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如菊》梅飘雪

19、第2章 重逢

　　天刚刚暗下去，宇文府各屋的灯陆续亮了起来。
　　门外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临街的铺子也已经关上了大门，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大道上，远远飞奔过来两匹骏马，那马到了宇文府门前停了下来。
　　“少爷，就是这里了。”从京城匆忙赶过来的两人来不及歇息，就直接来到了宇文府。
　　小杰先下来看了看，对马上的秦奕钊说道，秦奕钊点点头，下了马。
　　“少爷，您怎么了？”小杰看着笑的古怪的秦奕钊，刚刚不是还很着急吗？怎么现在却不急着进去了。
　　秦奕钊压低声音：“呵呵，这里有几只讨厌的小猫。”
　　刚一到这里，他就感觉到几个人影鬼祟的在周围隐匿，张望着看向宇文府，这样低级的跟踪盯梢，想要装做没有发现都难。
　　小杰一愣，看似随意的往几个路口看了看，果然象王爷所说，小猫还真不少呢。
　　“少爷，我去打发他们。”
　　秦奕钊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小杰立刻行动。
　　秦奕钊心中却是一紧，这个时候了，对方竟然还派人盯着这里，看来东方这次是有麻烦了。
　　书房里，东方随意的穿着衣服，一边翻阅帐册，一边分神还指点着在旁边一个人演练术算的海棠。
　　菊花兴奋的跑进书房，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东方皱眉：“什么事情？”这个丫头越来越毛躁了，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啊。
　　正在一旁练习算盘的海棠抬头嘲笑：“菊花姐姐一定是想要嫁人了，心都野了。”
　　菊花敲她的头：“你个小丫头，什么不好学，偏偏更着桃花她们几个学着调侃我。”
　　说起来海棠毕竟年纪尚小，前一阵子的颠沛生活虽然是饱受苦难，但是最近来到东方身边后，在大家的疼爱下，渐渐的显露出活泼的天性。
　　“好了，到底怎么了？”东方问，刚刚菊花那高兴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小姐，你猜猜谁来了？”菊花凑过去，灵动的眼神，有着一点点调笑在里面，似乎等着在看东方的好戏。
　　“哦？”东方放下手中的册子，活动活动手腕，端起了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嘴唇：“我还就不愿意猜，你爱说不说。”她斜斜的看过去，笑着说。
　　菊花泄气的撇嘴，然后看了东方一眼：“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海棠在一旁嘲笑：“呵呵，就你，和小姐斗，还早着呢。”那小丫头也走过来，看菊花出丑。
　　桃花的笑声也传了进来：“菊花，海棠说的很对，你就是喜欢在小姐面前自讨没趣。”
　　桃花一进来就打开门，满脸笑意的迎一个人进来书房。
　　“小姐，您看看谁来了？”
　　门外，走进来的正是一身白衣的秦奕钊，多日不见，他俊美依旧，手拿折扇，退去面对外人的敷衍，眼角含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就这么出现在了东方面前。
　　东方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秦奕钊这才看清楚，东方此时只穿着月白的中衣，及腰的青丝随意的垂落在胸前，红唇玉肌，举手之间优雅而风情万种，她慢慢的走到秦奕钊面前，轻轻一笑，满室春暖花开。
　　“你怎么来了？”
　　秦奕钊笑着拥她入怀：“想你了，就来了。”
　　东方在怀中取笑：“这种儿女情长的话可不象定北王爷您说出来的话啊。”这么多天没有见，这男人的的情话是越说越好听了。
　　秦奕钊低头碰碰她的唇，亲腻而温暖，他满意的笑笑：“大家可能也想象不到，刚刚还精明的东方当家现在却在我怀里撒娇吧。”
　　怀中的这个女子真是有千样面貌，每一面都让人着迷。
　　东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挣扎着要摆脱秦奕钊的怀抱：“别这样，房间里面还有人。”刚刚一时忘情，竟然忽略了菊花她们几个还在。
　　秦奕钊没有放开她，他抱紧正在闹别扭的东方，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担心，你的几个丫鬟都很识趣。”
　　东方的脸一下子红了，真糟糕，她都可以想象那几个人是如何坏笑着退出去的。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啊。” 秦奕钊忍不住轻轻的添了一下那脸蛋。
