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懂 ...
-
》》》烟花客曾经很不屑的带着点鄙视的问过百朝臣。
“军师为什么一直让你留在冥界天岳，你懂么？”
然后百朝臣白痴的摇摇头。手里的扇子摇啊摇的。
“我要告诉军师我可以为了天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一切都是为了军师和天岳啊~！怎么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呢！我也要去做任务啊！我会完成的很漂亮的~~哈哈哈~由我百朝臣出马...”
烟花客对于自己的口才和实力还是有点自信的。至少和那个绣花枕头一样的百朝臣比起来那自信简直就是油然而生。但是，纵然是这样。他还是习惯不了呆在百朝臣身边听他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听他到底有多么喜欢他的军师，还有天岳。简直是到了爱的地步了。
真是嘴皮子功夫。
烟花客这样想着。他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再也没理会那后在他身后手舞足蹈的百朝臣。
“喂！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啊！”百朝臣从后面追上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我不像你。我有很多事情要干！”烟花客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是太好了。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军师一直要我坐镇天岳吗？哈哈~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是想不出来的啊~~我偷偷告诉你啊~”百朝臣突然神秘兮兮的靠上来，贴着烟花客的耳朵说道。“因为军师他重用我怕我出事~所以才不舍得放我出去和你们一样四处奔波~~哈哈哈~我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脚步生生截止住。烟花客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他：“很好。那么就麻烦你坐镇天岳！别跟着我！！”
有没有搞错。他还不想搞砸自己的任务。
烟花客厌恶的看着百朝臣傻傻的笑。心里忍不住想吐槽怎么会有人能没心没肺粗线条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自信自负过头也不过如此吧？
军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种活宝的？天岳不是马戏团不需要这种小丑吧？
那个时候，烟花客刚刚认识百朝臣不久。
》》》烟花客曾经有些可怜有些同情的问过百朝臣。
“军师为什么一直让你留在冥界天岳，你懂么？”
然后百朝臣偏着头想了一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
“哼！那是你们这些平庸的人看不到我的满腹经纶缜密心思~！军师可是很清楚的！我完成任务的速度和质量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哼~~现在是我百朝臣还没出马~等有一天我干了让你们刮目相看的事情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之前犯了多么愚蠢的...”
烟花客看着那张还是蛮好看的脸和清澈的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难过。他到底是绷不住自己的感情。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转身离去。
百朝臣喜欢四无君。多明显的事情。
四无君眼里百朝臣不过一个废物。只不过看着他还有可用之处，才一直没有弃之。全天岳皆知的事实。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看不明白。
烟花客有点心惊。自己是什么时候竟有些同情那个废物了？
“诶诶~你听我说完嘛~”百朝臣从后面跟过来。
“我没工夫陪着你做白日梦！”
“设么叫白日梦啊~我告诉你啊~”还是那种不让人讨厌的神秘兮兮。或者说到底是呆久了，烟花客也讨厌不起来了。“其实军师他喜欢我啊~所以才不舍得放我出去嘛~军师可是担心我出事的啊~”
“百！朝！臣！”烟花客转过身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自作多情能不能有个限度！！”
天。他什么时候可以自己看清楚。
若他有朝一日失去了自己仅剩的那点用处，那么在四无君眼里就也不过弃子一枚。随便你车马炮，无论哪个上场都可以把他踩在脚下，一子落索。而四无君依旧可以做他华丽张扬的天岳第一军师。人前人后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少不少一个百朝臣，无所谓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百朝臣会明白。
那个时候，四无君的野心还没有那么大。而烟花客，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百朝臣。确又莫名的无关风月。
》》》烟花客曾经用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与怜惜的目光看着百朝臣。
却再无一句话。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的。”百朝臣这么说。眸子明亮而清澈像是一汪碧水。
“你不知道。”烟花客是喝醉了的。他看着百朝臣言语不清。“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总是习惯把百朝臣当作那个废物。他多希望百朝臣就是个废物。
四无君不要废物。但是烟花客要啊。他不会在乎百朝臣是不是一个废物。
可百朝臣在乎给自己温暖的那个人是不是四无君。
他在乎。
是的。他、在、乎。
有时候百朝臣的洁癖近乎于执拗。
对于感情犹是如此。
不是你，我不要。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残酷，对己对人都是如此。
烟花客拉着百朝臣的袖子骂。
你怎么就不能看清楚一点。我只要你看清楚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百朝臣，军师他不喜欢你。你怎能把自己弄得那么贱。
