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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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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我就要启程跟着昆吾访问团一起回国,申请了两周的假期,春节后才回来。我到地下室去做工作交接,虽然有些傻乎乎的,却最终忍不住还是朝着斯内普说:“教授,春节的时候我会从北京向你寄贺卡来的。”
斯内普轻挑眉毛,把一篮子材料倒进我面前的坩锅,有些生硬的回答:“中国新年快乐。”
惊喜的看着他,他却已经走开了。
回到国内,在北京街头一时间看见满街的黑发黑眼,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和田楚告别后与晓天离开昆吾学校,因为还没有学会如何瞬时移形,所以站在约定的地方等父亲来接。
我看着街边的一个卖春节用品的小店,进去找贺卡和礼物。正在翻找,想着什么样的贺卡才又有中国特色又佩得上斯内普的性格,拿起一张有蛇的剪纸图案的贺卡,很可爱的样子,顿时觉得满意。听见后面传来父亲的声音:“晓沫!”
转身,扑到父亲怀里。
从昆吾学校移形到了家门口,果然,这里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一阵忙乱后,等着晚饭的时候我终于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房间被打扫过,一切又都是我走时的样子,心里温暖极了。掏出刚才买的贺卡,精心的给斯内普写好祝福,还带了一幅春联。然后给其他朋友也分别写好贺卡,包上礼物,其中包括给邓不利多的一包中国糖果。
接着我从抽屉里拿出铁笛,打开窗户,呜呜的吹起来。
不多一会儿,一阵树叶晃荡的声音,窗口出现一个黑影子,钻进了房间,坐在了地板上。
金丝猴是中国法师常用的帮手,这种被赋予了隐形法术的动物极具灵性,在大城市也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行走传递。
把要送的东西包裹好写上地址,交给邮差后特别嘱咐是国际信,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两日特快,用法师金币付了很贵的邮资,还额外把刚才从客厅拿来的几只香蕉作为小费给了那只有些羞涩的可爱邮差。
如果继续对于中餐沉迷,回英国时我应该会长了很多斤吧!
张晓天在饭桌上大谈在霍格沃茨的经历,如何进了格兰芬多,结识了英国巫师界的传奇人物哈利波特,如何在学校和霍格莫德探险,左天泽教授的法术展示课如何精彩……直到他忽然提到了我在斯内普那里做助手的事情。
“魔药师的助手?”妈妈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问我,“我似乎听过斯内普这个名字,在国际炼药界会议上。”
我正瞪着张晓天怪他多嘴,因为本来是打算毕业后再告诉他们这件事的。
“只是做助手?还是,以后准备留在那学校?”
我抬眼,看着镜片下父亲严肃的脸,“如果可以,我想要留校,做斯内普教授的助教,继续魔药研究。”心里一沉,因为我看见父亲苍白了一层脸色。
“啪!”父亲放下筷子,“我不准许。”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我低头不说话。
“让你去霍格沃茨留学,已经是我给你的最大的自由了。你还想要留校?你忘了你的使命吗?”
“张家长女是吗?可这有什么?晓天也可以,他算是长子……”我缓缓的说。
“血系排序,这是天注定的顺序,你是张家的嫡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只想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想留在——霍格沃茨。”
“张家的责任是无可逃避的,你必须回到中国,接受全面的训练,最后,继承家族族长的职务。”
“然后和一个你认定家族的人结婚,生子,又让孩子做族长,是吧?你说啊,你认定谁了?是左家?周家?还是王家?徐家?”
我一边说,一边哭得趴在桌子上,因为我觉得人生真的很绝望。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固定了未来的人生轨迹,努力想要挣脱,可哪怕离家千万里,最终也还是要接受命运。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我持续和父亲冷战,除夕夜的零点法师聚会我也借口生病不去,在家里面对吃剩的杯盘狼藉,坐在沙发上拿起魔药书看。
忽然听见窗户在敲击的声音,我走过去打开窗,一只金丝猴跳了进来。它拿出一个小信封给我,仅仅看了一眼,我便知道是斯莱特林的学院信封,一下子心跳加快。
谢谢你的贺卡,
斯内普教授。
简单的几个字,我却觉得看到了新一年的光明。
父亲的态度非常强硬,其实,他确实已经足够宠溺我了,能够让我留学英伦,没有按照平常中国法师的程序进入昆吾。虽然随之而来的是我每个假期不得不跟着师傅学习中国法术,减少了休息时间,然而这已经是给了我他心中最大的自由。
爸爸明确告诉我,在我毕业后,如果我执意留在英国,那么,他会断绝对我一切的费用资助。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未来,所以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之后,我都要靠自己。听起来,确实很难,因为能否在霍格沃茨当上助教,确实是个未知数,据说霍格沃茨从未有过毕业生直接留校的先例,更何况是斯内普的魔药课助教。
但我想好了,如果不能成为助教,也要想办法留在英国巫师界,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春节过后几天,我回到霍格沃茨,决定调整心态,迎接新的挑战。
回到地下室,正巧下午的课上完,一群学生鱼贯而出,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教室里的人就走光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课,大概是没有人想在教室里久留吧。
确定没人再走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进了教室。
斯内普在讲台上收拾学生上交的魔药作业,一边给学生评分,一边把合格的作业存储起来,不合格的处理掉。以往我下午没课,总是在这个时候提前来地下室,帮斯内普完成工作,然后才去吃晚餐。
我刚跨进门就被他发现了,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放下手上的活计。“张小姐,回来了?”低沉的嗓音依然如故。
我点头,凑近一点,不顾他浑身又开始散发抗拒的寒气。
然后我们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默契的开始工作。
晚餐的饭点又错过了,只好在魔药教室吃饭,斯内普就坐在我对面,自从上次魔药炸伤事件后,因为有时晚上我有课,要赶时间换纱布,所以在晚餐时间,我竟然逐渐抛弃了矜持,在斯内普面前咬三明治。现在则发展到我可以在他面前吃晚饭,而他就装作没看见。
想到上次的腐蚀魔药,我悄悄看了一眼他露出的右手腕,那里留下了黑色的疤痕,像是爬在那里的一条蛇,鼓起来一层,有些狰狞,好在伤口不大,不算太影响美观。
我的手腕比他的恢复状况要好得多。只剩下两点黑色的斑点,像是蚊子咬后留下的伤口,基本看不出来。回家后伤口曾经被妈妈发现,我几句话竟然就糊弄了过去。
还算是共同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