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more than……》
不期而遇的急性阑尾炎让格库兹是被抬着下车的,几步远的地方就有120急救车事先在等候;一路上他疼得指甲都快掰断了,等终于进了手术室,更大的问题迎面而来——
「……明明打了两支麻醉剂,怎么一点用也没有?!」一护士目瞪口呆。
主刀的医生没办法,说道:「再打一针吧,不行的话只能……」
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被「砰」的撞开,一个男人全副武装好了走过来,对主刀的医生点头示意,那人虽然戴着医用口罩,可主刀医生仍认出了他——
「啊,原医生;你……」主刀医生指了指原青已经拿在手上的手术刀,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原青点点头,走上手术台;原来的主刀医生了然的离开。
格库兹痛得把手边的病床床单都扯坏了,正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一了百了的时候,头顶正上方冒出的一张脸让他顿时一张嘴开得老大。
原青抹了一把格库兹额头和鬓角的冷汗,轻声道:「闭眼,睡觉。」
「……」睡得着的是金刚……格库兹一边在心中幽幽顶了一句,一边闭上眼睛。
——!
手术过程不是一般的煎熬,每一个器官被切过的感觉从第一刀鲜明到最后一刀,格库兹咬牙咬得满口的血,那种被撕裂后又被缝合的感受深刻得让他当即感慨,庆幸自己不是女人,不然生孩子的时候,流产是不一定,但难产是肯定的。
不过如果格库兹能看到手术过程中原青有些微微泛红的眼角,那么麻醉剂什么的,其实也可以忽略那么一点点。
手术后他很快就被推回了病房,伤口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因此他难以入睡,只能瞪着天花板挺尸,然后一边挺尸一边在心里骂自己那操蛋的职业,骂了两句却回味起了各种名酒的滋味,又软下心去……
作为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当一个品酒师是他从喝第一口酒开始就立下的决心,不能——
没等格库兹「不能」玩,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睡不着啊?」
「是啊,刚刚被剖腹产了一次,正沉浸在早得贵子的喜悦中难以自拔。」格库兹对进来的人钩钩手指头。
那人笑了,走近些握住格库兹的指头,摇了摇,问:「儿子跟谁姓呢?」
「我生的话,当然要姓原,你生的么……还是你决定吧。」格库兹反手抓住原氏某人的手腕,向他宽大的白衣瓜子罩住的手臂上方滑去。
原青瞅着格库兹有点下流趋势的手,无奈的说:「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那么不要脸……」
「要脸的人攻不上去啊……」不要脸的人感慨。
要脸的人给他一个白眼,准备走了懒得理他,格库兹抓住他的手臂更用力了:「老婆,你刚刚切得我好痛你知不知道!」
「再叫……那什么,就切了你下面!」原青抽回手,踹了脚病床的床腿,那架势估计是把床腿当格库兹的腿给踹了;踹完后看床上的人,想了想,又伸手给他掩好被角,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谁让你干那行的,活该!」
格库兹附和:「是了,活该,这下你把我的内脏都看了个遍,百年之内退不了货了吧。」边说边冲对方眨眼,示意自己身残志不坚,喝水无法自理,需要合适尺寸的接口接水。
「咳,」原青回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走廊。
格库兹怂恿:「把门关上呗,吵。」
原青望天,摇摇头,心说这人真是没救了,然后「嗒」的关上门。
格库兹满意点头,又指了指窗口的方向,暗示他拉上窗帘。
原青愣了愣:「这么保守?」
「咳,」格库兹低沉下声音说道,「这样方便你一会儿坐上来……」
「……」原青沉默了半晌,瞪着床上刚做完手术的人,将手上的水杯「啪」的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开门走出去,把门框当做格库兹的脸给砸了上去。
病床上的人悔得直想自宫。
原青回到办公室把衣服换了,又打电话请假换班,折腾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又回到格库兹的病房。
房里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原青细细的打量他:这个人,就算闭了眼也是一副自负的摸样,五官排列美好却透露出些许刻薄,这是每一个丈母娘都不会满意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原青偷笑了一阵,心说或许就是因为他遭遇了太多大妈的白眼,所以才弯的也说不定?
