫无障碍地轻吐优雅婉转的法语;
      莱茵河畔,熟练的德语打着滚从他舌尖经过;
      在踏上日本国土的那一刻,他已能微笑着说:ALIGATOU(日语:谢谢);
      我知道他还会发音又硬又难学的汉语;那些咒语般的阿拉伯语;
      而这一次,即使是地方色彩浓重的粤语,也没能把D伯爵拒之门外。
      反观我,就要郁闷的多了……也许这种舌尖翻绕的技巧对别人毫无神秘可言,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应该的位置上放置好我的舌头,更遑论还要在对方饶舌的急遽语速中,捕捉到我需要的信息!跟随主人身边多年,耳熟是足够耳熟了,但终归还是没能达到耳熟能详的境界……
      因而此刻,我也只能是安静地卧在一边,静静聆听那些完全不知所云的热切交谈。时而无可奈何地拨弄两只前爪,捂住自己昏昏欲睡的小脑袋;时而百无聊赖地打个大大的哈欠~

      不出意外的话,这条中华街就是今后一段日子里,我和主人还有大家的存身之所了。
      眯起眼来打盹的同时,我不失警觉地时不时转动毛茸茸的尖弧状耳朵。在这种潜意识操控的动作中,我开始渐渐习惯周围嘈杂混乱的响动,也适应了此地特有的多语言共存模式。除了空气中时不时飘来阵阵稀薄油烟味(那恐怕也算是中国城的特色之一),其他方面还算差强人意。所谓结论,也只是没有结论罢了…
      无论我喜欢或是不喜欢,这里都将是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让自己学会接受的地方!
      这里就是日本呢……
      脑海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回音,我朦胧想起自己几乎淡忘了的过去:
      在那段模糊而又阴暗的日子里,我似乎也曾无意中流落到过这方海外岛国,只是那时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印象留下?
      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的!
      我努力吸着空气中微薄的味道,试图唤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纽约大都会,固然有它不可匹敌的繁华。
      横滨,却也未必见得就如何拍马莫及。
      最少这里有鱼的味道,我真是爱极了港口里密密麻麻的渔船!

      小幅弓起身体,用力抻了个懒腰~
      暖意融融的日光让我再次依依不舍地原地卧下,半眯半阖的翡瞳逐渐涌上一片睡意迷蒙,模糊了主人与其他店主们的身形。
      明亮白光辉映下,D伯爵的样子就和多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没什么两样……
      乌金色长可掩膝的外层罩袍上,繁复密匝地绣满了别致而精奇的云龙样花纹;一袭轻薄短小的月牙色马甲套衫,若隐若现地描摹出主人纤细有度的腰身;在他颈边高高竖起的中式立领下方,纯手工制作的锦秀盘扣一只又一只绵延至腰间一侧;宽大飞扬的袍角下只能隐约分辨出织有暗纹的墨色丝绸裤管,时而松散不羁地飘起伴着摆动的衣角下襟猎猎而动。
      就算是在中华街,这个人人都多少有些特别的环境里,主人和周围人也还是完全不同的!站在众人中的他,犹如一朵出尘脱俗的白莲,淡雅清新不染半分世俗的浊气,他轻言浅笑仿佛随时都会在金色的光线照耀下渐渐溶化消失!
      我知道他的心并没在热闹的人群中,也不在他微笑的眉眼间,甚至没有放进大家的笑语言谈。
      天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蜷起已经被晒烫的身体,暖烘烘的绒毛中埋藏着我半眯起的眸,身处门棱之上那方极其窄小的空间,身手灵活的我却无需更多谨慎。
      猫总是喜欢呆在高处,是不是因为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得更多更清楚?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
      譬如说伯爵眼中淡淡的叹惋……

