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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们有着同一个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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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地敲了门。
“come in.”
谭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小英文给恶寒到,建衡是外企,也不见有人飙句英语出来。
她抖光一身的鸡皮疙瘩,颤颤微微地挪进去。
瘦疯子被电脑和文件夹堆挡着,只看到他灰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肩膀方正。谭欢不免惋惜当初骨感的瘦疯子没了昔日的风姿,世上又少了一个笑料。
她不见办公桌前有椅子,只能站着,继续残害她的腿向萝卜腿进化。
“X先生,我是建衡代表,公司希望聘请您为我公司打一场官司。”
瘦疯子不语。
“想必您已经听闻过我公司副总的事。上级认为这莫须有的罪名不但诋毁了副总,也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建衡的业内形象。考虑到这件官司牵涉颇多,有一定难度,上级认为只有X先生能担此重任。”
谭欢把今天在Kelly那边受到的谆谆教导返给X。
显然瘦疯子在这五年里受社会熏陶颇深,面对她上下齐手的马屁巍然不动。
谭欢本来就没多少耐心,一路过来火气积了不少,强烈需要一个出口,不让自己憋出内伤来。
她也不管会搞杂这事,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喝道:“哑巴啦!我说了那么久,不干也吱一声回我啊!不懂这是基本礼貌啊!”
许至言倚在内室的门边,微挑着嘴角,“和人谈话,拿着后脑勺对着我就有礼貌了?”
谭欢身子一僵,脑袋怎么也不敢回过去。
许至言捧着两本厚重的法律书籍,拉开椅子坐下。
谭欢看着挂在椅背上的西装,目瞪口呆。
“说话啊,刚刚不是挺能说的。”
谭欢依旧无法从X是许至言,不是瘦疯子的落差,和她刚刚对着件西装外套拍了半天的马屁做无用功,还被许至言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中自ba出来。
许至言移动了几下鼠标,按了几下松开。
“不说话是吧?听我说吧,你回答就行了。”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抖了几下,“同一个敌人,写着我呢。你和谁是我们呐?”他一挑眉。
谭欢此刻只想哭,遇上许至言她大半时间都是功败垂成,她苦着一张脸认栽。
“刚刚我猜了下,你说的应该是瘦疯子吧?”
“……”
“不过估摸着他现在有这贼心也没那贼胆。”
即使他说得含糊,谭欢还是听出来八成许至言现在是瘦疯子的衣食父母,瘦疯子自然没胆子反他了。
许至言放下纸条,戴上眼镜,翻开书,工作起来。
“陪我吃顿饭吧。”他突然说道,头却还是垂着看书的。
“吃了饭你就答应?”
“可以考虑。”
谭欢暗道他精,转念想了想,歪头问他:“这像不像职场潜规则?”说完就想拍死自己。
许至言终于抬起头看她,笑得意味不明。难得没损她一回,复又低头工作。
谭欢杵在那儿,无事可做。于是她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他的办公室。
浅到成白的灰色暗纹墙纸,一台立式空调,一个橱柜,整整齐齐地码着好些文件夹,一套估计是真皮的深棕色沙发组,办公桌是沉沉的黑色。桌上的东西实在单调得可以,除了电脑就是文件夹,连茶杯也没。
有一间内室,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书架一角,松松散散地摆了书,或厚或薄。
一整面墙都是长方形的窗,估计原来是落地窗的设计,硬生生被某个恐高的人重修了。
谭欢数窗帘飘动的次数,看满桌或黑或蓝的文件夹,听他翻动书页的声音,就是不敢看他。
其实她想知道他看的内容是否比当初的更枯燥,他的神色是否和当初依旧,他的手指在纸上扫过的弧度是否还似当初。
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像是春天的野草一般疯长,她害怕了。
即使已经认清自己无法割舍下这份感情,可全力逃逸的速度竟比不上这温暖的室内静静流淌的空气,只因空气中是有他气息的。
她闻过好些他的气味。
当他单手翻转着篮球靠近的时候,有烘热却温暖的汗水味,微掺着些酸。
当他沾了一手的洗衣粉泡沫的时候,他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和洗衣粉混在一起,奇特的让她竟觉得和谐。
当他将脸贴在她脸上的时候,有混杂了太多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所以感官像是无限放大一般,记住那种特殊的气味。
办公室里明明没有那记忆中的气味,可她却恍然间又闻到了,时隔五年。
谭欢坐到沙发上,沙发极软,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却舒服极了。
她并没有睡意,可脑袋却是不清醒的。
她侧着头望着许至言,微微笑了。
时间会将很多东西改变,潜移默化间变化好像很快,又似乎很慢,可一回首才惊觉一切都变了,成了面目全非、物是人非的模样。
他的侧脸似乎比当初更深刻,轮廓更分明了。事业有成的男人大多都有的成熟稳重气质和他熨贴得刚刚好。好在他看书的神态还在,还是会微皱着眉头,嘴角僵硬,牙关该是轻咬着的。
空调送着温柔的暖风。
这样的环境下人大多都是会睡意朦胧的,可谭欢却很振奋。
用手机下了消方块,谭欢无比激情似火地猛按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