　　“你——”东方的脸更红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些不要脸的动作？”他倒是做的自然，害的自己的心一直在跳，拜眼前的人所赐，今天终于知道脸红心跳是什么感觉了。
　　秦奕钊笑的更开心了，这样害羞的东方外人可是见不到的，特别是现在的她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真的是很——诱人啊。
　　“这样叫不要脸？呵呵，东方，等日后成亲，还有更不要脸的是呢。”故意说着逗弄东方的话，秦奕钊坏心的想看那白玉一样的肌肤染上粉色的美景。
　　东方又羞又恼，真恨不得缝上这男人的嘴。
　　“少爷，我回来了。”
　　门外，小杰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奕钊的动作一僵，东方也是一愣，随即抬头，看到的就是他恼恨的神色，实在忍不住，东方笑了出来。
　　秦奕钊咬牙：“我可以确定，这小子是故意的。”
　　无奈的放开东方，他去打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杰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处理了三个，可惜有一个跑掉了。”
　　跑掉了一个？秦奕钊转动手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嘴角还是带着笑，但是却是冷冷的。
　　“无妨，太早结束就没意思了，他们既然要玩，我就奉陪到底。”

　　一大早，东方就准备到几个绸缎铺子去看看，知道秦奕钊还没有起床，她也没有去搅扰，只是吩咐菊花几个小心伺候着，就自己一个人出发了。
　　早晨的街道还没有几个人，雾气蒙蒙，东方悠然而行，等到了铺子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伙计出来开门。
　　“大小姐，怎么是您来了？”小伙计一看是东方，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他进内。
　　东方看了看里面，货品已经摆放妥当，就等着开门了。
　　“最近生意怎么样？”
　　小伙计急忙回答：“生意和往常一样。”最近，掌柜的事事都亲自处理，比以前小心了许多。
　　东方走到柜台前面，翻检那些绸缎。
　　“你们掌柜的呢？”这个时候，掌柜的应该已经来了啊。
　　“我们掌柜的在库房盘点货物呢，我这就去喊他。”
　　伙计也不等东方答应，就立刻向里面跑去。
　　东方放下手中的绸缎，随意的四处走走，这店铺是一家老字号，城内的富裕人家都喜欢来这里挑选布料。
　　可以这么说，这个绸缎铺子，是宇文家几个绸缎铺里最赚钱的一个，所以东方才决定从这里开始盘查帐目。
　　不一会，掌柜的就从里面奔跑出来了：“大小姐，您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算起来，东方大小姐已经有些日子不来这里了。
　　东方微微一笑，接过小伙计奉上的茶水：“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帐目，没有其他的事情。”
　　掌柜的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铺子里的帐目是每月都结算的清楚，就怕大小姐哪天要查阅。
　　“大小姐您先坐，我这就给您取帐目去。”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那掌柜的就抱着一摞帐册出来，把它们交到了东方手中。

　　当秦奕钊打听的找到铺子的时候，已经是快正午了，他一进去，看到的就是在一旁的柜台里面正在认真的查点帐册的东方。
　　掌柜也是做惯了生意的，一见秦奕钊的穿着衣料，就知道是贵客上门：“这位爷要选什么料子，我们这里可是整个杭州城布料最全的店了。”
　　秦奕钊轻笑着用手指指东方：“我不用你，我要她来招待我。”
　　掌柜的一怔，即而赔笑：“爷，那是我们家大小姐，不方便招待您，还是小人来吧。”
　　秦奕钊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径自走到东方面前，轻敲桌面：“这位小姐，我想要看看布料？”
　　这女人，做起事情来竟然专心到如此地步，连自己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东方惊讶的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挑眉：“你要看布料？”呵呵，这人找的倒是快，本来还以为他还在家里休息呢。
　　听小杰说为了尽快赶到杭州，他们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每次都是天不亮就上路，到深夜才投宿。
　　她料想着今日这两人必定要好好休整一番，没有想到秦奕钊精神这么好，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秦奕钊伸手翻看周围的绸缎，低头，认真的把那些那些料子摩挲着。