「你视奸我啊……」格库兹幽幽的出声打断原青的意淫。
「你能想点别的么?」原青上前轻轻戳了戳他身上盖着的被子,
格库兹想了想,老实道:「我好饿。」
「……」
格库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看见你就饿的那个饿,是民以食为天的那种饿。」
原青望天:「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动手术……」
「当然啊。」格库兹愣愣的点头,心说我痛得都羡慕死那些高位截瘫的感受不到颈脖以下的痛苦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急性阑尾炎动完手术之后要后门通了气才能吃东西……?」
格库兹张大了嘴。
原青强忍住上翘的嘴角,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摇了摇:「不过可以喝水。」说完含了一口,俯身贴上没来得及关上嘴的病患。
……
得到身心具备的滋润的格库兹心花怒放,忍着伤口的痛伸手探向原青的后腰以下,后者反手拍开他——
「好好养伤。」
「……那什么时候可以啊,这都一个礼拜没见了……」格库兹挠床单。
原青挑眉:「所以么,早让你辞职了。」
「……」格库兹表情认真起来,「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原青点头:「我也不是开玩笑的,你也知道了,普通麻醉剂对你根本没用,或者说,一般的药物对你都没用,现在是小手术,你想过以后如果……」
「你咒我啊!」格库兹格外郁闷。
「……」原青叹气,「不过现在你也没什么救了,辞不辞都一样。」
格库兹抽嘴角:什么叫做没救了?!
他捏着原青随意搭在翘起的膝盖上的手,说:「别想那么远,这不是没事么,以后多注意注意,别弄什么大病就行了。」
「有些病说不定还在潜伏期呢,还有天生遗传什么的……」原青出神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越想越多。
「照你这说法,我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数着秒过日子……」
原青瞪他:「你超生游击队啊!」
格库兹偷笑:「这可是你扯到生子的。」说着又捏了捏他的手指关节,「说,儿子跟谁姓?」
「……」
见他不回答,格库兹追问:「说啊,儿子他爸是谁,啊?」
「……」
「喂。」
过了许久,格库兹问得都快弃权了,原青冷不丁冒出一句:「内脏都看遍了,还能跟谁姓。」
格库兹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出声来,幅度稍大,牵扯到伤口撕裂般的发疼也不去理会。
原青无奈:「你兴奋什么,又不是真能生。」
「我没事好意淫啊,」格库兹握住他的手,盖上自己笑得有些疼的伤口,对方的手一触到那地方就禁不住反射性的想抽开,却又不敢随意动弹,格库兹格外享受这种情不自禁又措手不及的关心,「你看,你切了我一刀,在我兄弟的上边一点位置留了个标记,过程虽然痛苦,但总有一种感觉,就好像在这之前你只参与了我的人生,这一刀之后你就融入了我的生命一样。」
原青用另一只手他,将被抓的那只手小心的抽回来,说:「这么说被我开过刀的病人都是……」
「不一样的,」格库兹打断他,「他们都比我少了一个前提。」
「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原青觉得此时心跳有些不规律了,他既期待又害怕接下来这个男人会吐出什么样的话来。生死关头过去后,人总是比较感性的,情话也不会吝啬,就好比品尝了一回有话来不及说的后怕感,在终于安定后,没缓和过来前,忍不住的说一些在心里埋了太久,几乎成为文物的话,从此来弥补一场不算虚惊的虚惊。
所以说,只有差一点失去过的,才会更珍重,上天能这样对待你,总是让你「差一点」,真是难能可贵的怜惜。
于是格库兹在对方又黑又亮的眼珠子的注视下,温柔无比的感叹:「他们都没经历过让你抓了一背和咬了一肩膀的快感啊!」
「……」
原青一边甩门而去一边暗骂自己抽风。
格库兹笑着看他的愤愤离去的背影,喜滋滋的躺回床上,秉承着生理上占不了便宜,嘴巴上也要吃个半饱的一贯作风,数着点滴数暗爽。
回了一趟加,把格库兹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收拾好准备返还医院的原青在半路上收到一条短信——
「顺路买几份报纸回来,报酬已经想好,躺倒即可收到。」发信人的备注为「隔裤子」。
原青用手指默默的遮住后两句,在一个书报亭旁停下车子。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