      呜噜——管他的!白天果然还是睡觉的好时光!
      轻轻耸动了两下胡须,我懒懒移开自己的视线。
      和暖的阳光、散发着炒肉香味的空气、还有那些不知所云的『鸟语花香』(主人此刻用来交谈的语言),沐浴日光美美地睡上一觉!惬意生活不过如此~
      对于一只惰性十足的猫,还有什么更美好的喵=v=
      不过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情况,在最不希望它发生的时侯忽然冒出来——
      “对不起,请问有人在吗!”
      随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个棕蜜色发丝的少年蓦然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中。闲适立于门前的他,面上盈着淡淡的微笑,正兴味盎然地打量门两边相对而立的镇宅石兽,一对笑眯眯的眸子弯成了两道拢起的月牙,衬得洒落在他发丝间星星点点的阳光,也仿佛有了生命般雀跃不已。
      在他的身上,我读到鲜活的生命气息,富于欢乐和自由!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一位初次登门的客人,也就是说他或许会成为宠物店——第十三位客人。
      站起身的同时,我眦出上颚那两颗尖巧的虎牙,示威般向后扯了扯嘴角。
      ——切,扰人清梦的家伙!
      然而在我凌厉的注视下,少年没有半点反应?我这才郁闷地注意到,对方从开始就根本没发觉到那尊居高临下蹲在他斜上方的“猫门神”……
      好吧,随便怎样都好!反正我不过是一只宠物…(^-_-)^
      自我安慰地在喉咙里咕哝一声,我顺着没人注意到的位置轻巧纵身跃下,摇动着自己高高竖起的尾巴,步履轻快地奔向有着舒服靠垫的沙发。虽然没有阳光浴那么爽利,我还是依旧眷恋沙发上那方又大又松软的靠垫。
      当然,若没有阿天那只可恶的臭狐狸留下的怪气味,就更好了!
      “欢迎光临D伯爵的宠物店,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您的吗?”
      对客人们永远温和有礼,永远一派优雅从容的男人。
      这就是我的主人——D伯爵。
      跳上沙发的同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他温情脉脉的语调,仿佛每一位客人都是他久盼的归人!但我清楚那一切不过只是表象罢了,此刻真正在伯爵眼底闪动的,其实只有少许戏谑与讥嘲。所谓友善的态度,若真去仔细分辨的话,其实并不难觉察到其中掺杂的虚伪因素!
      主人对多数人的态度,就如同是在脸上贴上了一层薄薄的冷笑。
      为什么冷笑呢?
      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难以理解…难以理解的只有人类……
      讨厌的人类呜!还我温暖的阳光——!!!
      厌烦地叠起耳朵,对于那些不速之客的打扰,我可没有兴趣去一一了解。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的、他们的喜恶,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也好,又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一只猫,如此而已……
      做猫真好喵!
      感叹着,我顺势舒服地翻过身,抻开懒散的四肢,全不必理会睡姿是否优雅。

      『值得同情的人类,你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半睡半醒间,不经意想起主人常自低语的喟叹,我从心底里为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可怜虫默哀。希望他不是那些可悲的人类中的一个,否则我现在便可以想到等待着他的结局。
      我的主人D伯爵是一家宠物店的老板,他似乎从没有过一个真正像样的名字,至少从我跟着他的那天起人们都这样称呼他。虽然这非事实,真正受封伯爵的只有到他的祖父那一代,不过……
      切,谁会在乎!
      我曾听主人这样同客人们解释过很多遍,但似乎从没有人真正认真听清楚。他们总是匆匆地来,带着各式各样离奇古怪的要求,而后丢下大把大把的钞票,再带着从这里得到的所谓珍宠匆匆离去,而他们中的有些人,再也不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永远……
      然而这些,并不影响主人成为最好的宠物店主。
      ——D伯爵的宠物店里,有着超越人们常识、想象之外,世界各样珍品的奇物!
      熟稔的客人们不都这样称赞传诵着,至于事实?或许……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抬起前爪准备趁空闲好好为自己梳理一番,然而朦胧的光影交错间,分明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到我面前。
      ——是什么?
      下意识用力闭了一下眼睑,随即警觉地眯起双眸,心底不快悄然萌动……
      [喂!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样直直注视别人,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吗!?]
      眼前的人影,显然并非先前看到的,那个有着和煦笑容的少年。这人似乎要更为冷峻得多:深栗色的发丝;冷冰冰的金丝边镜架;镜架下比之寒光朔朔的镜片还要冰冷的眼神……
      这种严肃冷漠的注视让我不寒而栗,凭借猫族生就有之的本能直觉,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个可以容易应付的对象!即便没有感觉到杀意,却依然会令人感到由衷的惊恐畏缩……
      对方探究的眼神透射出某种令我不得不为之警敏的深沉,也许是他抿起的唇边勾勒出的冷硬线条,也许是他过于冷硬的表情上所显示出的苛刻,总之肯定是有些什么,带给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那不仅仅是不舒服可以涵括,那是一种钻进骨子里的蠢蠢欲动的不安!
      近乎凝固的目光紧锁下,我下意识地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只是努力绷紧全身神经,让每丝肌肉都保持在临界的警醒状态下,眯起的眼中视线更加锐利,我相信他已经完全可以从我深暗的不善目光中,察觉出我非同寻常的强烈敌意!
      我一贯厌恶冷静理智的生物,譬如那些号称“冷血杀手”的爬虫类!
      幼年不堪回首的记忆中,我曾不止一次地陷入到源自冰冷的危机,血的教训教会我——冷本身就是肃杀、危险的象征!而他……
      我无法揣测对方的心态,只是在面对他洞察明晰的目光时,不由自主感到莫名紧张。
      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我猜想他或许感觉到了什么,否则没道理偏就注意到沙发上并不起眼的我…