　　“我想给自己的未婚妻挑选几个料子，麻烦大小姐看看那个比较好？”
　　“哦？”东方走出柜台，也停到那几匹布料前面：“你确定？我们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啊。”
　　家里已经很多衣服了，没有必要重新做了吧？
　　“不行，这是我送给未婚妻的礼物，马虎不得，小姐可要认真仔细的选好啊。”　秦奕钊笑着看东方，指点着那几个自己看中意的布料，示意东方挑选。
　　“我要选料子。”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正在僵持的两人转身向门口一看：那里站着的是一个妆容艳丽的女子，身上香粉的气味也很是浓烈，熏的秦奕钊频频皱眉。
　　掌柜的急忙迎上去：“这位夫人，您喜欢什么样式的？”
　　那女子轻蔑的看了掌柜的一眼，纤手一指：“我要她来伺候我。”
　　她指的人，正是宇文家的大小姐宇文东方。
　　东方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个女子，发现她有些面熟，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掌柜为难的看了东方一眼：“这位夫人，那是我们家小姐，不方便招呼您。”今天真真是邪门了，怎么客人都冲着大小姐来了？
　　“我是客人，我想要谁来招呼就是谁。”那女子颇为蛮横，她嘲讽的扫视着店铺：“怎么，你们不会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客人吧？“
　　掌柜的还想要说什么，东方打断了他的话：“无妨，既然客人要求了，就我来吧。”
　　“我想——还是让掌柜的来吧，毕竟大小姐正在招呼我不是吗？”
　　秦奕钊侧过身子，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东方的前面。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和自己刚刚的逗弄不同，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折辱东方的。
　　那女子先是呵呵一笑，然后，移动脚步，来到秦奕钊身边，她倚过身子：“秦公子，您昨夜刚来，怎么不休息休息就出来了？您帮着东方大小姐出这个头，也算的上是稀罕事了。”
　　秦奕钊一直盯着那女子在看，她说完话后，秦奕钊突然笑了。
　　“原来是你啊。”
　　他就说这女子有几分面善，原来是这样啊。
　　那女子一愣，随即更是笑的开心，头上的步摇晃来晃去，看的人煞是心烦。
　　“秦公子还认的出小女子，那真是小女子的荣幸了。”
　　淡淡一笑，东方接过话来：“梁小姐虽然变化颇多，但是我们还不至于眼拙到认不出。”
　　刚刚那一笑，她终于认出人来了。
　　不错，眼前的女子正是当日嫁入刘府为妾的梁小姐。
　　但是，这刘府怎么会让一个小妾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在外面招摇呢？东方和秦奕钊对看一眼，都有些疑惑。
　　“呵呵，大小姐眼力也是不错啊。”梁小贞退后几步：“刚刚不知道大小姐和秦公子有事商量，所以打扰了。”
　　有意思，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和东方是在商量事情呢？
　　秦奕钊唇角缓缓勾起，浅笑着看过去：“好说，我们就是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他看向梁小贞：“好些日子不见，前几日听闻小姐嫁入刘府，小姐过的尚好？”
　　梁小贞又是一怔，觉得这问题有些没有思路可循，她勉强笑笑：“小女子上月已经改嫁。”
　　东方心中一惊，这改嫁的事情怎么如此突兀？
　　“既然公子有事情，小女子就不再打扰。” 梁小贞施礼，急忙告退。

　　看到那匆忙离去的背影，东方更是觉得奇怪了：“掌柜的，改嫁的事情你听过什么消息没有？”若是没有记错，梁小贞嫁过去也只有半年多。
　　掌柜的压低声音：“大小姐，听说——”他看看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这个梁小姐偷汉子，被人家大夫人给逮住了，连夜就给赶出了家门。”
　　原来如此！
　　这就是了，刘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羞于对人提起，难怪自己没有从刘老爷那里听到。
　　秦奕钊敲打手中的扇子，很有兴致：“这可有意思啊。”
　　东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到柜台里面，重新翻看帐本。
　　“怎么了？”秦奕钊有些奇怪了，东方的态度明显是有些气恼，这么情绪在她身上这还真是少见了。
