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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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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橘色紫色在天边斑斓晕染开来,大地都被笼罩在这暖意绵绵的傍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摆小摊的都在为落幕后的夜晚做准备架起油灯。
和赖名川就在这样的余晖里静静地走着,从李师傅的店里出来苏曼不禁好奇回头看这小店的名字,意味深长的一个字‘回’,涵盖了那无数言语阐不明道不清的一切。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刚才的尴尬被延续到了现在,两个人只是沉默不语并不开口,肩并肩的走在马路上。
“以后不许再喝酒了。”到底还是赖名川开了口,声音低沉极克制的。
也许是酒意未消,又兴许是景色太美,苏曼只是懒洋洋的冲着赖明川傻傻的笑着。
赖名川迎着这样的笑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还残留的酒意让苏曼的脸颊绯红,被这橘色的夕阳笼罩,乌黑的发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就好像一个活脱脱的洋娃娃,迷离不定的眼神却越发的娇媚可人。
“嘀……嘀嘀……”身后车子的鸣笛让赖名川回过神,往马路旁让了让。可车子速度并不快,开到他们身旁竟然停了下来。
“名川。”
车子里的一位妇人探出头,脸上堆满了笑容,亲热的和赖名川打着招呼,苏曼倒是好奇,探头望了望车内。除了这位妇人,另一位看起来坐的极端正脸色极严肃的男人并未探头看向车外。
“妈,你们这是去哪了?”
赖名川这一句妈叫的,让苏曼顿时酒醒了大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站定在赖名川身后。
“我们去你柳伯伯家聚聚,这不绪茹回来了么,早上和你说你也不听……”话还没说完,赖夫人瞥见了赖名川身后的苏曼。
“曼儿啊!听名川说你来上海了,怎么样都好么?”感受到一种母性的关怀,苏曼不觉得像先前般的紧张了。
“嗯!刚来,谢谢伯母挂念。”苏曼谦逊有礼的回答着赖夫人的问话。听到赖名川的那句妈苏曼就在脑子里开始酝酿如何应对了。
“这回病好了,就好了。好生养着,不舒服了就让名川去给你瞧瞧,这会他学这洋医术算是派上用场了。”
“好啦好啦!挡着道呢!有什么事回家说,老张开车。”
车内的赖老爷明显的不耐烦起来,命令司机赶紧开车,倒是让和苏曼还在话家常的赖夫人多少有些尴尬,回头抱怨了几句。
“名川回头带曼儿来,我们好好唠唠!”赖夫人探出头来说完最后收尾的话,车子便加速起来。
车子渐行开远苏曼看着车子离开,心有有些不是滋味。
“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最见不得女人们闲话家常。”好像是在宽慰苏曼的心,赖名川故作轻松的说了句。
苏曼不说话点了点头,大好的心情却一下子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心里满是忐忑与不安。即使是讨厌女人闲话家常,可是该有的客气还是该有啊!难道这赖老爷很不待见自己么?
“你这人,怎么也不客气些,总该给名川留给面子,这当着苏曼的面这么说话,回头让人多想了去。”赖夫人待车开远,拐了一旁一副臭脸的赖老爷。
“就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喜欢个病秧子,你看看绪茹多好的姑娘,当初怎么说他就是不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了。”赖老爷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气哼哼的说道。
“曼儿虽然身子弱点,可好歹我们也算从小看着的孩子,知根知底的。这回病了我看恢复的挺好,这脸色也透着血色红莹莹的。”
“这苏家能和柳家比么?咱们家世代从医,这柳家也是。这才是门当户对,那姓苏的一介商人,胸无半点墨水……”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孩子们的事情和墨水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咱们家就这一个儿子,不比别人家。儿子懂事你就该知足,我看曼儿是个好孩子,名川喜欢她自有他自己的道理,现在不是咱们那个时候了,你个老顽固别给我从中作梗,回头儿子要是气着了我饶不了你。”
赖夫人说着也气,别过头去不理身边的老顽固。
“别气了,你看看说着小辈儿的事,你跟我置什么气,我不是同意他们了么?”赖老爷一看这情形赶紧示弱。
“哼!我告诉你你喜欢绪茹她妈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让老柳娶到了你就憋着气,少拿儿子来填你的梦,以后你再敢说这事我就和你没完。”赖夫人转过身子瞪着赖老爷。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跟你们妇道人家扯不清楚。”赖老爷见这情形赶紧别过头假装看车外的风景。
“哼!你是和我扯不清楚还是和人家扯不清楚啊!做贼心虚。”
苏曼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和赖名川一直都没有举行订婚宴也许就是他家里反对吧!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若不是今天无意遇见赖家双亲,自己还一直把赖名川哄孩子的话信以为真呢!这么想来苏曼突然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想什么呢?”赖名川扶着车子,看着从开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曼。
“没有,发呆呢!”苏曼一向有了心事不爱说的人,这会就更不想搭理人了。
“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还撒谎?”
