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游水的西瓜

4、丢弃,百合花

　　瑶拖着行李箱子从房里走出来。我坐在刚刚她坐的地方，面对着阳台满满阳光灿烂，背对着瑶、内心的乌云早已扩散得不受控制。
　　我对自己说，瑶不喜欢眼泪。至少要笑着说分手。
　　但我做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背对着瑶，努力让自己装作平静。
　　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房间开始、到客厅中央停了下来。我隐约感觉到，她站的地方和那天一样。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轮子的响声要再次响起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我们之间，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会说什么呢？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难道她还会在这种时候说一些希望复合的话吗？就算是，我忍心和瑶这样继续下去吗？看着她像百合花那样一天天消沉着，心像紧紧蒙上了保鲜纸，一点一点紧束着，一点一点窒息。
　　我面对着阳光，处在两难之中；却留给瑶冷漠的背影。果然阳光越灿烂的地方影子越黑。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瑶，事情到了这地步，她大概也不会说希望复合之类的话了。这样在伤心的时候我就可以理由充分地怨恨并不是自己先松开手了，而是瑶这么做的。
　　可是，先提出分手的事实，是怎样恶毒和狡辩都不能抹杀的。
　　我用力地眨眼，那些哀伤和不舍变作液体流下来，狠狠砸落在手心，感觉像是被高温的点状金属灸烤着，一滴一滴，一下一下，痛彻心扉。
　　肩膀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发出声音，我起码要留给她一个平静的背影，即使已经不能冷漠。
　　“百合花……”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就像我留给她的背影一样，压抑下的平静，“该丢掉了……”她的声音不像过去那样干脆了，似乎在迟疑着。
　　难道就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我感觉身体从高空坠落着，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眼前出现了零碎的画面：
　　她站在客厅中央，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她今天换了件别的颜色的衬衫，但依然还是牛仔裤，和那双快成了灰色的白色converse。她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那扇即将开启而后也许会被她永远关上的门。门后面是一条路，微风轻轻，两旁开着一束束百合花，阳光下耀眼洁白。
　　之后是一段持续不久的沉默。
　　她说，我走了。
　　然后箱子重新在地面摩擦，开门，关门。
　　阳光依旧。风吹着帘布，发出“啪、啪”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

　　速度有点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