百朝臣安静的看着烟花客，安静的听他骂。等他骂完了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军师他是喜欢我的。”
仅此一句。再无下文。
百朝臣是笑着说的。但是烟花客觉得有刺痛的液体温柔温暖的划过自己的脸。
如果那个人如此坚持执著一个几乎是意想的答案，那么喜欢着他的我，就算是顺着他的意思又如何呢。
其实也许这就是爱情，只要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可以高兴的话，就让所有的原则都去见鬼吧。
如果，这是他喜欢的。
那个时候烟花客终于可悲的发现自己喜欢百朝臣。冥界天岳和苦境中原的战火一触即发。
》》》烟花客在搂着百朝臣的时候看到他眼底的清澈。
相对无言。
百朝臣曾说，如果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你也要尽可能的对他好。
烟花客问，凭什么。
百朝臣就很开心的笑起来，唇边出现一圈一圈小小的纹路。安静美好。
烟花客看着，在心里说我不用你对我好。真的。不要因为我喜欢你而你却无法回应我的感情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虚伪的让我都想掉眼泪。
当然，这些话烟花客不会对百朝臣说。
其实烟花客是很矜持的。正如你们都知道的那样。矜持到连一句告白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趁着喝醉了拉扯着那人月白滚翠边的袖子，絮絮吐露着醉话。最好连百朝臣都会认为那不过是醉话一句才好。才好。最好不过了。
“百朝臣你听我说，如果我这次回不来，你就离开天岳，再也...再也不要回来。”
百朝臣听了，小动物一样抬起眸子看着他。黑漆漆地无比温润。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
他这么打断百朝臣。明天就要攻上天地门。烟花客醉是醉了，却还没有糊涂。他清醒地觉得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回不来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四无君可以不在乎身边人的生死，但是烟花客在乎。
四无君可以不在乎百朝臣的生死，但是烟花客在乎。
也许这仅仅是因为，烟花客并非四无君的缘故。
是不是不站在权利的顶峰，就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放宽。用心去在乎一个人的存在。
是不是。
是不是。
“可是如果我也离开了，军师会难过的。那样...就只剩下军师一个人了啊。”
百朝臣固执地把话说完。尽管说完之后气得烟花客几乎七窍生烟。
不过他还是说了。
他用自己无比温润的眸子看着烟花客。
“所以...小花，你要保重。”
烟花客想破口大骂了。他想说原来百朝臣你不但是个十足的笨蛋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是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他已经醉的不成了。
那个时候烟花客喜欢百朝臣喜欢到了铭心刻骨的地步，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天地门一役冥界天岳伤亡惨重。几乎对苦境中原无法构成威胁了。
四无君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重伤不愈退隐了。
似乎整个冥界天岳，当时只剩下了那个废物一样蠢笨的百朝臣。继续和一干正道中人插科打诨地过日子。
后来江湖上又传出百朝臣其实就是四无君的化体这一说法。再后来，便是四无君死于剑君十二恨之手了。
而百朝臣，也从此消销声匿迹了。
冥界天岳，终于成为了一个传说般的存在。也仅仅止于传说。
后来鬼楼破，十大恶鬼相继乱世。鬼王覆天殇依靠病毒称霸一时。
再后来叶口月人和中原混战，嗜血者从中得利。
再再后来什么金银王爷什么翳流什么紫耀天朝什么异度魔界什么死国相继登场，冥界天岳很快被遗忘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
四无君的名字很快被覆天殇妖后九幽西蒙北辰元凰等等等等取代了。而至于百朝臣，更是没有人记得了。
》》》“老爷爷~老爷爷~你再给我们讲讲你年轻的时候故事嘛~~”
安静祥和的小山村里，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须发雪白的老人，缠着他讲述当年的故事。
老人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但是眼神依旧清澈。透过那些皱纹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俊美温润。他一手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孩童的头顶，一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微笑起来。
“我年轻时候的故事，不是都和你们讲过了么。”
“那...那个很漂亮叫小花的哥哥后来怎么样了呢？”
“小花哥哥啊，小花哥哥很久以前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呢。那个哥哥可真是漂亮呢，皮肤很白，头发很长，眼睛也很漂亮。”
“比老爷爷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么？”
“嗯，他可是比我漂亮多了啊。”
“那...那个军师呢？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不是很喜欢老爷爷你么？为什么不来找老爷爷你呢？”
“因为军师为了让老爷爷活下来，也去了那个世界啊。”
“那军师吧老爷爷一个人留下来，老爷爷你不孤单么？”
“不孤单啊。”
老人笑着。眼神飘远。越过那苍茫青翠的山林。越过湛蓝的天空。回到很久以前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那里曾经有人问过他，他懂不懂。
其实他懂的。他并不傻。或者说他在对待感情的时候从来都不傻。
烟花客喜欢他，他懂。
但是他爱上了四无君，他也懂。
而他也知道，四无君也许并不爱他。但四无君却还是一味的维护着他。才会在最后被青阳子、剑君十二恨等人围杀的时候要他离开。
也许四无君并不爱他。但是四无君却希望他活着。就算四无君死了。就算天岳殁了。四无君还是希望他可以活着。
那个时候百朝臣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垂垂暮矣。老到平安而平淡的过完了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