      当对方坚稳沉着地伸出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同时向后退缩,直到抵住沙发扶手。
      一阵凉嗖嗖的感觉,瞬间电击般蹿过我的背脊!那并非源于熟悉的背後触感,而是完完全全因为眼前这个不明意图的人类!
      他想干什么!?
      久违了的记忆,瞬间闪过我的脑海:被冷硬的大手紧紧掐住脖子,直到窒息空白的感觉…
      那样的事,发生过!什么时候?!
      无边的黑色笼罩住我的身心,黑色的……什么?
      “嗬——嗬———!!!”
      虽然明知道呵人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举动,骨子里猫的本性依旧忠实地执行着最后的警示义务。我能感觉到自己锋利的爪子,已经从柔软的肉垫中静静弹出,身后紧绷成鞭状的尾巴,也开始一下响似一下地用力拍击起沙发,直把上面的绒布面打得啪啪作响!
      然而反观对方,依然故我。
      那只不断向我逼近的大手,毫不迟疑地在我的瞳孔中放大,慢慢地越来越近…
      嚓一声轻响——
      我听到牙齿同骨头相互挤压的声音,虽然明知自己没有真正咬破对方的手指,这样碜涩的声音,还是让我收紧的心猛然一跳。
      ——不要这么看着我!
      ——都是因为你过分的举动!
      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的瞳子,我的目光迟迟没有办法移开。
      不管怎样说,“咬人”这种近乎本能驱使下的反应,总还是会令我生出一时不安。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属于人的那一部分?
      我想这应该是被自己刻意忽略掉,但却依旧真实存在的“人性理智”的缘故吧……

      惴惴不安地看着对方,被我衔在嘴里的手指坚硬得像是块石头。
      少年的面容还是冷冷的,漠然眼神连丝毫都没有改变。
      就好象此刻被我咬住的:不过是一根路边捡来的木棍!
      是木棍?还是手指?
      我疑惑了,在对视的瞬间卷入到对方深沉的目光里。
      不会害怕、不会惊慌失措、不会有恨的流露、也没有悲哀和痛楚,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注目一个犯了错的顽童,静静的悄无声息!仿佛在专注地等待我慢慢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切,我最讨厌这样的人类!
      这样想着,我还是悻悻松开了因过度紧张而僵硬的下颌,吐出那根“冰冷木棒”的同时,尚不无愧疚之意地稍加舔舐,权当是自己聊胜于无的一点点歉意。
      “木棒”的外表带着隐隐约约若有还无的清甜,我探出粉嫩的舌尖舐一圈嘴角,又用前肢掩饰性地轻轻抹了抹脸。他的味道开始缓缓在唇腔间漾开,淡淡的暖暖的……
      那是一种很纯粹、没有掺杂半点恶意的清透。他毕竟,还只是个少年!我的愧疚更深了,因为误解、也因为伤害。没办法轻易接受别人的碰触,这样顽固不屈的执著,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
      十足的茫然……

      从沙发犄角处摇摇晃晃蹲踞起的同时,我努力昂起头仰视对方背光而立的身躯。
      此时正低下头望住我的少年,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他带给我的冲击……
      刚才那一瞬间的对峙中,在他眼中爆发出的光芒使我不禁产生出一种错觉:他,就像是伟岸的高山;而我,不过是一只渺小如尘埃的蜉蚁。
      那种很可怕但又很踏实的感觉……
      我惶恐的想:是臣服吗?难道我的心已经自己作出了抉择?
      不!一定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紧张。
      他静默的目光中添了几分人气,柔柔散落下来。
      难道他是在笑吗?
      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第一次不是很肯定自己的感觉。猫是没有表情的,人们都这样以为但那不是真的。猫也好,阿徹那样的饕餮一族也好、小胖、朱香等等,甚至是像阿天那样的臭狐狸,宠物店的大家都有各自的情感,我们的表情就写在我们的眼睛里!也会有谴责的怒目、也会有警戒的凝视、会用目光黯淡,也会用眼神哀哀哭泣,当然有时也不自主地流露出顽皮的嘻笑。
      而他,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就和我们一样,此时此刻正在用眼睛微笑。
      在他微笑的时侯,目光很真诚有种阳光一下子亮起来的感觉!
      “手冢,发现了什么?”
      怎么忽然间,笑容消失了……?我略感失落,偏过头寻找那声打断阳光的召唤。原来是他,眯起的眼中藏有神秘气息的月芽眸少年!
      “手冢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少年走过来看了看我,双眸笑眯眯的缝隙里瞬间闪过一线讶异的冰蓝色光芒。只可惜那时刚巧低下头的我,并没有能察觉到那一瞬间的异相。
      他终于注意到我,理由却是因为别人的注目…
      无精打采地耷拉下耳朵,我不理解自己怎么会去莫名奇妙的在意这种小问题。
      只是……
      ——『有趣的东西』?
      阵阵挫败感不期涌上心头:如果想得没错,我猜那是在说我。(^=_=)^
      喵~真是…很讨厌的感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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