　　东方抬头，斜斜的看过去，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好眼力啊，那么快就认出人家姑娘来。”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里面的意思可真是深的去了。
　　秦奕钊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他一手伸过柜台，揽住东方的肩膀，另一手捏捏东方的小巧鼻子：“怎么这里的酸味这么重啊？”
　　东方红着脸瞪过去，自己也觉得那股情绪来的有些好笑。
　　“不要害羞啊，我喜欢看你为了我这样，可爱的很啊。” 秦奕钊这可不是说假话，坚强，理智的东方固然让人心醉，那偶而流露的小女儿风情同样让人沉迷啊。
　　东方一扭身子，摆脱他的搂抱：“好了，这里是店里，你就不要闹了。”她都可以看到掌柜的和伙计在那边窃笑呢。
　　秦奕钊收了手，正色说道：“东方，那个梁小姐在试探我们。”
　　东方点头，她也感觉到了：“我知道，她今日应该是专门来的。”
　　“别的暂且不说，就说我昨日回来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除非——”
　　“除非是她一直在盯着我家！”东方叹气，怎么会这样？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变的如此心思阴险。
　　“她甚至还想要探听我们的关系，所以才一口咬定我们在谈事情，想看你我如何反应。” 秦奕钊冷笑，这样的小把戏，也想要糊弄他，真真是可笑之及。
　　东方低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小姐，出事了！”荷花急匆匆的跑进店里，差点撞上了掌柜的，她停下脚步后还在喘气，显然是一路奔跑到这里的。
　　东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荷花：“怎么了？”荷花素来是几个丫鬟中最为稳重的一个，今日是怎么了？
　　“小姐，您就别问了，先回去再说。”荷花急忙催促，小姐要再不回去，府里就要出人命了，可这话在外面又不能说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东方移步走出柜台：“我正在看帐册，府里的事情料也没有什么大碍，等我晚上回去处理也来的及。”
　　“小姐——”荷花哀声恳求，拽着东方的衣袖就是不松手。
　　东方略想了想，回头对秦奕钊说：“钊，你帮我看看帐册，我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也没等到秦奕钊答应，就被心急的荷花拉着走出去了。
　　“钊？”秦奕钊笑看东方离去的背影，有意思，看来每次都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这丫头才会脱口而出这个称呼啊。

　　从外面一进大厅，东方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她扫视大厅，发现下面跪着淑月和李乐，宇文老爷正脸色铁青的坐在上位，二夫人在哭泣，金宝害怕的躲在二夫人身边。
　　东方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又是淑月惹出的事情，她先上前把淑月扶起来，然后吩咐一边的丫鬟：“那少爷带下去。”
　　这么沉重的场面，不适合让孩子看到。
　　东方举步走到椅子旁，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下去，看了一眼众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老爷狠狠的瞪着李乐：“你问问这小子，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宇文老爷抓起身边的茶杯就要扔过去，淑月哭着上去拦住。
　　“爹爹，我们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东方喝了一口茶水，看看李乐，一向脸皮就厚的人竟然脸色发白，显然这次的祸事不小。
　　“爹，您也先不要生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总得跟我说说吧？”
　　宇文老爷气恼的咳嗽着，推开要帮他顺气的二夫人：“好，好，你们有脸做，如今怎么没有脸说了？如今东方也回来了，你们就当着她的面，说说你们做的好事。”
　　二夫人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那还能说什么话啊，东方头有些疼了，她示意丫鬟把二夫人扶的坐下。
　　“荷花，你说！”东方有些恼了，既然主子们都不肯说，那就找丫鬟来说。
　　荷花吓了一跳，她犹豫着，这下人怎么能说主人家的长短啊。
　　东方冷眼看过去，凌厉的气势让人心惊：“我让你说你就说，磨蹭什么？”