苏曼仍旧不搭理他,其实也不算是在意这些个事情,只是被人不喜欢总是不会好过的,难道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要喜气洋洋的满心欢喜?而且脑子里今天喝酒的情形一遍遍的翻江倒海的上演,让苏曼被一波波袭来的突发状况压的透不过气。
“傻丫头,你有我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苏曼是有些感动,可苏曼不想让赖名川为了自己承担来自己家里的压力,不被祝福的感情结局都不怎么幸福。
赖名川本就话不多,苏曼这会更不想说话,一股低气压就开始渐渐弥漫在两个人中间。
那日以后算是清净了两天,闷在家里苏曼并不随意在宅子里走动,一是不自在二是有些懒洋洋的不爱动,那天回来春喜闻着自己一身酒气,就皱起了眉头。
“小姐你怎么能喝酒呢?赖少爷怎么照顾你的。”苏老爷还没回,白姨太也出去打牌了,苏曼省了问安直接回了房间,调过头就栽倒在床上。兴许是感觉到了安稳,一直压着的醉意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苏曼的头,一下子竟然再也提不起什么力气了。
“小姐快起来,把衣服换了好好躺着,我给你泡杯药茶。”帮苏曼换好了衣服,春喜出了门。
苏曼感觉头有些晕,好像漂在海上一般起起伏伏的,静静地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晕。
“小姐先别睡,把这药茶喝了,赖少爷说这花做的茶对你身体好,还好我记得带过来。”苏曼迷迷糊糊听着春喜唠叨着,闭着眼睛爬起来,接过春喜手中的茶盏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嘴里大概被酒气占了也觉不出这茶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淡淡的有些微甜。
“真好喝。”
苏曼喝的很满足,倒下窝到被子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哎!能不好喝么?赖少爷花了多少工夫配的,就因为小姐你说怕苦。”春喜拿来梳子梳好苏曼的头发,掖好被子检查了窗户,这才放心的关门离开。
那天卫瞻天回去也并没有闲着,赶紧拿起了放在书桌前的电话。
“喂!芷新,你上次说的那个赛马场的会长邀请你的事情你答应了没有?”
“没拒绝就好,你安排下下周我们去。”
“苏曼搬来上海老宅了,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到时候就以你的名义邀她出来。”
“好,就看你的了,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挂断电话,卫瞻天摆弄着放在桌上的钢笔,随便在纸上画了几笔,看着那堆纸发了会呆,像是想到什么开始,很认真仔细的折起纸飞机。
接到卫瞻天的电话,卫芷新听得出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只好硬着头皮给那个皮埃尔打电话,这家伙缠了自己好久了,本来也不好撕破脸皮直接拒绝他的邀约,这会正好把这个机会借花献佛,算是卫瞻天欠自己一个人情。
说道这个跑马场,是会员制的。全部会员必须是拥有外国国籍的外籍人士,中国人根本不允许成为名誉会员,这皮埃尔提起邀请自己仿佛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岂不知芷新根本不把这些看在眼里,若不是现在局势不好,不宜常去。附近在乡下的马场那些马哪个不是品种优良,保不齐那个跑马场里的名驹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安排好了一切,卫芷新给卫瞻天回了个电话,顺便提醒他欠了自己一个多么大的人情,别以为哄孩子似的一顿饭就把自己打发了。这年头欠什么都可以还惟独人情还不起,不是自己小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别说这隔着辈的小叔叔了!卫芷新怎么想都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开心。
哎!这现在爱情里的人,无论多精明都会被爱情阻断敏捷的思维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