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微笑右眼泪》樱落·忧燃

7、第七章

　　楼上一翻你来我往明枪暗箭，楼下此时已是宾朋云集，平时被家具和古董填充的客厅从来让

　　苏曼觉得有这么的宽敞，只因这会重新被人填满这里才让苏曼见识到，这‘小小’的客厅可以容

　　纳这么多人。只是窝在楼上大半天时间，客厅就好像被整合重组了一般。放眼望去，大家的视线

　　因为苏老爷的出现都被吸引到了这里，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苏曼着实头疼，自己索性今晚就给

　　她做个花瓶，说自己小家子气也好没见过世面也罢，反正苏曼是抱定主意所以继续坐在轮椅上装

　　晕糊。

　　“姐姐。”不知道何时身边站了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这一声姐姐叫的，让本没有注意她的

　　苏曼循声望去。一袭娇粉的西式洋装贴着女孩儿的杨柳细腰，一体式裁剪一路散开来是及膝的公

　　主裙，层层叠叠支起的白色的蕾丝裙内衬，让单一的裁剪片多了丝生气，多了那么点俏皮。白色

　　的过膝袜，脚上踩着一双同色系娇嫩的粉色漆皮皮鞋。虽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所谓的名牌，看

　　这分片裁剪手法也知道在现在来说算是高级定制那个级别的了，而且面料的色泽质感也不是平常

　　货色，在学校平时猴子和大美妞她们做作业的时候，偶尔也给苏曼讲讲，所以耳濡目染苏曼也对

　　服装这东西有点认知。百年前后虽不能比，可是说到底裁缝这东西基本还不就是那些百变不离其

　　中的东西？

　　看这一身行头苏曼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往上看去还没见到正主的脸，就先看到好似一根根弹簧似

　　的卷发在女孩儿的肩头垂坠着，苏曼在电视里见过，知道这算是当时流行又洋气的发式，可怎么

　　看就怎么觉得像现代卖的劣质假发，实在是太黑太亮了。

　　苏曼知道眼下这会不是发挥自己想象力的时候，这段子留着过后没人时再拿来自己娱乐自己。

　　“父亲？这是？”

　　“呵呵！这是你妹妹苏怡，没事以前不记得的我们慢慢补，没关系。”苏老爷这边拉着那女

　　孩儿靠近苏曼一边说道。

　　其实看着那随了她母亲的媚眼如丝和苏老爷的高挺鼻梁，也就不难猜了，只是眼下自己既然失忆

　　了就好好失忆好了，反正压根儿就不认识，就不要去费脑子猜东想西的，总是会有提点自己的人

　　不是，省的回头自己自作聪明除了洋相就惨了，苏曼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哦！”不愿多说，苏曼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姐姐，那天是我不好，我跟你赔不是，可不过如果不是你……”可正在苏曼等着听苏怡是

　　如何解释这钞意外’以及刚才那个‘可如果不是你……’的时候，苏怡却毫无预警的停住了看

　　起来还没发挥完的篇章。

　　“伯父，阿姨。”

　　“名川过来啦？”

　　“是！刚才看见几位世伯，过去打了声招呼。”

　　苏老爷满眼是欣赏的微笑着点头，一脸岳父看女婿的表情。

　　苏曼被这表情吓得一激灵，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见赖名川的声音，苏曼的脑子里就一下子被那

　　天的事情塞满了似的，急忙低下头。

　　“父亲，我头晕，想先去休息了。”苏曼借着刚才的借口佯装虚弱。

　　“还没有好？名川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就一直说头晕。”苏老爷急忙拉过赖名川，满

　　眼的紧张。

　　苏曼一抬头迎上苏老爷关切的目光，心里倒开始内疚了，那份对女儿的关切是真真切切的，自己

　　却一再利用这份单纯的关切，可以一转眼就看着那饶有意味盯着自己的视线，心想说：

　　苏老爷，我也没办法，您的关心我铭记在心他日定当回报。

　　苏曼心里这么想过，就算是安慰自己了，别过那道视线继续装不支。

　　“可能是这里太嘈杂，曼曼刚刚康复不能适应，而且空气流通不畅可能导致有些脑部供氧不

　　足，我抱她到楼上去休息吧！”说罢作势赖名川就要走过去。

　　“没……没事，父亲我在这里就好了，你不是说为了庆祝我康复么？那我算是主角了，开始

　　主角就不在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可能是人围着太多我一时不适应，让春喜推我到那边就

　　好。”苏曼指了指客厅的一角，没什么客人在那里聊天，而且临近窗边并不惹眼，最主要的是，

　　即使溜掉也不见得会被人发现。

　　“可以么？”苏老爷还是担心着。

　　“可以，要是实在不舒服我就让春喜喊他就可以了。”苏曼觉得叫赖名川也不合适，叫赖先

　　生也不对劲，叫名川更不可能了，只能直接用肢体语言表示，伸手一指赖名川算是所言有指，让

　　大家明白此句的指向性就可以了。

　　“那好，你在这坐坐，我和你姨娘去招呼你那些师伯了，苏怡你在这陪陪你姐姐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让苏怡玩去吧！”还没等一脸不情不愿的苏怡答话，赖名川就直

　　接揽下这个差事。

　　苏曼在心里犯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说：赖先生，您要不要这么紧迫盯人啊！有你在等会我怎么