　　荷花知道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当下也不敢迟疑：“回小姐，今日一早老爷发现自己书房里的金麒麟不见了，追问之下，才知道是二夫人给拿去当了。”
　　荷花看了东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阴沉。
　　“老爷继续查问，才知道是李公子在外面的赌场欠了人钱，二夫人和三小姐就偷了金麒麟去还债。”
　　三言两语，事情已经被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东方怒及反笑，她抬手缠绕发丝：“淑月，你可知道那金麒麟的来历？”
　　淑月不敢答话。
　　“你不说话？”东方冷笑：“好，我就告诉你，那金麒麟是爷爷当年专门铸造的，象征着宇文家福态绵长。”
　　她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低下身子，伸手就给了李乐一个耳光。
　　众人都不敢出声，东方平日里处事严厉，可是今日如此愤怒却是少见。
　　“很好，你们今日竟然敢为了一己之私就偷了它出去买，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东方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淑月，这丫头，太让自己失望了，素日里她任性，自己都可以当是小可爱，一笑而过，可是，今日她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火了！想到这里，东方眼神又是一冷。
　　淑月吓的大哭起来：“大姐，我知道错了——”
　　东方没有做声，良久，才长叹一口气：“淑月，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生气？”
　　她看着跪在脚边流泪的妹妹：“你已经年纪不小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还分不清楚吗？去赌博已经是错，你还要帮忙隐瞒，甚至不惜出卖爹爹和整个家族，这是真错上加错！”
　　淑月已经泣不成声。
　　东方不再看她：“荷花，去帐房支取银子，把麒麟拿回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淑月千错万错，终究是自己的妹子，骂也骂了，还能怎么样。
　　荷花答应了一声，去办事了。

　　东方重新坐下，靠上椅背，闭目想了一下。
　　“李乐，我问你，你怎么会想着去赌博的？”这家伙虽然有些懒散，可是却也没有这等坏毛病，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就去赌呢？
　　李乐咬牙：“我是被人给拐去的。”
　　“哦？”东方有些兴趣听下去了，她颔首示意继续：“你说说看。”李乐也油滑的紧，有人能骗到他，还真是不简单啊。
　　“那人自称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头几天先是和我喝酒，后来就拐骗我去赌场玩。还说没有钱先借他的，我想着小赌一下，谅也无妨，没有想到——————”李乐真是懊悔啊，怎么就这么容易被骗了呢
　　“没有想到越输越多？”东方若有所思，她喝了一口茶：“你们起来说话吧。”
　　淑月和李乐疑惑的站了起来。
　　“我再问你，你欠人钱，他提出什么要求了吗？”东方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说起来，对方的手脚已经动到宇文府的家人身上了，还真是动作快啊。
　　李乐犹豫了一下，看东方似乎不太生气了，才小声说道：“他让我偷金麒麟给他。”李乐低头，也是觉得有愧：“可我想着那麒麟是宇文家的镇宅之物，落到外人手上终究是不好，所以才想着去当了还钱了事。”
　　东方放下茶杯，哼，算这家伙还有些脑子。
　　“好了，今日这事情我也不再追究，不过——”东方看着那两人：“你们最近不许出去，给我在家闭门思过。”
　　淑月这丫头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不会分辨善恶，最近不太平，为了她的平安，还是待在家里为妥。
　　“淑月，过来！”东方示意还在哭泣的淑月站到身边来，帮她擦掉眼泪：“好了，都是大姑娘了，还哭成这样。”
　　淑月抱住东方大哭：“大姐，我错了，您不要讨厌我。”从小，她就对大姐甚是依恋，如今做出这种让大姐震怒的事情来，真是羞愧难当。
　　“好了，大姐怎么会讨厌你呢。”东方凑到淑月耳边，小声说道：“大姐是心疼你啊。”
　　“记住，日后多看多想，你喜欢他就罢了，若是有一日不想屈就李乐了，告诉姐姐一声，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害了自己。”
　　虽然恼恨淑月不争气，可是，终究是狠不下心啊，东方在心里苦笑。

　　谢谢noname
是我的笔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