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密室里的蛇怪先生（中） ...
-
以罗严塔尔的视线看过去，也只能看到巨蛇粗大的蛇身。需要再仰头才能看到，巨蛇橙黄色的眼睛在微光中映射出金色，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色彩。
这种惹人讨厌的感觉……
眯起眼睛，罗严塔尔嘴角开始挂上一副漫不经意的冷笑，很确定地叫出昔日同僚的姓氏。
“……真是意想不到的再会啊，奥贝斯坦、阁下。”
蛇怪狰狞粗粝的外表无法表现出细腻的情绪变化，不过在变身蛇怪以前，有着‘干冰之剑’称号，巴尔.冯.奥贝斯坦还是人类形态的时候，也并非一个情感丰富细腻者。
在看到罗严塔尔的时候，奥贝斯坦的惊愕程度绝不在对方之下——前统帅本部总长兼海尼森总督，以足以立刻进行官方演说的完美形象出现在这里。
奥贝斯坦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身处境况的奇特。
身处黑暗之中，强烈到无法忍受的饥饿感，在管状物里快速穿行，追捕四下逃散的微小物体，直到蛇信粘着吱吱叫的毛绒物送进喉咙，奥贝斯坦才发觉到自己正以人类无法达到的动作——胸腹着地，匍匐前行。
没有过多挣扎地接受了在生理形态的巨大改变，在尽力适应生存环境的时候，奥贝斯坦发现体内还有一个浑浊不堪的意识——这条巨蛇本身的意识。
红发的女孩是奥贝斯坦看到的第一个人类，以主人的身份发出命令。巨蛇听从指挥，在管道中穿行，一直往上。
火把，桌椅，图书，学生——这是一所学校。一只猫，在透过水面视线交会的一瞬间，毛发竖立，身体僵直，毫无生机。
巨蛇的眼睛，死亡视线。
学校是一个具有健全体制的地方，异常的死亡事件会引起重视。和占多数的人类对立，并不明智。
奥贝斯坦意识到必须争夺控制权。巨蛇本身的意识微薄但牢固，侵蚀和消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足够的耐心。
消磨掉巨蛇的最后一点意识是最近两天的事情。奥贝斯坦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困境——虽然已经行动无碍，但是作为一个入侵者，他显然无法遵从本能，指挥过于庞大的身躯顺利捕捉到那些灵敏迅捷的食物。
饥肠辘辘的奥贝斯坦元帅阁下没有依照前任在蛇窝等待‘主人’的召唤，而是外出练习捕食的技能。但是小女孩尖锐的召唤有如驱动器，让奥贝斯坦身不由己地回转。
回顾到达这个空间以来的事情，双方都有算不上美好的经历。不过两位元帅阁下并没有倾心交谈的意愿。
‘如果阁下的本意是不想被人发现，学生们接连被石化的异常事件要怎么解释呢？’
罗严塔尔回避某一部分的事实，冷笑着发出质疑。
‘……抱歉，我的眼睛最近出了点问题。’
根本没有提及和蛇怪本我意识之间的搏杀，奥贝斯坦冷淡的回应有如夹杂着风雪，蛇怪无机质的橙黄色眼睛更有再出一次问题的趋势。
……
两个昔日同僚以差异巨大的形体进行无障碍交流，数分钟以后，明智地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
‘……现在的境况，在见到那个人以后，就能弄清楚了。’
罗严塔尔这么说的同时，转身。
踏着湿泥的脚步声是无法隐藏的，来人也没有藏匿的意思，速度极快地接近。然后，脚步声消失了。
来人进入这个大厅。
***
“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
“吉尔菲艾斯元帅阁下。”
不同的后缀。但是吉尔菲艾斯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罗严塔尔提督。”
看到异色双瞳的罗严塔尔，虽然早有准备，珀西脸上还是带出了惊讶。从金妮的书本上看到帝国军联络字符，来到这个地下空间，所见的景象实在出乎意料——
罗严塔尔的脚下，金妮面朝下倒卧着，身后是以眼睛伤人的蛇怪。
调整因为奔跑而微乱的呼吸，珀西脸色平静地走过去，谨慎地避免和蛇怪视线交接。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很高兴见到你，罗严塔尔提督。”
罗严塔尔毫不掩饰地打量。脸庞是属于少年的圆润，这并不影响红发提督一贯的沉稳气度。金银妖瞳同样回应以言语间的诚恳。
“我的荣幸，大公殿下。”
看到珀西的惊讶的样子，罗严塔尔以一种恭敬有加的（异常）语调，说明了在吉尔菲艾斯亡故后的追封：晋升元帅，兼任帝国三长官，帝国宰相职位，加封帝国大公。
这还是吉尔菲艾斯头一次听到自己死后的追封，莱茵哈特没有向他提及过。吉尔菲艾斯一想也就明白了莱茵哈特的做法。
罗严塔尔强调吉尔菲艾斯长长的头衔，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的巨怪。
蛇怪发出嘶嘶声，巨大的身躯盘卷出不规则的圆形，而作为军人，罗严塔尔不会背对危险。珀西抬头直视蛇怪橙黄的眼睛，心底出现一种奇异的猜想。
“旁边的这位……难道是奥贝斯坦提督吗？”
听不懂蛇语的吉尔菲艾斯很快猜出了蛇怪的身份，有点出乎罗严塔尔的意料。
‘大公殿下。’
听不出恭敬意味的平淡声调，当然，在吉尔菲艾斯听来只是阴冷的蛇类发出的丝丝声。
罗严塔尔则立刻加以讽刺，‘哦，阁下这是承认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的正统性了？’
明白自己的话现在只能通过罗严塔尔传达，而且就此辩驳毫无意义，奥贝斯坦十分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密室里的蛇怪先生（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