　　溜啊？

　　苏曼也不知道自己这会皮笑肉不笑装的是否到位，反正苏老爷他们是各怀心思满意的点头离开，

　　放心的把自己扔给了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哎！这下子是自寻死路羊入虎口啊！

　　苏曼在心中小声祈祷‘春喜啊！你这个时候不要太有眼力见才好。

　　“小姐，今天人多，我去看看有没有要我帮忙的地方，赖少爷既然在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看

　　看啊！”

　　看着春喜转身逃一般的消失在宾客之中，苏曼这才知道已经不简简单单是自寻死路的问题了，简

　　直是四面楚歌不死不行了。如果现在进入漫画界面，自己的心早就石化并随风飘散到地狱去了。

　　“你不是见到什么世伯了么？再去叙叙不用担心我。”等了半天赖名川只是静静的把自己推

　　到这个角落里，不曾开口。苏曼知道比以静制动这功力，自己从来就没在这家伙身上讨到半毛钱

　　便宜，所以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得陪你演戏。”赖名川俯身，贴在苏曼耳边轻声的说道，只是那气息好似羽毛在苏曼耳

　　边来来去去般。

　　“什么演戏？”被赖名川这么一说，苏曼倒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反问一句。

　　“装病虽不高明，可你演的很好。”赖名川虽然看着前方，可以就保持那个姿势，仿佛两个

　　人正咬耳朵说什么悄悄话一样，暧昧布满了苏曼的周围，让苏曼在这种感觉了充满了不安与局

　　促。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伏在我耳边。”实在受不了这让人心烦意乱的气氛，还有那在

　　耳边反过来复过去的气息，更不要从他那里传来快要让自己燃烧起来的体温，苏曼用力偏过身子

　　和赖名川保持距离。

　　“你要是肯站起来我不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弯着腰了？”赖名川顺势偏过头盯着苏曼。

　　有了上次的教训，苏曼这次绝对不会突然转过头去，依旧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势。

　　“我头晕。”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是装病，管你看不看得出来。

　　“那还是我们去楼上检查下吧！我这个医生也不能图个虚名，连你都照顾不好，会砸了招牌

　　的。”赖名川嘴角的微笑一直都没有隐去，挺直身子握住轮椅的扶手，似乎要有所举动。

　　“我不去，我不晕了。”苏曼抓紧两边的扶手，试图制止赖名川接下来的动作。

　　“哎！这一会晕一会不晕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要逞强难为自己了。”赖名川看着自己在那

　　里别扭的一塌糊涂的苏曼，只觉得这么陪她玩很是有意思，故作认真的口吻说道。

　　苏曼心想，我让你检查才是为难我自己呢！

　　“名川，我找你半天，你原来躲在这里啊！”

　　“卫子夫？”

　　“瞻天。”

　　看见前来打招呼的人，苏曼和赖名川异口同声的喊道。

　　只是苏曼这话一出口，三个人顿时愣在那里。

　　“你认得他？”赖名川定定的看着苏曼，仿佛这样他就会知道答案。

　　“谢谢啊！曼曼你还记得我姓卫。”卫瞻天擎着酒杯，礼貌的示意碰杯的动作，尽管苏曼手

　　中不曾持有任何饮品器具。

　　曼曼？这个人认得自己？那刚才在书房的时候怎么不和自己说些什么就走了？

　　看着赖名川的一脸正色，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还有那个‘卫子夫’的一脸得意，苏曼有点被

　　弄得莫名其妙。不过想了一想，轻笑出来。

　　“对不起，刚才你告诉我你名字了，只是我没记牢，只记得住一个卫子夫的卫就……”苏曼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

　　“你们刚才见过了？”赖名川是向苏曼提问，可却紧紧地盯着笑的一脸牲畜无害的卫瞻天。

　　“只是找错卫生间，巧遇曼曼而已。”卫瞻天给了赖名川一个解释。

　　“你先在这里呆会，我让春喜过来陪你，我和瞻天去那边叙叙旧。”赖名川和卫瞻天离开之

　　前对苏曼说道。

　　听这句话苏曼知道有了可以逃跑的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乐的点头连说放心吧！心里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为了让赖名川那个贼精的人不发现自己的迫不及

　　待，苏曼并没有马上就逃跑，而是在确定他们确实看不到自己，这才悄悄的溜到后门。

　　赖名川和卫瞻天也出了大厅，在院子里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赖名川接过卫瞻天递来的烟卷，低头迎着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淡淡的烟仿佛一曾薄雾一样，晕了开来。

　　“有几天了，和我说说吧！”卫瞻天也不卖关子，他知道赖名川明白他的意思，这会那一张

　　娃娃脸上少了刚才的俏皮，取而代之的是不逊于赖名川的一脸严肃。

　　“曼曼不记得以前了，也就是说她不记得以前的所有，包括你和我。”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和苏老爷提亲了？”卫瞻天透过烟雾袅绕眯着一双眼睛看着

　　赖名川。

　　“是。”

　　“赖名川，你卑鄙。”卫瞻天听到赖名川毫不掩饰的承认，狠狠的把还未抽完的烟狠狠的扔

　　在地上的同时扯起赖名川的领子，尽量压低声音，可却掩饰不住他语气中的愤怒。

　　“我卑鄙？也许谁都可以这么说，但就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你……”

　　赖名川挡住了卫瞻天将要挥下来的拳头，狠狠的攥紧压下。

　　“够了，瞻天，别小孩子脾气了。”

　　“我小孩子脾气？你说我小孩子脾气？你明知道我不是。”甩开赖名川，卫瞻天仿佛看清楚

　　了什么似的点着头，颤抖的食指指着赖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