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之清尘》依水临空

4、第四章

　　小院里，依旧是杨柳依依，倩影扶疏。
　　室内，阳光透过窗棂铺展在地上撒下一片金黄。榻上女子缓缓睁开眼，抬起手想要扶住额角，手抬至眼前却突然一怔——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于掌上二寸处齐齐被削断。女子望向红木雕花的床顶和上面悬着的雨过天晴色的软烟罗，轻叹一口气：“碧血丹呢？”
　　原本静谧的空气突然奇异地扭转起来，片刻出现了三个男子，皆是一色黑衣，衣领处用银色丝线绣着柳叶，做工精致，叶子仿佛鲜活一般。女子仔细观察片刻认出右首第一位是魔教东生尊主，其余两位虽不熟识，然观其二人服饰刺绣，女子心里已略晓一二。知道东生乃魔教鬼使之首女子把视线移向他。感到女子眼中的探询之意，东生垂首而立，恭敬答道：“主上让属下转告姑娘，碧血丹已服，望姑娘静心养伤，主上不日即返。”
　　女子眼中精光一闪，淡淡开口：“服了？怕是被我服了吧！为何要带我来魔教总坛，还布置成江南别院的样子，可是要将我困在这天魔山上？”东生欲言又止，一时四下皆静。
　　女子轻轻活动一下锦被下的双脚，感觉到筋骨无碍后，双足微抬。突然，以脚掌击床，腰身同时向下使力，借反冲之力一跃而起，绰起床边佩剑，似剑一般向三大鬼使冲去，刹时杀气暴涨，女子如鱼鹰一般，快速迅捷地从床上俯冲而下，却在贴近地面时突然转向，朝东生击去。只见女子以三指握住缠着粗藤的剑柄，左脚跨步向前，抬手直刺东生胸口，此招杀气凌厉，无多花式，只攻不防。女子此刻门户大开，似有拼命的架势，十分凶险。但女子周身空门虽露，却让人无处下手。原来，高手出招总是喜欢估计出最合适的攻击角度和部位。而一般人只会露出一两处空门，击于何处本不必太过思索。但女子此时空门全露，东生只是迟疑了片刻，已然落于下风。正是算准这点，女子在自己体力不支的状况下使出了这最直接最有效的一招，无招无式，雷霆一击，擒贼擒王。眨眼间，剑尖已欺近东生心口，东生暗叫不妙，然此刻已是迟了。银芒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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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传来兵刃相接的隐隐鸣声。黑衣劲装男子足尖轻踏立于叶上，此举看似简单，颇有凌尘出世之意，然实则十分耗费真气——全身重量仅托一叶而立，需时刻提气屏息，武林大家也不过坚持一时半刻，但此人却立于树上良久，仍不见疲态，相反还能面对高手攻击仍转圜自如。绯衣男子心中暗自诧异，片刻间心里已是千回百转。于是，绯衣男子稳扎下盘，提起真气在全身流转一周后集于双手，真气破空。是时，树上男子飞身而起，领间银光流转，竟生出一支银色柳条系在了男子刚才立足之处，男子赤手接掌，虽隔数丈，然两人间的真气相抗，肃杀之气竟不弱半分。而黑衣男子仅凭这一叶之力和真气相斥的气流浮在了半空中。
　　双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拼个鱼死网破，绯衣男子却突然收手，急急掠后数丈，向左转身避过了正面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又继续向左奔去片刻方停。黑衣男子大惊，要知道高手过招片刻疏忽便有性命之虞，然此人面对自己全力发出的真气却能全身而退，实力不可小觑，思索间已是起了杀意。
　　绯衣男子丝毫没注意到对手眼中突然暴涨的杀意，抬手一揖，朗声说到：“在下白家白飞，敢问兄台姓名！”黑衣男子正要出其不意痛下杀手，闻得白飞此言，不由一怔，杀意也减了大半，沉吟片刻，开口道：“在下南破。”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怔。